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春风也有伤心事(一)
天气晴好。 微风将暮春的气息吹拂到每一个人的心底,带着香气的暖风令心田中长满顶着小伞的蒲公英,每一颗种子都不安份地随时想要起飞…… 长公主府中门大开,驸马护送着长公主上了车架,浩浩荡荡的春游队伍起程,前往明秀山庄。 卸下争做好员工重负的锦言,一身烟粉色,轻盈地象风中怡人的樱花,充满微醺甜蜜感。 眉宇间的轻松愉悦感染到长公主,她忍不住对陪在一旁的何嬷嬷感叹: “……瞧瞧你家侯夫人——跟个孩子似的,不识人间滋味……傻也有傻的好处。” 长公主曾担忧锦言对任昆有心结—— 任谁被昆哥儿没头没脑地发作一通,也会郁闷,钻牛角尖,尤其是,起因还与井梧轩那个有关。 她私下想: 若锦言是自家的女儿,受这样的对待,她怕是拼着撕破脸,也要向姑爷讨个公道! 昆哥儿是自家的儿子,自然样样都好,他再有不是,也不能为外人直接跟自己儿子翻脸。 但必要的开解,还是乐于奉送的…… 结果,这位倒好,待她婉转表达昆哥儿只是脾气急些,自欺欺人地要弱化井梧轩那贱人在其中的成份中,锦言却不甚在意—— 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这心得多粗!人得多傻! 她只是带些小苦恼: “……也不怪侯爷,是我自己手脚慢,现在知道了,下回侯爷再有这样的吩咐,我绝不招揽,定是要安排到针线上的……” 重点不在这儿,好不好!重点不是你手脚慢,而是东西是做给谁的!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 长公主不能提醒。只得继续听她发挥: “公主婆婆,您可得给我做主,以后这类事情都要交给绣娘做,我辛苦一顿不说。关键是耽误事儿……” 好!好好…… 长公主照单全收:“以后昆哥儿再有这样的事,咱都不给他做,针线房有的是绣娘,要做让她们做去!” 这就好! “还是公主婆婆最疼我!” 锦言很开心,事过境迁,诉苦什么的,最没用了! 咱们要做的是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有殿下这句话在,但凡永安侯再有类似吩咐,全部可以堂而皇之地转发到针线房! 各自目的得逞的婆媳俩人笑得心满意足! …… 坐在马车里的锦言悠闲地享受府外的好空气。轻松自由,深吸一口,满胸腔都是动人滋味。 从今天起,不做一个好员工! 那天锦言分析后认为,自己走职场路线的大思路没有错。但具体实行时却有偏差! 工作为了什么? 无非是保住饭碗,升职加薪受表扬! 她需要保住饭碗么? 不需要啊,任昆要休或要和离,她二话不说,马上带着嫁妆陪房分分钟内消失!还省了诈死瞒名的麻烦! 升职?头顶天花板,升无可升!不可能由妻变娘啊! 加薪?她不缺银子,以她的消费水平几辈子都够了! 受表扬?精神的鼓励当然重要。但,若实践检验过老板的变|态程度,还需要为了表扬虐自己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 她又不缺心眼或是受虐狂,犯得着为句口头表扬跟自己过不去吗? 而且,关键是,内宅大老板公主殿下对自己印象还不错!不至于没吃没喝关柴房啊。那么,她有必要在侯爷面前过份表现吗? 不就是让他帮忙找爹? 那是老早前的交易,应付的代价早付过了,若永安侯信承诺,她不追加代价他也会继续履行协议。若他毁约—— 那就随他!反正是口头契约无法律约束,就是受法律保护,打官司她也赢不了…… 所以,对于一个彻底没追求的职场老油条,永安侯就是她的老板佛,天天供着,尊着,敬着,就好。 想要她干实事? 门窗都没有! 做为合格的正室,她只分管内宅,小妾庶子女什么的…… 换言之,她只管集芳院的几位美人,别的事,别的话,一概不懂不会不知不明白! 生命美好,装聋作哑,享受到死! 身处槐城的永安侯不知自己莫名地失控,让锦言改弦易张,给他一个大意外!从此愈发相距千里迢迢心路难知。 人生若有早知道,哪有遗憾事? 任昆到了槐城,马不停蹄,先是过问了正经差事,然后着下属带领,一路奔往线索之处。 此番前来,是因为有线索说是在槐城某小镇发现了疑似卫三爷的人! 亦是南人流落北地,记不起家乡亲人,年龄相仿,东南口音,也能识得文字,只相貌倒不怎么象…… 落难多年,未必还有往日的风采,反倒不能单独依据相貌。 属下拿不准,递了情报上去,等待上头定夺。 任昆从未见过卫三爷,但这么相象的线索鲜少出现,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事关重大,为防止到时空欢喜一场,他特意让人请了人间春晓的李掌柜、卫决明二人与自己同行。 这二人当年与卫三爷极为熟悉,想来能分真伪。 寻人这种事,弄错了,于人于己都不痛快,彼此都倾注了诸多感情,结果到了最后关头,被证实是错了……想想都觉遗憾! 若依着以往,永安侯才不理会那么多,有线索有疑似的都找来见见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若不是,付点盘缠赠些银两就是! 哪有时间自己去一一确认?! 但一想到若消息不实,锦言会由喜到悲,他就特别不忍。 不想她从期待再到失望的空落,上次也是说十分相象,结果不是,那小丫头偷偷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他不想的。 这次就由他先来确认。若真,给她一个大惊喜;若不是,就当这事不存在,回头找个合适机会跟她提一句或不提都成…… 仅看李掌柜和卫决明紧张又兴奋的神色。就知他们的心绪该如何患得患失…… 他不想小丫头经历这些…… 这些事由他来办,小丫头只管等在府中,有朝一日高高兴兴地与父亲相认就好…… 不知有几分可能? 想到目前为止锦言仅向他提过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找父亲这件事,任昆的心不由也有几分忐忑。 “侯爷,前面就是……” 属下在旁指路。 一个普通的小镇出现在土路的尽头…… 任昆提缰正欲加速,身旁的卫决明已急不可耐,抢先冲了出去。 “一路辛苦,公主先洗漱歇息,不急着赏景观花。等明日不迟。” 任怀元半揽着将长公主扶进内室,体贴地建议着。 她素来不爱出城走动,这一趟车马劳顿的,尚未到别院就见她似有不适,面色怏怏。 “你去哪儿?” 见他转身要离开。长公主抓住他的袖子不撒手。 “出去吩咐声,让厨下备些百合安神汤送上来……” 她累了,精神不太好,喝些安神汤睡一觉就好。 “不用,嬷嬷会安排。” 长公主不撒手。 她后悔了。 不应该来这里的,愈是临近别院她心里愈发没底气,心下惴惴。仿佛放了任怀元出去。他就一去不回了。 “好,那我不出去。” 任怀元温和地笑笑,扬声吩咐了几句—— 因他在内室,仆妇们没有跟进来服侍,在外间听命。 转身拥着长公主坐下,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 向来女汉子般强悍的长公主鲜少流露出这般粘人的依恋。此番小鸟依人令驸马爷很受用。 他轻轻卸了长公主头上的钗簪: “……这些金啊玉的瞧着轻巧,戴久了也压沉,以后若不舒服,在家里就戴少一两样……” 散了她的长发,两手在左右太阳xue边帮她揉压着:“好点没有?” 嗯……长公主听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由眼圈发红,心里委屈。 轻哼几声没搭腔,往他怀里蹭了蹭,将自己埋得更深。 看来真累了,这般温顺……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反驳,任怀元有点小意外——真不舒服? “……要不,让别院的医官过来把把脉?” 累了歇歇就好,若是病了,可得早早诊脉。 “不用。就想歇会儿。” 长公主趴在他怀里不愿起身,现在他对她多好啊,哪怕这是虚伪的假象,她也宁愿要这梦一样美好的演戏。 “好。” 任怀元继续按摩着,低头轻轻在她发顶心亲了亲。 发间传来的触感如蜻蜓点水,长公主忍不住抬头,伸臂圈住了他的脖项,唇主动又急切地贴上去…… 鲜少这般主动!今日……反常! 驸马念头闪过,含住那两瓣温软,试探地将舌尖递了过去,如水从门缝漫进,及至汹涌,激情无可阻挡。 一番唇舌厮缠,两人都气喘吁吁。 这不对劲!她今日太反常! 驸马按捺住升腾的火焰:“……公主,明珠,天还亮着……” 盯着怀中汪儿成春水又乖巧无比的妻,口干舌躁—— 她向来重规矩,床|事上也拘谨,这,这白日宣yin的,他想得紧,可不愿惹她不高兴,从未付诸于行。 “不管!” 长公主紧贴着他不下来:“任郎……” 双眸中是明明白白地要。 驸马眼神一暗,抱起她就直冲床榻而去,反不反常地,以后再说! 但凡她软绵绵摊靠在自己的怀中,他的*就如夏树般蓬勃…… 难得她有这份性致,做运动先! ps: ps1:世界杯结束了,凌晨没了惦记,可以积极努力地码字喽。 ps2:亲们觉得任昆私下称锦言什么好呢?除了小丫头外,阿言?言儿?言言?或是特别的专属称呼?求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