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旧态萌
“叮叮咚……叮咚……” 淙淙的琴声响着: 时而高洁灵动,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时而幽寂空旷,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时而缠绵温柔,若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时而滂湃高亢,似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时而洒脱逍遥,乃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 脉脉余晖筛进内室,缓缓地趴在抚琴人的后背,轻柔地仿佛怕惊动了他…… 银蓝锦袍后领与乌黑发髻间,是线条完美的后脖颈,白暂赛玉…… 外间服侍的小厮静坐相对,似为琴声所醉,似神游太空。 “……侯爷又带夫人出去了?” 柳树莫名气苦,悄悄在柳根耳边问道。 嗯。柳根点点头。 是啊,今天又出去了。 “根儿哥,你说侯爷是不是……” 柳树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 柳根比柳树早两年就跟了公子,一路服侍,跟着公子进了长公主府。 年纪大,也就更老成些。他很明白,永安侯有新欢是迟迟早早的事,不管是改了口味还是有了新人,都是正常。 这对公子来说,未必都是坏事。 自家公子与夫人犯不上,不管井梧轩换了谁做主子,不管这府中有几处井梧轩,卫氏都是笃笃定定的侯夫人! 只是自家公子…… 向来清冷心思沉,常人难识深浅。偶尔似心事流露微微叹息,若说是为这个担心倒也不至于—— 家破人亡沦落贱地,什么还看不透?又怎么会为这点子事失了分寸? 公子心中有大事未酬,不可能为眼下这点算不上窘地的处境思虑! 柳根对此深信不疑,可是, 他担忧地望了望那道俊挺优美的背影,明明有心事的…… “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 柳树年纪小些,沉不住气。心下郁闷。 柳根也没阻拦:“去吧,公子这儿有我呢,别出府少惹事儿,早点回来。” 少不得要叮嘱几句。 柳树应下,转身跑了。 根儿哥就是个啰嗦的! 分隔线 即便过了年,也不会马上春天。 这几日倒春寒,格外冷。 天色暗得早,一柱香没燃尽,夜幕就垂笼下来。 柳树不是自个儿回来的。 柳根见了来人。忙起身见礼:“给侯爷请安。” 侯爷怎么来了? 别是树儿不知轻重去请的吧? 柳根忐忑不安,当着永安侯的面却也不能直接追问。 “我在府门口遇见侯爷了……” 柳树与柳根相知多年,见他的神色。知他心中所忧。找机会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 这就好…… 柳根放了心,是这位爷自己想来的就好!否则公子定会恼了树儿。 水无痕听到外面的声音,住了琴,收拾心情出来见永安侯。 任昆随他入了内室,水无痕亲手奉茶:“侯爷请用。” 一袭银蓝锦袍,头上未戴冠。只用了白玉簪束发…… 依旧是谪仙般俊美清雅…… 任昆心头涌上点歉意,刚才入府时眼风扫过,见一小厮在门前张望,细瞧竟是无痕身边的柳树。 想起这段时日忙着迎来送往,冷落了无痕。心念一动,就喊住了那小子:“……你家公子可在府中?” 听闻无痕在抚琴。将锦言送上软轿,提步到了井梧轩。 无痕素来清冷,囿于身份,无相交之人,又无亲可访,愈是热闹的年节,他愈是事外人。 水无痕不是个多话的,见任昆只是品茶,遂微笑着沉默。 侯爷喝了酒,空气中有了酒的味道…… 任昆视线低垂,正好落在水无痕的手上。 无痕的手白净修长,指尖有薄茧,手背上青筋隐现,虽瘦却润,看上去很有力量…… 好象不够软…… 他的脑中忽然就跳出另一个画面: 一双白皙的小手安静地放在膝上,大红色的嫁衣衬着素手如玉,指尖若笋,手背却rourou的,一个个的小坑儿,仿佛一个一个存了蜜的小涡涡儿,软软甜甜的…… 莫名就热了,口干舌燥,身体下方的某个部位就抬了头…… 狠咽了一口茶,面前男子形貌昳丽,唇瓣如桃花般红润…… 放了茶盏,拉入怀中,手扯开衣领顺势就滑了进去…… 无痕的背光洁滑腻,是他最喜欢的…… 怀中人闭上了眼睛,任他guntang的手在背上来回抚摸摩挲…… 手感好似不一样,好象不够滑不够软,或许,胖些就好…… 任昆脑子晕成了一团,指尖自作主张地忆起刚才马车上滑过那小小的鼻尖的触感…… 香软,弹滑…… 是太久没要了? 明明手掌下是熟悉的身体,感觉上却陌生得紧!哪里都不对劲…… 心头那丝缕的怪异感令任昆愈发难耐,腿间的**涨痛叫嚣,何需忍着? 管他是否入夜! 他急促地扯掉了碍眼的衣物,仿若只有酣畅淋漓的激烈冲杀一番方能痛快…… 分隔线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改了!” 长公主眼泪汪汪地冲着驸马问道,语气中是充分发酵过的难过失落与悲伤绝望。 “……” 任怀元将她带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心里也不好受…… “……见他那般对锦言,还以为转了性,满心的欢喜……一转眼,又!” 夫君的怀抱也不能消减了长公主的郁闷。 若一直身处黑暗,也就习惯了暗中世界,偏给了曙光给了希望之后,再重陷黑暗,人们普遍不愿意接受希望之后的事与愿违。 年节间。任昆表现太好,成功地点燃了长公主心中的熊熊希望之火,以为一切正向着美好前进。 结果不声不响毫无征兆地又被浇了个透心凉! 希望彻底熄灭不说,留下满目灰烬,令人绝望! 漫说一直渴望抱孙的长公主,就连驸马也心怀期盼,只不过这希翼藏得更隐蔽而已,可怜天下父母心! 结果,前脚送了锦言。后脚就宿了井梧轩! 情何以堪? 长公主乍闻,气极败坏之下破了功,摔杯砸盏。 摔得好! 这次驸马全力支持她发脾气! 他也想揪这小子揍一顿方能出了这口恶气! …… 做为最早的知情者。锦言极为淡定。 不就是**恩爱了一把嘛。本来也没分手,何来的又字! 话说,永安侯挺节制的了,俩人都血气当刚,居然能素这么多天,她深表佩服滴~~~ 安啦。情况一直这样,好与坏从来都是观众想象的,当事人从未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人。做出任何关于性向转变的声明及言论,所以…… 亲们。所有关于弯变直的猜测,是亲们自己的美好臆想,当事人概不负责。 众亲洗洗睡吧…… …… 这场圈圈叉叉的影响,竟堪比春天里突如其来的风暴! 次日请安,锦言才发现自己居然低估了众亲们的期望值!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经过一夜的沉淀,长公主殿下的脸色居然仍呈现台风肆虐的痕迹! 要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殿下就是一株被春风雨露滋润的艳丽牡丹,天姿国色,容颜惊人,此刻,这牡丹花被霜打了,蔫儿了…… 春风化雨的驸马爹不在,说是回任府了。 这么一大早就去任府? 锦言不好多问,不过,老板的这种状态不行啊,今天还有客来呢!而且都是些硬点子…… “……公主婆婆,今日过府的都是公主郡主姨妈,您看我这身装扮可使得?” 转移殿下的注意力,不然等客人来了,长公主的状态没调整好,回头又该起夭蛾子。 锦言记得清楚,殿下请客的初衷是为了扬眉吐气,显摆来着…… 长公主心中一凛,对呀,请那些同宗的jiejiemeimei过府来聚,可不是给她们看笑话的! 那几个,一个比一个见不得自家的好! 想至此,眉头一挑:“嬷嬷,吩咐下去,府里若有乱嚼舌根子的,全家打发了!甭管过不过年的,本宫素来不讲究这个!” 所谓乱嚼舌根子,意思你懂的…… 何嬷嬷应声退下,去传达最高指示了。 殿下回头上下打量着锦言,见她穿了身玫红色,上身是偏襟貂皮小袄,腰身收得紧,围了条八面裙,裙摆宽大,袄与裙都镶翠绿边。 玫红与翠绿,都艳到出彩,俏生生站在那儿,亭亭玉立如一株小荷,高洁清雅,应了节日的气氛又符合侯夫人的身份。 若锦言知长公主如此想象,定要赞殿下风雅。 真心说,水苏打扮她时,锦言自己都吸了口冷气: 呃滴个乖乖! 这颜色配的! 整一颗带皮的火龙果……呃,火龙果没有这种瘦长条的! 噢,那就是水萝卜,虽然彼为上绿下红,不过都一样的红一样的绿一样有线条感…… “……还不错,” 长公主点头,看得出她用心装扮过了:“好看是好看,少了点贵气,回去换那套南珠的头面,就齐整了。” “还是您的眼光准,难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锦言忙笑着应下。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她一早就打算好了,要配那套首饰的,之所以没戴来……呵呵,总得给领导个刷存在感的机会,否则领导去哪里发光发热? 这一类领导从不少见…… 前世有客户方的大老板,特喜欢在改稿上刷存在感,一稿不过二稿不过三稿还改,最后改无可改时,文案的标点符号都改! 后来她们学乖了,故意放一两个别字或错个把句号逗号的,专门留着给领导逮虫子! …… 有人需要被哄,那就哄着好了…… 彼此互利,哄是比骗更高级的……一种……艺术咯。 话说,在心理学家的解释中,只有心中不自信的人才会特别强调存在感,按此理论,最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其实是个不自信的女人? 不能轻易鄙视此种理论,也不能轻信。 反正,殿下是女人,女人都需要哄就对了…… 这位亲,你自己也是女人好咩? 怎就没想着要人哄? 翻白眼。飘黑线。 白痴!被哄是资本,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具备这种资格了么! 在这里,在这座公主府邸, 她要做的是哄别人,而不是哄自己…… ps: 亲们,恶搞小猜猜:侯爷一晚春风几度?……答案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