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直白地表白(加更)to寻找于晴
永安侯不知情,见她发出这般感慨,不由奇道:“此话怎讲?” 锦言笑笑:“我还知侯爷当夜是在江边的酒楼。” 他们当日的确在江边的酒楼饮酒,推窗面江。 “因为奏曲的人在船上,隔了远,听不真切。” 虽说那时江平水阔夜阑人静,在不借助扩音器材的前提下,隔的远了,依然听不清楚。 “你怎知奏曲的人在船上?” 只顾着追亿往事悔恨不休的侯爷,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因为……” 锦言笑了:“弹琴的是我,身在何处岂会不知?” “你!……” 任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竟是她!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会是我? “我们那时从东阳入京,正好夜泊叶城,四哥征得同意,让我出舱赏江景夜色,还弹了好听的曲子。四哥的琴,是我父亲送他的名琴,所以,我就借来一用,弹的就是这首。” 锦言说得简单,内里的信息却丰富又隐晦,永安侯听得明白。 东阳入京自是北上嫁人; 征得同意,征得二字用得极妙,长公主府迎亲人员之姿态立马可知; 夜泊叶城出舱赏江,一是到了叶城即将入京,一入侯门深似海,行动受拘,二来她一路上鲜少出舱,憋于窄庂; 四哥还弹了好听的曲子,卫决明对她的爱护之意无需言表,任昆想起当日听到的那首,想起当日水无痕对此曲的评价: “……这首本是闺中女子孤芳自赏自怜自怨之作,此人却将孤芳自赏化为悠闲自行,甚是逍遥。” “曲意深长,恣意洒脱,琴中有安抚劝慰之意,若未猜错。应是抚琴男子劝慰听琴者,纵独自一人也是纷芳高洁。” …… 原来,早在未成亲前,她就知道所嫁之人不能托付终身! 怪不得成亲第二日她就表明立场。直言自己的作用是占位,不会有任何想法,定会安份守己不做他想,只求一方小天地的平安喜乐…… 心中大恸,悔恨与酸涩冲上眼底,心情激荡:“言儿,我,我喜欢你。” 啊?! 锦言瞪圆了眼睛,小嘴微张,啥意思? 表白?永安侯在向她表白? 前生今生。好吧,今生她这是头一回遭遇表白,但前生有过经验,就算再不浪漫的表白,也得有个场景、氛围或语境吧? 哪能好端端说着别的事。忽然冒出一句我喜欢你? 大哥,你确定你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们之前谈的曲子是喜洋洋之乱弹而不是凤求凰吧? 早在任昆说出这句话时夏嬷嬷就迅速地悄没儿声地带人退出去了,侯爷可真是……直接,突然就蹦着这么一句,也不怕吓着夫人。 虽然前几天永安侯没少在床前念叨喜欢很喜欢,当时大家的心思都在锦言何时能醒来上。对他这番话的震惊程度自然要低很多,如今又这般直不愣瞪地讲出来,挺突兀的……不知夫人会怎么想…… 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后,任昆有些羞窘,锦言呆呆的样子却令他信心倍增,继续加重火力:“言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你怎么看我的?” 本来他想问你喜欢我吗,话到舌尖拐了个弯。换了种问法。 不急,不急…… “你,喜欢我?” 最初的惊讶震惊过后,锦言不由疑惑:“喜欢我什么?” 请原谅这小白式的反问,实在是,她没有过被弯男表白的经验,他所说的喜欢与常规理解的男女间的喜欢是一个意思吗? 喜欢她什么? 任昆愣住了,喜欢就是喜欢,还分喜欢什么? 于是就愣愣地回答:“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什么都喜欢。” 锦言了然一笑,看吧,就知道不能领错情:“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任昆脸红脖赤,她,她怎么一点也不害羞,一口一个喜欢喜欢的,寻常女子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低头娇羞不语,偶尔眼波盈盈吗? 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哪有追问不停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停地想啊想啊,绞尽脑汁地往前想,从跟她讨要香囊开始?不对,还早…… 过年的时候?去落梅山庄时?还要更早些…… 香积寺? 还是她第一次去书房帮忙,整理西北赈灾方案?似乎还可以更早…… 最早的印象竟追溯到洞房花烛夜,她那双白嫩嫩手背有五个小窝窝的小手…… 若是说从成亲第一天就喜欢了,不要说她不会相信,自己也觉得假…… “不知道。” 他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明白了。” 锦言释然笑笑:“侯爷不必多虑,你之前说过,我同均哥儿般,想是喜欢那份赤忱。近期连续有意外发生,侯爷不必因内疚、怜悯,安慰与我,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心还是很宽的……” 你明白什么,你一点都不明白! 任昆越听越不对劲,出言打断她:“言儿,我不是内疚,怜悯安慰,我是认真的……” “你不内疚?” 丫有没有人性?jiejie因为你都要挂了,你还不内疚?! “我……我是内疚自责,但,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 内疚自责是有的,可是……永安侯百口莫辩,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心意表达明白了:“我很早就开始喜欢,你那么好……” 是啊,我那么好那么可爱,所以还是同喜欢均哥儿没区别嘛,紧张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侯爷的意思我明白的,” 锦言安抚他:“您喜欢均哥儿、喜欢水公子、喜欢桑世子,现在也喜欢我……” 明白,你这个喜欢是个广义的。就如同宝哥哥喜欢大观园里的每一个女孩子,这个喜欢与他对林meimei的喜欢是不一样滴噢! “你,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任昆觉得继续让锦言讲下去,他一准儿被带岔道上了。就这样,也快被她带歪了。 哦! 锦言抿紧嘴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好,我不说,你说你说。 “你,别看我。” 你别看我…… 她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坦荡纯净的看过来,明明什么也没做,他的心神就被吸走了,脑袋里空空的。只想扑过去,搂入怀中,狠狠亲吻着那抿起的唇,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 “不看就不看。这样可以吧?” 锦言嘟囔着,低下头。 大哥你什么情况呀。是害羞还是做贼心虚怕人发现你在说谎啊?还怕人看? “我,” 任昆顿了顿,稳住心神,再让言儿插科打诨下去,今天这个机会就白白浪费了:“……我确实不知道喜欢你什么,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动心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患得患失,百思不得其解,经常会被你刺激的情绪失常,甚至,动过念,想要将你送得远远的……” 你不相信。那我就把事情说清楚。 “无痕他,陪我多年,品貌出众,本是官家子,只是落难沦落贱地。我对他……并非是当做娈童,喜欢也是有的。” 锦言忍不住抬头偷瞧,看吧,我就知道水无痕走了,你受打击了,赶紧再去找一个吧,咱俩不合适…… 永安侯缠住了她的眸光,言儿,好好听我说,好好看着我,好吗? “我对他,有朋友之谊,也是得力下属,兼有乐工之职,床,床榻之上,”任昆一咬后槽牙,话说到这里,藏一半露一半更没有意思,如今他是希望自己与水无痕没有别的关系,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抹煞了也曾是事实,他怎么能睁着眼睛撒谎? “……我,我,不是非他不可,而是,对比女子,他更适合。至少不讨厌。我其实,对床事并不热衷。我有,有将近两年没,没碰过他……” 永安侯结结巴巴说得艰难,他这一辈子也没这般狼狈羞窘过,心底满是从未有过的自惭形秽。 “我的处境,不可能男女都拒之,不然,麻烦会越来越多,有无痕在,可以省去许多麻烦。我,我不是替自己辩解。荒唐就是荒唐了,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人,若是……” 若是早知道自己会有今天,洁身自好他也能做得到啊…… 也不对,若他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娶回的妻子一定不会是她…… “所以,无痕他不是。我不会迁就他,不会因他乱了心神,他办差走得再久,我也不会牵肠挂肚,不会患得患失情难自抑,有他不多,少了他,无非遗憾一回,一切如常。我不会为他,为任何人改变,可是,对你,即便是在最生气的时候,也念念不忘放不下,狠不下心不来榴园见你……有人跟我说,女人,听话就多宠宠,不听话,冷着远着就是,” 任昆自嘲地笑笑,想起当初的纠结:“可是不行呐,言儿。试过后,发现这无异于自我惩罚,我来与不来,你都乐得自在。可是我,见不到你,会不自在不痛快会难受,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你看,几天不见均哥儿,偶尔也会想,却不会想得睡不着,更不会无心差事,他与你,怎么能一样?我想让你高兴,想让你每一天都开怀,想每时每刻都与你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过去只笑文人的夸张,如今才知说得还不够……” “……我以前,确实不好,对不起你。过去的事情,再怎么后悔,也追不回来。言儿,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们,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到老。好不好?” ps: 谢谢流动的溪的粉票。明日有朋自远方来,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