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相虐(四)
今日让各位书友见识见识我术精岐黄的杏林高手大桑落,怎样施展出神入化起死回生的妙手回~春之术,仁心仁德着手成春,药到病除,让素素起死回生。 今日让各位书友认识认识我明德惟馨的谦谦君子大桑落,怎样怀瑾握瑜,暗里回眸深属意,为你心换我心,只为相思老,守十年光阴,顾盼两情久长时。我男神啊!跪拜! —————————————————————————————————————————————————— 徐尹听到小丘庐的院门一响,想着该是程俊回来了,赶忙从客房出来,正看见桑落领着马快步走进小丘庐。桑落一指一个角落,对雪儿说:“去,”那马儿竟自己走到角落里。 桑落走到徐尹面前,脚步不停,略一施礼:“师叔!”徐尹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有劳!” 走进素素的房间,云珠正替素素拭去满额的汗,素素抖成一团,狠狠的咬着手帕。 桑落从桌上拿了油灯,两步到了近前,将灯凑到素素跟前,问:“毒发几次?”云珠想着这大约就是徐夫子请来的高人,忙说:“越来越频繁!”素素手臂黢黑,黑气已经漫到脖颈,脸上已有隐隐的黑色。桑落轻轻撩开被子,素素的右脚青黑。桑落皱着眉,额头青筋凸起,他回身在盆里净了手,坐在床榻前,也不回头,手向后一伸。 程俊这时才气喘吁吁的提着药箱进来,嘴里说着:“来了来了,”忙把药箱递上。 桑落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布包,快速打开,三排大小不同的若干银针,只见他用两只手指捻起七根针,在素素的右臂上,“啪啪啪啪”,迅速扎了上去,手法又准又快。 接着又捻起一根,在素素的右手中指上一扎一挤,黑血冒了出来,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含了一会儿,吐在盆里。这一幕正好让萧璟然看到。 “怎么样?”徐尹问。 “还好!”他从医箱的一个朱瓶里,倒出三颗紫色的小药丸,拿过云珠手里的帕子,看了云珠一眼:“借过。” 云珠赶忙站起来,桑落坐在榻上,将素素靠在怀里,掰开素素的嘴,将药丸放进去,头也不抬:“水!”云珠忙递水,素素浑身抖成一团。 送了药,桑落用帕子温柔的拭去素素嘴角的水,额上的汗,双手环抱住素素的肩膀,脸靠在素素的额上,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晃着,在素素耳边说着什么。萧璟然站在屋里,看见这情景,觉得被雷击中了似的,手脚都麻了。 屋里除了徐夫子,一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那素素像是听到了,竟慢慢的安静下来。等到素素睡去,桑落方把素素放下。也不看众人,径直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个方子。“这几味都不是难找的药,去抓来!” 程俊上前一步说:“我去!”桑落冷眼一撇,手一指,对着萧璟然:“你去!”璟然愣了一下。他也不看萧璟然和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走到榻前,坐在素素身边,淡淡的说:“抓了药,熬好端来,你们都出去吧!”徐夫子一看这样的情景,推着大家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程俊说:“他怎么这样,他到底是谁?”云珠问:“这位就是有闲庄的庄主?”徐尹也不答话,只对璟然说:“璟然,你去抓药吧,看他的神情,倒是有把握了!”璟然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境中走出来,竟有点呆呆的。 桑落拂去素素额上的湿发,面色青灰蹙着眉的素素让他心疼的连呼吸都痛。 初见时,一个小玉人儿站在师父的身旁,穿着粉红的小褂子,手里拿着一个风车,师父说:“这是你师哥。”小玉人儿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叫:“师哥。”那年他十二岁,她二岁。 夜里,他听见角落里“嘤嘤”的哭声,起身拿灯一看,那小人儿缩在墙角里,抱着膝盖小声的哭。看见他,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伸出两只小手:“抱抱,抱抱,要娘亲!”他把她抱上膝头,轻轻的晃着,在她耳边轻轻的哄着,唱歌谣,直到那小人儿睡着。 璟然抓了药,亲自熬好了,端进来。桑落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听见他进来,也不抬头,将字吹干,递给他:“这是明天的方子!前七味药熬了拿来。后十味磨粉,制成小丸。” 桑落站起身,接过药碗,璟然说:“我来!”桑落理也不理,扶起素素,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在素素耳边温柔地说:“乖,张嘴!”素素像听到似的,略张开嘴,桑落将药一匙一匙的喂到素素嘴里。 萧璟然站在那里,心里拧成一团,桑落倒像是在做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喂了药,他用帕子给素素拭了拭嘴,把药碗递到璟然面前,竟说了声:“谢谢。”萧璟然转身出来,站在院子里,徐夫子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 徐尹看着房中桑落蹙着眉忙碌的身影,叹口气,心里仍有一丝憾意。他忘不了,忘不了那个情致两饶,桃花玉面的女子,怀里抱着小桑落,一脸的清淡如梅,莞莞的说:“我应了他们,就辞不得。”他紧紧盯着她:“情愿搭进去一生?”她眼波微动,满眼温柔的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嘬着小手的桑落:“是!” 他眼见着她教桑落牙牙学语,领着他蹒跚学步。眼见着她像只母兽一样牢牢护着他,宝一样的捧在手里,寸步不离。 那日,穆家公子将她的尸骨捧回,十岁的桑落牢牢抱着她的骨坛缩在墙角,不让人近一步,小兽一样嘶吼:“走开!别碰我蓝姨。”小桑落三天滴米不进,倒在地上,还死死抱着骨坛。 那日后,徐尹离开有闲庄,再也没回去。桑落第一次从潞州回来,楚寻给他去了封信。信中说,一切都是命定的,这两个孩子还是遇上了。此后的一年一年,桑落出落成人,每年从潞州回来,情根深种。 那日桑落跪在楚寻面前:“我要去提亲。”楚寻还未说话,徐尹一口回绝:“不行!”桑落一脸的不解:“师叔,为何?”他两步走到桑落面前,厉声道:“你爹娘欠她爹娘的,这个债难道不该你还?”桑落抬头一脸吃惊和懵懂:“怎么会?” 他刚要说话,楚寻大喝一声:“徐尹!”楚寻眼神坚定,冲他摇摇头。他点头冷冷的说:“好,桑落,你可等得了十年?”桑落看着他:“当真?”他道:“你若等得了十年,这个亲我亲自去提。”桑落愣了半晌点头:“好!”他一狠心补了一句:“十年...不见!”桑落眉目如画,孤高绝傲,直直看着他,停了半晌:“好!十年,不见!”说罢,起身,一抱拳,大步离开。 楚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哑着声音:“她护了他十年,为他搭上了一辈子,难道我让他等十年长吗?”楚寻斥道:“她就是活着,也不会和你长相厮守的。”徐尹心一疼:“哪怕我只能远远的看着,我也愿意她活着。” 楚寻去世,他回有闲庄吊唁,桑落素衣乌发,英气勃发,眉眼冷峻,对他冷漠有礼。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个俊朗青年牵着身后妍姿媚绝的俏佳人。 庭中的石榴树上,雪青罗衫的少女正摘石榴,树下的少年手搭凉棚提醒:“小心啊!”少女手扶树干,远远的冲他招手喊道:“喂!!!石榴熟了,你要不要吃?” 徐尹眼一热,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哎,你们终究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