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何处不江湖
秦河每天都去往藏书阁，因为凭着牌号只能借一册书，房间里已有本旋风刀法，练了数日尚未归还，对于尚属初学者的他来说，书阁就是梦想的起点，废寝忘食的沉浸其中，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多么的热爱武学，仿佛就是专为练武而存在，许多时候书中一点他便明白，就像轻易捅破了隔窗的纱纸。 “关门啦！秦河！你还不走是吧！” 傍晚，掌管这书阁的老头不耐的吼道，几天了都是如此，他甚至已经知道老赖着不走的，那年轻弟子的名字。 “还不出来？呆会我将你锁在这里面！” “行！你锁吧！”里面传来秦河的声音。 “好小子！看来老夫不给点颜色你看，还死皮赖脸了！”老头见周围没人，原本老态龙钟的神态瞬间消失，激起股气流，身形眨眼便不见。 “哎哟！轻点……”书架后秦河不住口的喊痛，后腰被一手提着，另一只手还狠狠扭着耳朵。 “听不懂是吧！听不懂还要这耳朵做甚么？”老头胜过孔武有力的大汉，将秦河扭了出来。 “天天延长老夫工作时间！加时费是你给吗！”说着走到门口，朝屁股上一脚，踢飞到门外去。 秦河在地上滚了圈，跳起来便说道：“老头子，你能有什么事？晚些回去有什么要紧？我正在看一种轻功口诀！” “快点滚！要看明日再来！”老头气道。 “那你明日早点来开门，提前半个时辰好吗？” 老头花白胡子都气飘起来，怒喝：“你给我加薪俸啊！不光延迟时间，还想我提前、提前……” 这一晚星光暗淡，红叶阁三楼，袅袅飘出一股酒味，里面胡飞大口咬着鸡腿，提起酒樽猛灌一口。 “秦兄弟！你rou不吃酒也不喝！怎么出来行走江湖。” 秦河正细想旋风刀法，听胡飞说起，便道：“飞哥，只有一只鸡腿，我吃了你吃什么？” 胡飞听了一怔，说得也是，于是一跳下床。 “你等着！去我叔家取！”说完走出门去。秦河听他说过，赏罚部胡理事是他家叔，协助管理任务发配，算是个重要的职位，许多人的功劳都从他笔下写出，因为洪武有事求他，所以才会让胡飞给混了进来。 只一会儿功夫，他便拿着只鸡，两小坛酒进来。 “来来，兄弟，我们喝酒！”说着酒坛抛过去。 秦河接着，他真正喝酒还是在临江村，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与苏有余喝上一些，此刻拿起酒忽然就想起了他们父女俩，往事不忍回首，猛然仰头喝了几大口，眼前依稀变得模糊，仿佛看见了苏惠哭泣的脸，哀怨的看着自己说：你可要记得曾说过这句话，回来找我…… 没多久小坛子酒已快见底，胡飞见秦河喝得那么爽快，也不甘落后。 “兄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要回去找什么人？苏惠，是谁啊？” “她……她是，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可惜……被人害死了！”秦河迷蒙着眼睛，黯然神伤。 胡飞大怒，喝道：“什么坏人？我与你一同去给你朋友报仇！” 秦河不禁心生感激，尽管已有几分醉意，但心里还是清醒的。 “可惜我现在武功不行！杀不了那些恶人！你武功练得怎样？” 胡飞突然脸一红，吱唔道：“我武功也不是很好！还有……我可能快要入伍服役了！” “入伍！为什么？” “你不知道？天道盟弟子每年要完成两次任务，要不就要倒大霉，我现在为止一个也没完成，时间剩不多了……”胡飞丧气的说，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俩合作，我去叫叔给咱们挑些容易办成的任务……” 这时，门嘭嘭嘭的被敲得山响，外面有人怒气冲冲的喊道：“死胖子！快开门！”说完又使劲拍打。 胡飞边走边说：“谁啊？那么使劲，门破了你可要赔我！” 门方打开，两个青年弟子便闪了进来。 “你们鬼哭狼嚎什么！吵到我都无法修炼了！”比较壮实的弟子说道。 “嗬——还有酒喝哪！”另一个说，他肤色较白，相貌也英俊得多。 胡飞知道他俩同住楼上的一间房，平日里大家都爱理不理的，并无纠纷。于是说道：“对不住，吵到两位师兄了！” “说对不住就行了？那我揍你一顿，然后说对不住，怎样？” “那你们想怎样？”胡飞有些不满。 “赔钱！”黑壮的弟子凶狠喝道，瞟了眼秦河，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大半只鸡，边啃边说：“赔十两便算完事，不然……这么一个胖子和瘦子正好拿来练拳！” “哼！你凭什么来要钱！”秦河怒道，这两人不是摆明勒索吗。 相貌较白净好看的弟子走到秦河跟前，瞪着他说：“你就是前几天进来的天才？厉害啊，这些天你们三个都快成名人了！” 三个？秦河吃惊，看来除去沐风，另外还有一人引燃了元素球。 “小子，别以为有天赋就了不起，现在我们要弄死你，还不是件简单的事！”黑壮弟子威胁道。 “搜他身！才来几天，身上应该仍有不少银子！”较英俊弟子说完，就要上前动手，忽然身后拳风突起，胡飞已挥拳击来，急忙躲开，随即施展迎风步跻身而上，胡飞身前猛然飘忽而来许多掌印，他只避开一部分，大部分落在宽厚的身上。 秦河一跃而起，想飞身过去替他解困，却遭黑壮弟子挥拳拦截，见拳影将至，立即出拳迎上，感觉拳头一阵剧痛，不由得懊悔，自己初学拳法，怎么就与人硬碰，他们少说也练了不少时日。 此时那弟子一言不发，拳风虎虎施展开来，秦河不停躲闪，看见胡飞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背靠在墙角边，稍一走神，对方愈发狂风骤雨似的攻击，虽然自身速度够快，终究是房间狭小无处躲避，转眼间已中了许多拳，恰恰避开迎面击来的拳头，旁边抱手观看的另一人突然出手，秦河腮边中掌，扑倒在了胡飞身旁。 黑壮弟子一跃而上，蹲下来抵住秦河，在身上一阵搜索，许久仍未摸出一个子来，生气地踢了他一脚，接着去搜胡飞，还好找到了几钱碎银。此时另一名弟子已将床铺翻了个遍，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悻悻地道：“这两个穷鬼！害得白费了气力！”朝向另一个人说，“我们连路费都成问题，如何去完成任务？” “最可恨的是潜入住舍偷银子的小贼！若让我知道是谁，准捏死他！”黑壮弟子气极，一脸凶恶的模样。 两人离开后，秦河与胡飞面面相觑，看着对方同样的鼻青脸肿，再想到有小贼偷了他们盘缠，竟然忍不住笑了。 “飞哥，”秦河说道，因为胡飞年长三岁，所以一直这样称呼他。 “怎么了？” “他们这样算是打劫吧？我们武功不如人，那确实没什么好说，但这里是天道盟，也没人管吗？” “只要不出人命，没人会管这些事。” “那还有王法吗？” “王法？你不是天逐大陆的吗！还不知道世上谁拳头硬，谁的实力强，谁就是王法了！” “飞哥，刚刚那两个人也是要去接任务的？” “这里谁跑得了！我叔都替我遮掩了许久，但这个月中，执行使一检查档期我就完了，我想他们肯定时间也快到了。” “能有多久去执行任务？” “那要看什么任务，还有路程也要计算在内，通常都是一个月为限。” “哦！一般都是些什么样的任务？” “刺杀！咦，这还有点酒，好兄弟！咱们再喝！哎哟，那两混蛋手真狠……” 第二天秦河依旧早早等候在藏书阁门口，经过昨夜调息运气，只余下些皮外伤，功法逆练数小周天，感觉丹元愈加强大了，等到浑身燥动热血沸腾时便不敢再练，目前仍控制不住那团如火一样的气息，担心又像上回，将被子都烧着了。 终于等到掌管藏书阁的老头，他步履蹒跚，看似慢吞吞的，其实十分稳当，脚下片尘未起。 “老头子，怎么这么晚，不是说好提前吗？” 老头像要发火，忽然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反而高兴的笑了，“呵呵，挨揍了吗？那就好！回去养几天伤，别老烦人了，当作让老头子放个假吧！” “你让我再借几本书籍，我就回去！”秦河有些期待的望着他，因为在此只能看不能练，想学会的话花费时间较多。 “秦小子！你老赖在老头子这里做甚么？害我想去走走都不行，你应该多点去演武场，说不定被哪位修者或长老看中，收为弟子，比起你自学，那是事半功倍！”老头边开锁边说。 “我才不花那个时间去等人相中，别人看不看得上，那又如何？我宁愿自学，别人若花费三时间精力，我便花费八分，相信也不会相差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