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劫（18）

    纪默默无助地看着，那张哭泣的脸上，全是陌生。那种失望的哭泣，让他看到了彭坦绝望的失败。对，是失败。那种丧失信任，丧失兄弟的失败。躺倒在床，彭坦压着他，使得他无法动弹，能够感觉，彭坦那张青筋暴起的额头，全是骇人的面目。面对无助，纪默默竭力反抗，却被彭坦死死压住。彭坦拽紧拳头，血流的加速让他一拳轰击而下，吓傻了的文心蹲在地上，失神的双眼，看着一切，却是无能为力。那迅猛的一拳，力量十足，却不是轰击纪默默，反而攻击窗前的墙壁，那一拳，贴在墙上，墙上沾染的血迹赤目惊心，那一拳之下，鲜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彭坦剧烈的喘息，那愤怒的热浪，全部喷涌而来，逼得纪默默痛心不已。彭坦怒睁着眼，脸凑近纪默默，眼中滚着的泪水坠落下来，全部滴落在纪默默的脸上，甚至，眼中也受到沾染。

    那刻，纪默默的心，也随着一滴一滴的热泪滴着血，那张对兄弟情谊绝望的眼神让他痛心疾首。那张脸，曾经的熟悉，如今的陌生，让纪默默未及记忆，却在彭坦再次的嘶吼中，彻底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声嘶力竭地嘶吼，彭坦狠狠地摔下纪默默，起身回首，盯着恍惚的文心，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文心，口中，语调生硬，说得话近乎逼问：“我问你，最后一次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纪默默那个小子。”

    那种眼神，近乎苛求，近乎恳求。文心傻坐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恍惚着，口中哆哆嗦嗦，口齿不清的反复念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彭坦始终未能听清，等到靠近，方才听清。可彭坦知道，原来在文心心中，自己是在谴责自己，顿时，一股暖流温暖至心，未等文心回答，彭坦横抱文心，走出随缘阁。走到门前，看着纪默默，只是说了句：“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认识。你不是我的兄弟，我也不是你老哥。”

    纪默默摇着头，看着彭坦决然的转身，口中词语断句，嘶吼道：“不，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有些事情，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我们是兄弟，你不能放弃我们的情谊，那样，会很残忍。”

    未能走几步，彭坦停了下来，也未转身，只是默然说道：“寂寞，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或许，我爱上文心，就是我们兄弟情谊走到陌路的时候。我答应过文心，要替她报仇。”

    说完，走了。没有留恋，只能看到背影，渐渐远去，而两人的兄弟情谊，也在渐渐远去。

    古木参天，雪中漫步，站在雪中，眺望纯洁的蓝色，呐喊声回荡在天地间，仿佛空灵的静音，猝然而至。辛璐感受着置身自然的和谐，那种洗涤心灵的静谧，让她再次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纪默默的一颦一笑已经替代了萧然，让她慢慢的，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