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劫（113）

    辛璐用筷子夹了腊排放进纪默默碗里，嘟着嘴解释，太多，我可吃不了，我在减肥。喏，荷包蛋给你个，不要推脱啊，要不我可生气了。纪默默看着辛璐，辛璐浅浅一笑，算是回答。随即，辛璐埋头吃面，吃得畅快。纪默默端起碗，走进厨房，站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瘦弱的身体，那灶洞里燃烧的火光映射在母亲身前，拉上的背影，让他心碎。走上前，夹起腊排送到母亲嘴边，母亲诧异盯着默默，笑着关切，你吃吧，mama吃过了。纪默默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母亲，母亲看着儿子，抿嘴眼热，张嘴吃下rou排。纪默默夹起荷包蛋，母亲咬了一口，轻柔而言，吃吧，mama可不想饿着我儿子。纪默默收回手，坐在母亲旁边，吃了腊排，吃了荷包蛋，看着母亲，久久不舍。母亲笑着看着儿子，问道，干嘛，mama脸上花了。纪默默缓缓而道，不，我只想多看看你，看你的皱纹，看你的白发，我要记住你所有变化，那是我的动力，我发过誓，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能够享享清福。母亲痛心的看着儿子，劝慰道，傻儿子，母亲只要你能够过得幸福，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只是，mama让你太早承担责任，让你失去了游戏的童年，mama对你有太多的对不起和亏欠。纪默默颔首，那无声的泪水一滴滴坠落，伪装着坚强，感激的话发自肺腑。mama，都是儿子亏欠母亲，哪有母亲对不起儿子。我只是知道，为了mama，我甘愿做任何事情。我只求你能够长命百岁，让儿子能够多一点时间尽孝道，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灶洞的火光如跳动的乐曲，拉长的背影后，辛璐眼睛湿润，看着母亲和儿子那般幸福，心中一热，仿佛灵魂被狠狠地撞击，如若出窍。只是那种简单的幸福，却在辛璐眼中，却是奢求。爸爸和mama都是事业狂，从小到大，自己和辛欣都是自娱自乐，那种所谓的全家总动员，只是一种遥远的传言。如今，才算彻底醒悟，纪默默那天生忧郁的眼神，似乎是冥冥注定。

    水烧好，纪默默用铁勺盛了热水倒进盆里，母亲寻了新毛巾，给了纪默默。辛璐坐在堂屋，玩着手机，手机没有信号，只能摆弄游戏。纪默默端水进屋，放在辛璐面前，告诉她，洗脸。辛璐也算入乡随俗，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纪默默在旁边，还在问需要啥，辛璐笑着说，本小姐天生丽质，何必那么娇弱，自己当然要入乡随俗。纪默默笑着点头，道声谢谢。辛璐洗完脸，纪默默返回厨房，挂起毛巾，又盛热水装进脚盆，端回堂屋。盆中热气飘逸，辛璐瞧见，欲想帮手，却被纪默默婉言谢绝。辛璐脱下鞋，双脚泡进盆里，那热水缓缓驱除旅途疲惫。对面，纪默默看着辛璐，默然问道。

    “我看不懂你，你给我的感觉，让我总是无法企及，跟不上你的变化节奏。或者说，你们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要不然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