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殇（12）

    纪默默站在门外，他用自嘲地口气反问辛璐：“辛小姐，我是男的，没有你要的衣服。”

    辛璐还在浴室沐浴，莲蓬头夸大的声音掩盖了纪默默的抱怨，而她随口答话：“快点，你不会动点脑子啊，你再拖下去，我可得感冒了。”

    纪默默彻底无语了，隔着砖墙，有点牢sao的抱怨道：“大小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对于你，我已经是仁至义尽，请你做事要有分寸，我不是你的佣人。”

    须弥少许，浴室徒留莲蓬头喷水的“哗哗”声。纪默默随口的一句话，明显刺痛到辛璐刻意隐藏的情殇，眼角的泪水再次止不住的趟了下来，混合莲蓬头喷出的热水，演化成瀑布般，倾泻而下。没有哭泣，也没有人知道辛璐此刻的伤痛深究几何。

    辛璐伴随喷水的“哗哗”声，无力的说道：“随你便吧。你说的对，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的乐意助人已经仁至义尽，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我的一厢情愿高估了我们的关系，请你谅解！”

    这咫尺之遥的距离，这寓意深切的话语，让她们浮现连篇，可心软的纪默默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不喜欢将任何事情做绝，他无耐的叹气，而后，飞快地跑回木质阁楼。

    少顷几许，纪默默气喘吁吁地奔跑回来。

    巨龙商务酒店的大厅，几个穿戴阔气的男人满脸红光，旁边陪伴的女人更是艳妆浓抹，她们看着男人们的虚假作别，更是无甚表情，好似她们已经司空见惯一般。几句客套豪言之后，几人走到早已备好的轿车前，相互握手告别。告别的仪式“浓重而热情”，双方为首的三个男人相互放下狠话，此次合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三人告别，临上车前各自相互招手告别。

    一辆商务轿车率先驶出酒店，随后的轿车尾随其后。早晨的车辆极少，不消片刻几辆车已经隐没入这座城市。剩下的几辆轿车并未启动，其中的一辆后门倏忽地打开，刚刚临行告别的一个男人神秘地钻进等候在最前面的轿车里，随后剩下的轿车全部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地驶出巨龙商务酒店。

    行驶至中心广场，几辆轿车分散而驶。最前面的那辆在中心广场兜了几个圈后，诡秘地驶向华西医院。

    和神秘的车队相比，辛璐和纪默默的结伴而行多少显得滑稽而牵强。从浴室里开始，辛璐一直调侃鄙夷纪默默的智商，说什么我叫你帮忙弄一身衣服，你倒好，给我弄你穿的衣服，我怎么看着都有点儿居心不良啦，等等诸如此类。而纪默默一路沉默，对于她的话他不置可否，他一贯的保持沉默，最后让辛璐觉得无趣他才开口反驳。

    “辛大小姐，不是世人的出生都想你那样抱着蜜罐子长大的。你说找衣服就找衣服，你也不看看你的话针对的是什么人，我没有那种无限制的信用卡，也没有多余的存款，我有的，只是我真实拼搏而挣取得来的收益……”

    辛璐内心虽觉得自惭形秽，但外表她并不会显露，她拖着纪默默前往香檀山别墅山庄。起初，纪默默是言辞拒绝的，可辛璐似乎已经摸准了他的弱点，在辛璐胡搅蛮缠和“旧事”重提下，纪默默毫无抵抗力可言，只得投降认输。两人最终也达成协议，此番而行，纪默默充当辛璐的搬运工，将香檀山别墅山庄的重要物件搬走，她要将这个自己曾经的爱巢捣毁，那样，才算是结束了她对萧然的所有羁绊。

    这天傍晚，纪默默和辛璐坐了辆出租车来到了香檀山别墅山庄。和拥挤的城市相比，这里的别墅区域稍显僻静。幸璐率先从车上下来，付钱的义务当然由纪默默完成，他看着日渐消瘦的钱包，百感无奈。

    辛璐穿着纪默默的T恤，一条稍显修长的牛仔裤，加之她一马当先的气势，守候在别墅区域的保安惊异地默默发笑，显然能从保安的举指之间看出辛璐经常出没于此。

    走过幽静的长道，两边繁茂的樱花树已经发芽，宽敞的植被沿着四散的长道，模糊的没有终点。纪默默跟着辛璐毫无方向可言，走了近千米，他疑惑的发问：“唉，你老在这儿兜圈子，不会是忘记地方了吧？”

    辛璐看着一脸疑惑的纪默默，浅浅的笑道：“瞧你那憨傻的样子，你的纯真让我有着想要保护的冲动，可我又忍不住看你吃瘪的模样，你说说，我该怎么选择啊？”

    纪默默杵在哪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辛璐竟然如此异乎逻辑的评价自己，这种评价褒贬不清，让他难以回答。

    辛璐笑着指着前面不远的庭院别墅，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呵……呵。”娇笑声顿让纪默默无所适从，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更是绯红双颊。

    两人走到庭院别墅前，狭长的前院绿草萋萋，她们走了进去。前院尽头皆被绿荫掩映，一扇偌大的双开檀木门障人眼目。从前院的铁质垂花门进入正院，正院的四角，樱花紫藤萝粉紫辉映，回廊抱厦柱白瓦青。两人踏着金砖漫地的院子，穿过曲折的回廊，被视线引入客厅。客厅里的沙发和装饰格局错落而置，光看摆设就已知晓此处虽有人光顾，但也无几许人气，整个客厅更像毫无章法那般，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样的布局不雅而伤财。纪默默停止行动，他落座沙发，看着辛璐示意自己并不便于继续贴近，而她发好示令地命令纪默默乖乖地等着，而后她上了二楼。少顷，二楼爆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纪默默闻声惊惶，他疾步猛窜至二楼，沿途的风景短暂而震惊，伤风而败俗——男女的衣裤四处散落，成年人一看便知，楼上的某间卧室，定然有着极为不雅的举动。

    纪默默赶紧冲到二楼，他看到辛璐颓废而几近崩溃地跪在地上，涕泪滂沱早已迷失了她的原本容貌。伴随沉重的喘息声，他走到了那个令辛璐崩溃的房门前，不出纪默默所料，里面的“狗男女”已经将现场清理干净，男人的样子多少有些熟悉，还没有等那个男孩愣过神来，纪默默已经倏忽地一拳打在男孩的脸颧骨上。

    男孩倒地，躲在房屋墙脚的女人故作矜持，她无所顾忌地拿着包包走了。男孩仰躺地上，嘴里满口粗话，骂人的矛头直指纪默默。

    “**怎么又是你，上次的麻烦还没了清，得，现在老子弄死你……”

    未及说完，男孩已猛地起身抱着纪默默扭打成团，两人的械斗完全忘记还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存在。一边的打斗一边的谩骂，四散的床灯，歪斜的床柜狼籍的散落一地，而他们“忘情”地打斗已将昏迷的辛璐忘之九霄。

    纪默默这边真刀真枪地rou击搏战，华西医院高级单人病房里则是暗战式地剑拔弩张。

    病房不仅空间充裕，而且设施齐全，里面不仅有桌子和沙发，还有电视和冰箱，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切恍如高级饭店一样舒适方便。躺在病床上的侯家塘显得干练而矍铄，他的头发和面庞都已顺溜干净，此刻他靠在枕头上，指挥着即将引来的生死决战。

    “杜成，万辉公司你还要继续接触，看看虎墨腾这只老狐狸想要多少，另外，你要弄明白虎墨腾的真正意图，把问题搞清楚了我们才好搞他。”他接下来将问题的矛头指向自己的特助陈强：“你要继续收买万辉集团CD公司的主要干员，资金方面我已经私下和杨行长达成了协议，如果刚才我说的这些都能事已料想的那样发展，集团归你我的时日就不远了。”他把话头说到这儿，蓦然止住地东瞧西看，顾自紧张地压低声线：“医院的院长你们也清楚，我现在是故作假相用以迷惑万辉公司，前面医生已经给我说了，这次袭击行动的凶手留有后手，对我也手下留情，想必一定是虎墨腾干得，接下来你们行动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而后他还强调后话：“记住，小心尾巴。”

    夜已将真实掩盖，所有的事与物难以辨清真伪。侯家塘躺在病床上发号施令，他不威自怒的气势早已将他手下全部折服，面对影影绰绰的指令陈强和杜成早已司空见惯，毕竟在生意场上一些简单的暗示就该明白其话中深意，而面对总经理警惕性地提示他们都深表应允。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究竟持续了多久，但能肯定的是他们已将战斗目标以及方向确定的相当正确。临走前，市场总监杜成把那份神秘文件交到侯家塘的手中，要求他务必在明天下午之前拟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他也便于递交公司总部。

    临走之前，陈强将那场万辉集团的鸿门宴表达的深情并茂，让侯家塘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就在当场。而后，他向陈强下达了针对万辉集团CD公司的秘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