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逼上贼船
闻言,武承嗣立刻瞪大了眼睛,直接站了起来,也不顾应该保持恭谨,直接戟指李达,咬牙怒喝:“你……” 可是半秒之后,他身体一软,直接又坐回了椅中,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力量。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声音之中仿佛带上了哭腔:“李大人,你……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他来这庐阳县的目的,本是起到监视李达,随时向周槐寿禀告的作用,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应该竭力维稳,维护周槐寿及其家人,甚至直接斩草除根,除掉李达。 这件案子是秘中之秘,直接关系到了周槐寿的官声,他应极力掩盖。 谁知道,李达不仅仅把这件事情给揭开了,更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闹得满城风雨,他又因为害怕,一时忘记了向周槐寿汇报。 现在木已成舟,他就算是现在汇报,估计时间也远远不够让周槐寿做出反应,周府尹生性多疑,知道了此事,就算不迁怒于他,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倒戈,以他对周府尹的了解,宁杀错不放过那是肯定的,他算是死定了。 现在他等于是被李达,强行拉到了战车之上,连后退也做不到了。 李达再次笑了起来,道:“武大人,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而且我也宣告天下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办了那个什么周员外?我觉得吧……这种人渣,留着也是浪费时间……” “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看向了身边的刘基。 刘基闻言,立刻点头附和:“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这周榆寿,横行乡里多年、欺男霸女,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都是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武承嗣沉吟了一下,最终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既然李特使已经做出决定,那在下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大人想要怎么做,就尽管去做吧!” 李达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容,刘基也是狡猾的笑了起来,这种连环计,他自然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只听县衙之外,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嘈杂。 李达一愣,立刻站了起来,向着屋外走去,刘基和武承嗣,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刘基是一脸诧异,而武承嗣则是一脸苦笑。 李达直接走出了房间,对着外面大叫了起来:“怎么回事?” 只见此时县衙的院子之中,一群穿着统一家丁服装的人,冲了进来,在他们的手中,赫然都拿着水火棍一类的兵器。 而县衙之中的衙役,一部分被刘基派出去,监督案件进程,另一部分被李达派出去张贴告示,此时县衙内的衙役,居然挡不住这些家丁。 他们几乎是被这些家丁,推着一直后退,直接退到了内衙之中。 李达眉毛霎时间跳了起来,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居然敢打到县衙来,这还了得? 当下他就提高声音,大吼出声:“都给我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句话刚叫出来,立刻一个五短身材的身影,蹦到了他的身前,居然以比他还大的声音,大吼起来:“都给我助手!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达一愣,回过头来,只见武承嗣一脸怒容,对着那些家丁打扮的人大吼。 “卧槽,这家伙是怎么了?” 李达正自疑惑,刘基就已经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嘿嘿,大王果然厉害,这小子自愿下水了!” 李达闻言,立刻恍然大悟,看来这个武承嗣,也真是个妙人,这么快就看清楚了现实! 当下李达就笑了起来,几乎是赞赏的,就拍了拍武承嗣的肩膀。 武承嗣缓缓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苦笑,也是轻声说道:“我还有的选择吗?” 刘基立刻走了上去,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我们一起,为了大王,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 李达差点就一脚踹到刘基脸上了,这家伙看来还真是“不造反不爽夫斯基”啊! 虽然这三人已经结成了统一阵线,可是那些衙役,还是挡不住那些家丁,已然被完全控制住了。 这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自那些家丁之中,排众而出。 他神色倨傲,嘴边地三角小胡子,随着走动一抖一抖,直到走到了李达面前,他这才冷哼了一声,用鼻孔看着李达,道:“谁是这里管事的?给我出来!” 李达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浑身不爽,忍不住想要跳出来踹他一脚,可是他还没动,武承嗣就站了出来,皱眉沉声道:“本官就是这庐阳县县令,你是何人,敢来县衙闹事,可知王法何在?” 闻言,那管家模样的人哼了一声,这才低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武承嗣,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在他面前一抖而开,开口道:“你给我看看,这是你们县衙发出来的吗?” 武承嗣迅速看了一眼那张纸,正是方大中写的遗书,心中不自觉又叹息了一声,当下开口,声音低沉道:“正是,怎么了?” 那管家立刻大怒,大吼出声:“娘老子的,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谁吗?你才来这庐阳县几天?居然就敢写周老爷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想好了?不知道这庐阳县的谚语吗?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周老爷!” 武承嗣依旧冷哼一声:“周员外本事很大吗?大的过天完国王,大的过大元皇帝吗?” “铁打的周老爷?要是周员外这么厉害,那前任县令方大中,是怎么在这庐阳县,当了几十年县令的?” 忽然他的声音猛然提高:“这里是县衙,给我滚出去!不然通通大刑伺候!” 管家眉毛都快跳到天上去了,瞪着眼睛看着武承嗣,显然没想到,武承嗣居然敢如此顶撞他。 愣了大概有半秒钟,管家忽然就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扇在了武承嗣的大脸上,直扇的武承嗣连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