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地狱之门
洞房就是新房子的东间，原先穆丹住过的那间，四愣子和张六子这一帮人也真能闹，半夜了还不肯走，说想听听有文化的人是不是做那事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 文青满脸通红，一门地往外张望，直到确定四愣子他们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四愣子他们是文山撵走的，他开出的条件是矿上开工带上他们，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他们都在厂子，自己也不好挖人墙角，何况那个厂子还是自己遗留下来的。 如今没什么羁绊，他希望四愣子和张六子帮他。 姜亚梅和徐柏松没走，文山过去看了眼，也看了眼父母和林琪，这才转过来。 看见文山进屋文青有些手足无措，完全没了以前撒娇的样子。 文山也觉得别扭，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几分钟过去谁也没说话。 “睡觉……吧。”文山勉强说了一句。 文青点头，开始脱衣服，脱了一半后钻进被窝，把剩下的一半从被窝里扔了出来，然后面朝里侧躺了下来。 文山也脱了衣裤，然后穿上新买的睡衣睡裤，一条腿搭在床沿上时他问文青：“闭不闭灯？” “不要”，文青说。 于是文山掀开被窝躺了下来，他把手枕在脑后，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 突然之间文青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文山，开始疯狂地亲他，好一会儿文山才缓过神来，回应文青。 这是文山吻过的第四个女人，感觉各自不同。 第一个女人是穆丹，在她的寝室，那是他的初吻，那一吻天旋地转，他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 第二个女人是墨湘竹，他是被动的，但也感觉到了火热和激动。 第三个女人是姜亚梅，虽然像闹着玩似的，但也感觉到了甜蜜。 可和文青的吻，文山觉得更多的是仪式上的，他没有太多感觉，只知道文青的嘴唇是颤抖的。 文青不了解文山心中的感受，她现在像火一样燃烧着，吻过之后她搂着文山的脖子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灯么？” 文山摇摇头，他以为她会害羞的。 “我就想清楚地看见你，我感觉像做梦似的。” 文山也像做梦，这三天来都是。 “现在我知道了，不是做梦，我嫁给你了，真的嫁给你了。” 文青说着把文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文山这才知道她脱得很彻底，新买的睡衣睡裤她根本没穿。 文山不想拒绝文青的引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仪式，但他知道自己像机器人一样的手臂毫无知觉，白瞎了手掌下那一具玲珑玉彻的躯体。 “哥，我不能。” 这是这几天文青第一次叫文山“哥”，自从确定结婚以来文青刻意避开这个称呼，就在刚才她有几次想喊他“老公”，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这一声“哥”让文山知道她与他有着同样的心理障碍，只不过他觉醒得早，文青直到最后一刻才认识到了这一点。 文山把文青搂过来，抚摸着她的脸颊，安慰道：“不怕，哥在这，有什么话和哥说。” 文青哭了起来，声音很轻，她在埋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背叛了自己，但在那一刻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罪恶，这种罪恶感让她做出了抉择。 她可以接受和他任何形式的接触，但不能跨过那一步，跨过去的话，她觉得她和他都会坠入地狱。 文山是抱着下地狱的决心去接受文青的，要不他无法说服自己，无颜面对她以及自己的家人，庆幸的是，文青没有把他拽入地狱，她在感受着他的感受。 “哥，你会要我么？”文青觉得愧疚，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文山反问。 文青开始沉默，良久才说：“你是我哥。” 文山笑了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知道她不能接受他父亲的身份，最多只能接受他是她的哥，这样她还可以撒娇，可以欺负他，可以和他抱在一起。 他也愿意以这样的关系彼此存在，否则现在的景象就已经是犯罪，俩人都将万劫不复。 几乎是一夜无眠，也没关灯，俩人说了一夜的话，相拥而卧不着寸缕，彼此爱抚却始终没有跨过那条界河，如果说这个世界还存在那么一种介于夫妻和兄妹之间关系的话，他们就是。 很多问题都有结，当这个结被打开的时候人们才知道这个结是什么。 按照俩人的约定，第二天文山和文青欢天喜地地去见父母和岳母，他们也同样高兴，还嘱咐早点要孩子，别被文水给拉得太远。 高兴不是装出来的，文山和文青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即使他们不约定父母们也看不出来，但这生孩子就另当别论了，他们知道早晚有一天都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既然已经成婚林琪自然要践行自己的承诺，下来的几天文山紧锣密鼓地注册了新的公司并开立了银行账号，当天林琪就把一千万的款项转到了这个账户上。 季福德给文山规定的期限的最后一天，文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马耀庭的纸条，一千万的银行流水，两样东西摆在了季福德的眼前，季福德也没废话，打电话把仍是工业办主任的王守信叫来，让他把申请表填好，等文山签完字后责令他一个月之内把采矿许可证办下来。 “还要等一阵子，证下来你才能开工。”季福德说。 这是走正常手续，文山表示知道，他感谢季福德的同时问他胡林茂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这阵子他感觉那边出奇地平静，这不像胡林茂的为人。 “不用管他，我倒是感兴趣你这钱是哪来的，该不会是过两天就转走吧？”季福德问。 “那我不是骗你，是骗我自己了。”文山笑道，然后把林琪的事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她和文青的关系。 “你这是遇到贵人了！”季福德一拍桌子，然后问道：“能不能给我引见引见？” “昨天她刚走。”文山说，公司那边还有好多事，林琪不得不走。 季福德遗憾地拍了一下手掌，想了一下之后问文山：“我们乡里还有很有项目，就是缺资金，你能不能和那边沟通一下，再给我们这投点资？” 文山笑笑，她是做风投的，主要倾向于高科技企业，若不是有特殊关系这个项目也许她也不会投，所以文山表示很难。 又考虑了一会，季福德问文山：“你知不知道各乡镇要成立经委的事？” 文山不清楚，这阵子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打听这些。 “县里的精神，就是要大力发展经济，集中力量搞好经济建设，我们已经落后了，不能再落后了，这个经委就是专门搞经济建设的，级别和乡镇同级，主任也是正科，算起来是党政之外的第三套班子，我选来选去没有找到合适的，我和乡长的想法是，谁能引来资金就让谁当，谁有可能把我们乡的经济搞上去就让谁当，朝光再不拼一把就真的赶不上这趟车了。” 季福德说了不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文山听，最后文山听明白了，他有意自己，但又开出了条件。 自己这村长的屁股还没做热乎就出来个经委主任，文山虽感兴趣但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矿山开起来，所以他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书记，你这个引资的额度最少是多少？” “还是一千万，但你别想这个一千万，这个不算，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就再引一千万来，到时我们再研究。” 一听文山感兴趣季福德的话变成了“再研究”，文山也没在意，说自己回去沟通沟通，看那边是不是还能再投些资金过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文山的一句话让季福德有了回绝县里安排经委主任人选的理由，但这些都是半年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