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帅帅的老头过生日
浩然堂晨曦中被点亮,阳光之明媚,远非充裕可以形容。 晴空万里,鸟叫声忽远忽近。 永安侯光着膀子练功,精壮上身被汗水打湿,愈显得肌rou紧绷结实。 胸肌厚实,非常有型六块腹肌,似隐似露。 线条完美腰线间,扎着肥宽练功裤,薄薄白绸质地,随着他动作,大腿部肌rou时隐时现,修长而有力。 真是个好天气…… 任昆收了招势,从小厮手中接过棉巾,简单擦了擦脸和脖项,漫不经心中透着性感优雅。 匆匆洗漱衣,赶往榴园用早餐。 今日不上差。 要去任府给老叔公拜寿。与锦言一起。 天气太好,阳光很热,虽然时不时吹来一阵爽爽风,他大步流星,走得额头挂汗。 “……外面很热吗?” 锦言取了棉巾递给他擦汗,外面太阳看上去明亮又耀目。她一直呆放了冰盆屋里,吹着穿堂风,感觉这个早晨清爽又舒服。 “还行,有风,是我走得急了。” 永安侯边擦汗,边打量着面前人,明显是精心收拾过容颜。 心头闪过大大惊艳。 见她戴是自己送首饰,心情愈发舒畅,嘴上却说:“任府那边长辈多,亲戚不少,让任嬷嬷跟着,遇到不认识多问问,别失礼……” “是。” 锦言乖巧地应下,永安侯说得不错,任府那边铁定宾客少不了,本家远近亲戚都会赶来祝寿,她认识还真是屈指可数。 若按着旧皇历,永安侯应该是任氏本家主心骨,多半还要担当族长之职,远近亲戚以永安侯府为来往目地。 自从任昆接任本代永安侯。这规矩就改了,侯府无主人,还有什么好奔去? 而长公主与任氏族人向来关系疏远,任家人也没把她当任氏媳妇看。那是高高上长公主,连老侯爷都奈何不了人物,谁敢将她当做任金氏相待呀! 所以,任卫氏锦言这个当代永安侯夫人,对于任氏族亲是两眼一摸黑!不知尊驾谁是谁。 “我请任嬷嬷讲过亲戚关系,只是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对得上……” 报告老板,她有事前做功课。只是这关系图谱太杂芜,她画了好大一棵树状图,才把任嬷嬷认为应该了解亲戚都囊括了。 取了图表给任昆看,永安侯既意外又怅然: 她做事永远这般用心周到。不搪塞不敷衍,即便只是祝寿这样日常应酬,她也会从容地提前准备。 是因为习惯了胸有成竹,还是担心疏忽之后无人包容? 于是开始心底回味自己之前语气,听耳中会是提醒还是告诫…… “……素来没交往。认不全也属正常。” 他放缓语气,轻声说道:“不必太过意……” 他想说,你是侯夫人,任氏亲戚女眷中不可能会有超过你品阶;他想说,放心,有我呢,看哪个敢挑理;他还想说。不用这般时刻用心,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千言万语涌到心头,心绪复杂莫名,后却化成一声喟叹:“……用早膳吧。” 任家老叔公,样貌出乎锦言预料。 这之前,为了送礼。她对这位寿星资料了解可谓详细,但没一份里面说到老叔公样貌,她也没将关注力往这上面投。 花甲之年老头子,还有必要关心他长相如何,是丑是美吗? 向来只有年少重花颜。谁管耳顺貌如何? 人老了,皮囊美不美不重要。结实不结实,健康不健康,才重要,尤其是老叔公腿脚不便,脾气暴燥,锦言想象中是个坏脾气糟老头形象。 结果…… 结果,老头也有帅得激动人心滴! 老头眼神瞟过来,也会勾心动魄滴说…… 比如,里甘道夫,这位帅爷爷一身白袍披着白色长发,骑白马手持白杆长枪,单人单骑驰骋广袤原野时,多少人刹那间被击穿心脏,醍醐灌顶般明白什么是美不过夕阳红! 这任家老叔公,若是散下长发,将身上喜庆红寿袍改做白袍白披风,气质上俨然是大周版伊恩麦凯伦! 锦言掩去眼底讶色,跟长公主、任怀元及任昆身后,向坐上首老叔公祝寿。 再帅老爷子貌似与她无关,且寿辰之后,不会再有交集。人家有事,也找不到她这里来!没见连长公主都爱搭不理? 草草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仿佛若不是因着日子特殊,温度还得继续下降。 “……你就是子川小媳妇?” 锦言以为没自己什么事,跟着任昆叩拜过就算走完过场了,哪知却被点名了。 “是,晚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忙又俯身再拜,将祝寿套话再讲一次。 “唔……” 老叔公捋着美髯眯着眼瞅她:“长得倒还齐整……有两三分卫小三模样。” 又是一个曾见过自家老豆!只是,您老能不用卫小三这个便宜称呼么? 显然,老叔公并没听到她心声。 “卫小三这小子,惯来狡诈如狐!生个女儿还偷偷藏着,无人知晓!” 老叔公表示很不满,这位,绝对是我行我素主儿。 “老夫听说你文采还行,那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老夫听了甚是入耳……” “不敢,您老谬赞……” 锦言刚欲客气,就见上座老头眼一瞪:“什么谬赞!你是说老夫说得不对?老夫哪里说得不对了?” 啊? 锦言有点小傻眼,这就不客气了? 这谬赞什么,不是客套话么?她也是入乡随俗跟着学,若换做以前,定是说个谢谢笑纳了。 “……” 任昆拱拱手,刚想开口救场。老叔公眼神就扫过去了:“嗯?你也觉得老夫说得不对?怕老夫欺负你小媳妇儿?” 得,永安侯没脾气,只得再拱拱手,又退回去。 奉小丫头一个自求多福眼神。老叔公脾气虽怪,心眼不坏,况且还提到了卫三爷,这是要论旧。 “你说说,老夫哪里说得不对了?” 又对上锦言了。 这老头,一定是故意!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客气话? 锦言翻白眼,见此时堂中并无其他宾客,只余老叔公一个儿子场,剩下就是长公主府一家四口。 “回您老话,晚辈文才平平。擅长不是做诗吟词,而是讲故事,是以您谬赞了……” 反正没外人,再说她向来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小道姑,这番回答满意否? 老叔公面露惊愕之色。显然此番话出乎他意料。 不仅是他,众皆愕然,自家这位老爷子就够耍小孩性儿,居然,还有比他胜一筹! 这番话说,坦然自若,理所当然! 哈哈!哈哈! 老叔公愣过之后。放声大笑,“不错!比卫小三性子讨喜多了!比昆小子也有意思多了!” “老夫平生烦惺惺作态、装腔做势之人,你这丫头不错。不过,既然能写出这几句话,可见还是有几分才华,说些人云亦云祝寿套话。可看不出哪里不凡!” 老头反将她一军:“给老夫做首诗如何?也别谈什么寿不寿了,老夫活到现,亲长老友所剩无几,谁能不死?” “父亲!” “叔父!”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明显不赞成与劝止语气。一个来自老叔公儿子。一道是任怀元。 今天是您老寿日,别说这些不吉利话儿…… “看看!他们又不让我说……不说,阎王爷就能忘了?丫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小孩,老小孩,说得就是这种! 任怀元与堂兄四目相对,面露无奈。 是不是这个理儿啊?道理是没错,你不说也这结果,说了也避免不了。 “叔公,我以前听过个笑话,不知您听过没有……” 锦言笑笑,没直接回答。避重就轻,反问了句。 “什么笑话?你这丫头,莫非真擅长说故事?这就要讲上了?” 老头不满,有话就说,有屁放。 “话说有一家生了个儿子,洗三日上,亲朋好友都来庆祝,说着祝福孩子话。轮到一人时,他对着孩子,想了半天,吭出一句:这孩子将来是要死……众皆哗然,主家大怒,要将此人轰了出去。此人强辩道:我说是实话!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这孩子将来一定是死!” “人生有始有终,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晨钟暮鼓,又何必起始时谈论终点呢?大家都要走向同一个归宿,热热闹闹,美酒美食,说说沿途风景不悦己娱人?” 老爷子,您虽不惧生死,也别大家热热闹闹给你祝寿时,说些扫兴话!多打击情绪啊……您没看您儿子和您好侄子都要哭啦? “小丫头!跟你爹一样有心眼,转着圈子,说老夫不是……” 老叔公表情悻然,吹胡子瞪眼睛:“老夫若是被赶走了,主人家寿宴就不用办了……” 哪个要赶你了? 锦言嘿嘿笑:“别啊,我们还等着吃寿桃呢……” 老头又乐:“赶紧,那干湿点想,别想唬弄老夫,老夫年轻时也号称文武全才,比他们几个……”手冲着任怀元、任昆几个一比划:“强多了!” “不要套话!不要吉祥话!长句短句随你!老夫想听真心话……马上想不出来没关系,老夫等着!横竖别过了今天就成!” 那个,长得帅老小孩耍赖也酷毕了! 这么又帅又有型爷爷,要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