第十二章 真正的主人

    尽管一路上耽搁了许多时间，但希尔薇娅并没有打算加快行程，主要是照顾到步行的马修，在找到一匹合适的马之前，他得一直靠双脚走路。

    这无疑给了大家更多相互认识的机会，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向马修简单介绍了自己，就连帕罗德也毫不隐瞒地交代了自己作为一名偷盗大师的身份，这让马修惊诧不已。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们高法人可都是长了翅膀的。”马修说起笑来一点也不含糊，丝毫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也许我们的祖先有过，只是嫌它碍事，给折了吧。”帕罗德自嘲道。

    “那你们一定十分后悔，要不然你们就能飞跃中央山脉，前往富饶的西方走走了，那里可是有数不清的宝贝。”马修继续打趣道。

    “我看还是算了，”帕罗德连忙摆手，“我怕被人逮着，处以枭刑倒也罢了，只怕和你们一样，烙上一张动物的脸……”

    说到这，帕罗德突觉不妥，心里暗暗后悔，正想解释点什么，却只见马修摆了摆手。

    “不碍事，”他说，“我若放不下我这张脸，就永远放不下我心中的铁锤，也就永远无法从杀手的身份中走出来。”

    “说到铁锤，”希尔薇娅插话道，“你不是已经将它连同你所有的积蓄一同扔了嘛，你以后该用什么兵器呢？”

    “兵器？”马修一愣，停下了脚步，“我以为只要跟着你们，就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了呢。”

    众人也同时愣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开玩笑呢，哈哈，”马修突地放声大笑，“我知道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只要有你希尔薇娅在，就注定不会平静，放心，没了铁锤，我还有这双手。”

    “我倒是有一件兵器多余，只是不知道称不称你的这双手。”希尔薇娅瞟了一眼存放奥菲穆德的包裹说道。

    “这可不行！”还未等马修反应过来，图罗立刻表示了反对，“并非我们不信任这个几刻钟前还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只是——好吧，我完全不信任他，你要把奥菲穆德这样的魔法武器送给一个杀手，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提到奥菲穆德，其余四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直视着希尔薇娅的眼睛。他们和图罗的想法类似，这么快就将一件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魔法武器交到陌生人手里确实不妥。

    “你们忘了半兽人了吗？”希尔薇娅扫视一边众人说道，“选择奥菲穆德主人的不是我，而是它自己，如果它不愿跟随马修，自然会显露给我们看，而万一要是找对了人，我们便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奥菲穆德毕竟是一件威力巨大的上古神器，万一交到了错误的人手里，岂不是为虎作伥，荼毒天下？”安黛儿担忧地说道。

    “可要是交到了对的人手里呢？”希尔薇娅意味深长地看了马修一眼，转头对安黛儿说道。

    安黛儿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霍顿人是这件武器的缔造者，我们有权决定他的归属。”图罗依然不放弃。

    “不，亲爱的，”希尔薇娅笑道，“从你们编撰了那首歌谣开始，这件武器便不属于你们霍顿人了，水能够得到它，全凭机缘，或者说，命运。”

    “我才不管什么命运呢，你不能将它交给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图罗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图罗！小心你的嘴！”希尔薇娅警告道，“你为何如此在意奥菲穆德？也许你该重新解释一遍当初为何将它偷偷带走，不是吗？”

    “我……我只是不放心，”图罗连忙摇头拒绝，他开始退缩，声音也便得颤抖了，“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就随你好了。”

    “对不起，”一直看着大家争辩而没有发声的马修终于说话，“你们讲了这么多，我完全没明白，这奥菲穆德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重要？”

    “你马上就知道了。”希尔薇娅说罢，便想从包裹里将奥菲穆德拿出，可是它实在太重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取出

    “来，你自己来拿，它有点重，你小心一点。”希尔薇娅对马修说道。

    马修瞅了瞅众人的脸，有些犹豫，可大家都刻意回避了，似乎心有不甘。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听从希尔薇娅的建议，他走到绝尘神驹的身边，将手伸进了包裹，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奥菲穆德拿了出来。

    “它并不重。”马修甩了甩奥菲穆德说道。

    “也对，你使惯了铁锤，早就适应了重量。”希尔薇娅点点头说道。

    “不，”马修说道，“我是说，它真的不重，就和拎起一个水瓢差不多。”

    “这样的话，那就对了。”希尔薇娅喜形于色，大声说道，“要不你对着你身后的那块巨石锤一下，看顺不顺手。”

    马修倒也不客气，举起奥菲穆德转头便走，距离巨石大约一米多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扎马步。

    “你手中的是一件魔法武器，”希尔薇娅提醒道，“它的力量蕴藏在武器中间，不需要借助你身体的力量，所以你完全可以舍弃那些繁琐的基础动作，直接抡过去就行。”

    马修听罢，便站起身来，直接抡起奥菲穆德就朝巨石劈了过去。

    霎那间，奥菲穆德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直接朝巨石撞去，光与石接触的一刹那，火花四溅，地动山摇，在一阵灰尘过后，人们发现，那块巨石竟然早已烟消云散，再也不见了。

    “它总算找对了人。”希尔薇娅笑容更甚了，看得图罗和图利很不是滋味。

    “这不算什么，半兽人使它的时候，可比现在厉害多了。”图罗酸溜溜地说道。

    “行了，图罗，你们还是暂且忘了奥菲穆德吧，”希尔薇娅劝解道，“你们该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想要你们的命，他可是就在你们自己的族人中间呢。”

    “这个问题你问马修不就行了？”图罗没好气地说道，“他不可能不知道雇他杀人的人是谁。”

    “首先，我确实不知道，”马修回道，“其次，即便我知道了，我也不能说，虽然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我不想置我兄弟们于不义之地，我可以花钱杀了他，但是我不能出卖他，这是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也确实够低的。”图罗讽刺道。

    “好了，诸位，”希尔薇娅开始出来息事宁人，“我知道为了奥菲穆德的事，你们都有满肚子话要说，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必须抓紧赶路了。”

    “你是怕那些枭客反悔？”星野问道。

    “不，”希尔薇娅双腿夹紧了绝尘神驹的腹部，准备加速前进，“我只是怕我们耽搁了太多的时间，那些霍兰人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