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香囊也是工作
本章为书友“桃源在心中”加更,谢谢亲! “侯爷,用不用宵夜?” 锦言不知道永安侯一脑门子的官司,擦拳磨掌要在农事司主事面前扬眉吐气。 夏嬷嬷已经准备好了鸡汤春笋面。 人家不愿意睡前吃东西的,可是肚子实在是又饿了,早知今晚又被抓壮丁,晚餐就多吃点。 “备了什么?” “鸡汤春笋面。” “端上来吧。” 永安侯没抬眼,一直翻看着手里的东西。 他还是小瞧卫四了! 就是这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小东西,居然一次又一次让他震撼! 有种捡了宝的感觉。 两人在书房用宵夜,一人捧一碗面条,颇有些加班吃泡面的感觉。 只是鸡汤香、春笋鲜、手擀面条筋道,不是烂坨坨用味精泡过的面饼能比得的。 而且这两人都吃得文雅,听不见哧溜哧溜吸面条的声音。 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吸面条……好怪异滴! 永安侯放下筷子,用棉巾擦了擦嘴: “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侯爷,昨天就熬了一|宿,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锦言诚心诚意劝道:“身体是差事的本钱,要注意身体健康啊。” 身体是差事的本钱? 这话新奇,意思倒是浅显明白。 永安侯从善如流:“这两日辛苦了,早点休息。” 不知说自己还是说锦言。 “恩,我这就准备睡了。” 锦言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这不您老人家还没走吗? 永安侯见她慵懒地象只猫似的,不由好笑: 这卫四,不知怎么长得,这种不雅动作不应该背着人才做? 她却就这么随性而为,不管在他还是母亲那里,都这样。 不拘束,不造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偏偏又令人生不出厌恶之心,只觉得她自然纯粹得象个孩子。 哪有这么好! 锦言若知道永安侯这样想,肯定会反驳! 这还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人手底下讨饭吃,哪有自己当老板痛快!悲催得很啊…… “你先前在弄桃花?” 永安侯低头检查手里的纸张,再次确认无遗漏及不明之处。 “是。” 自从她去长公主那里悲情了一把后,全榴园的人都帮着她**,永安侯听说过也不为奇。 “做什么?” 永安侯随口问道。 “做薰香块、桃花粉啊、桃花茶啊、香囊荷包、泡酒啊,很多用处。” 锦言扳着指头细数,的确,桃花的妙处还真不少。 “噢……给我个香囊吧。” 要的自然。 啥?! 没想到永安侯会说这个,锦言有点小结巴: “香……香囊?” “唔,要桃花的。” 永安侯一点也没有吓到人的意识,说清要求,点明品类。 锦言不乐意。 要瓶酒或茶还行—— 香囊香囊,除了花瓣,还得要外面的囊啊,又不能随随便便找块布头就包起来了,凭什么我要花上功夫绣上个千针万线的送给你啊? 对于花钱能买到的,锦言历来大方得很,但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最小气不过,轻易不愿意送人。 那是! 时间就是生命,花费生命做的东西,随便送给个不懂或不珍惜的人,还不如送钱来得痛快。 “侯爷,我女红不行,平时不怎么做东西的。” 锦言一脸为难,她才不做呢,累眼费神的,堂堂侯爷,还缺她一个香囊? 女红不行还好意思说得这样大声? 永安侯看她一眼: “不是说赏花会穿了条与众不同的裙子?” 人人都知他永安侯有个会打扮美若仙子的夫人? “那个是府里绣娘做的,我只是想了个样子。” 这没什么好瞒的,那条裙子,除了选布料和画图样,她一根针都没动过。 “那你画个样子,让身边的嬷嬷,噢……就你那个陪嫁的,是夏嬷嬷吧,她绣工可以吧,你看着找个长相顺眼的,” 永安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要深蓝或青碧料子,绣桃花,男人佩带的。清雅稳重。” 他回想着那香囊的样子,却记不清到底是哪个颜色的。 “好,侯爷什么时候要?” 老板吩咐就是工作,做好就是,不过,还要看看夏嬷嬷愿不愿意呢,反正院子里长相顺眼的嬷嬷多得是。 “不急,等我回来,” 永安侯算了算日子:“左右还有三四个月,再加个扇子套。” 他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收了柄前朝大家的扇子,到时算做一起。 锦言应下,暗自揣测,莫不是要送给水无痕? 做个香囊连颜色花样香料都有指定,估计是投其所好或是非常看重的人,能当得起永安侯如此对待且又适于送香囊的似乎非水无痕莫属。 “我带回去了,” 永安侯扬了扬手上的纸张:“……你若有事,可差遣三福去办。为难之事,让他给我带信。” 刚才所托之事于他不过是即时起兴而为,永安侯更看重的是这份资料。 他的随兴所为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此时基本将锦言当成自己人看待。 哪个老板没差助理或秘书帮忙处理点私事? 香囊嘛,一个小物件而已! 正好她在眼前,正好又说到了,又正好她办事还妥当,那就交给她了! 任昆可没想他这个讨要香囊的行为,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自己的硬伤,提起便悔之不及。 …… 送走了永安侯,锦言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香囊什么的,等睡醒了再说吧。 分隔线 永安侯回了前院,将手稿交给书房值夜的幕僚抄写备份: “图画部分,若绘不成,只需标明序号即所绘文字即可。”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没人会画这种古怪的图形,若让他完全照搬照抄,的确为难。 这种奇奇怪怪的画法与卫四那种精灵古怪的人倒相配,想到这儿,不由唇角微扬,冷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第二日永安侯果然将文件拍到农事司主事的脸上—— 老家伙却喜不自胜,乐颠颠地表示马上亲自动手实验。 若能成功,就可以选择地区进行夏薯推广,大周除了江南富庶之地外,哪个州郡道府没有坡田瘦地? 永安侯这一日延续着前几日的忙碌,好在这次各项事宜分工明确职责到人,各部都先放下手头其它的工作,永安侯最大,先把这位爷打点了送走再说。 皇帝又招了外甥到御书房好生嘱咐一番,永安侯一一应下。 皇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长公主年长他不少,长姐幼弟,当年长公主对自己的这位弟弟可谓疼爱,凡事都为他出头。 机缘巧合,原本没有希望做太子的他,却捞到了做皇帝的机会。 拥有无上权力,自然有能力庇护看重的人:对长姐愈发敬重亲近,对自己的亲外甥疼到心里。 加之任昆也争气,能力出众。 皇帝自己就两个儿子,稚龄**,暂时不得用。永安侯自年少成名,凡皇帝交办的事情,无不妥妥当当。 能为圣上排忧解难的臣子,自然是要倚重,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素来疼爱的外甥? 朝臣皆知,皇帝**永安侯,得罪陛下或许没事—— 九五之尊,不屑于与下臣计较,怕失了身份。 得罪永安侯绝对是有事——陛下护短得很。 “……你现在是成家的人,好好办差事,不可徒惹是非。” 皇帝都交待完了,又忍不住叮嘱一句: “不要再沉溺那些个小孩子玩闹的事,该收心了,你母亲等着抱孙子呢!” 永安侯点头称是,这种说辞不算新鲜,但凡出个远差事,皇帝舅舅就会旁敲侧击几句,只要不明讲,他就乐得装糊涂。 在皇帝眼里,自己的外甥无一不好,就是这一点上有个小小的瑕疵! 其实有这么个小毛病也无所谓,又不是养不起。只是,若为了这些玩意儿,不娶亲不生子,那就过了。 好在现在他已经娶妻了,听母后讲与卫氏相处甚欢,也知道给夫人脸面,虽然没有圆房,这个倒也不急,慢慢来就好…… 小孩子嘛,总是要慢慢长大的! 皇帝陛下,您眼里的小孩子已经二十好几了! 不小了! 别家府上这个年纪的公子,孩子都好几个,满地跑了! 当然没有人会去提醒陛下这一点: “若事情安排妥当,去陪太后说说话,告个别。” 皇帝继续把外甥当小孩子。 永安侯辞了皇帝,去慈宁宫陪着太后用了顿午膳,哄皇外婆多吃了半碗饭,自己收获了一些唠叨。 回部里查看了出行准备,晚上回府分别与母亲父亲禀告道别,然后回书房与幕僚们碰碰头,再到井梧轩时已是亥时。 亥时,应该就寝了,自然就没有时间再去榴园了。 在永安侯的意识里,本就没有榴园的事—— 既非初一十五,要锦言办的正事昨夜已经完成,她又已经知道自己要去西北,还帮着拟定章程,还有什么必要再去趟榴园? 但下人们不是这样想的啊…… 侯爷自井梧轩动身,以钦差大臣身份去西北赈灾,这一趟听说要三四个月,走前居然还是夜宿井梧轩的! 这个事实让榴园心思灵动的下人们沮丧,夫人这么好,侯爷怎么就看不上呢? 长公主也有一点失落,明明知道前两日永安侯是因为公事才与锦言接触的,心底却总存着丝美好愿望不是? 她还特意关照了儿子走前去榴园打声招呼……这个逆子,答应着知道了,转身却宿在井梧轩! 早早晚晚有一日,要把那个小相公逐出府去! 否则,有他在,不知到哪天锦言才能入了昆哥儿的眼! 长公主又一次打定决心,要找到发落水无痕的因由。 …… 作为当事人的锦言却不知外间的人心所向,她正喝着茶: “嬷嬷,你若不愿意咱们就再找别人做,反正有的是人抢着想做!” 夏嬷嬷看着她绘好的图样子: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左右不过是个香囊,侯爷都吩咐了。” “嬷嬷,我估计可能是要送给井梧轩的那位呢。” 她可没忘记嬷嬷对水无痕不以为然的态度,别某一天知道自己做的香囊到那位手里了,觉得恶心不自在。 “管他送给谁呢,嬷嬷又不是二八娇娘,与人私相授受!” 人家夏嬷嬷根本不在意: “侯爷开口,咱只当是他要的。” 瞧嬷嬷多明白! 永安侯的格调好另类啊…… 锦言暗自琢磨: 你看,又要绣桃花的香囊,又要装桃花香,难不成是为了强化自己分|桃居士的个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