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雁代飞(二)
发烧了,更章晚了,大热天发烧,真难受,拜谢大家的支持! .. .一年前,在广陵的穆佑仁接到父亲穆文锦的信,让他回家一趟。那日,正值中午,天气炎热,他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在山路上。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一片澄碧的清潭。 他眼前一亮,下了马,牵着马到潭边,走到潭边,撩水洗了洗脸。坐在树荫下乘凉,微风袭来,惬意的很。 忽然,碧潭中间有一个东西飘飘悠悠的飘过来。他定睛一瞧,吓了一跳,仿佛是个人。他忙站起来,褪了长衫,跳进潭中,游到那人身边,是个姑娘。他揽着那姑娘的腰,将她拖上岸。 他将那姑娘放在阴凉处,一声声唤:“姑娘,姑娘,醒醒!”顾不上男女有别,他伏下身,把了把脉,又将耳朵贴在那姑娘的胸膛听了听,正忙活呢,那姑娘猛地睁开眼,大叫一声:“非礼!”说着话,抬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蹬在佑仁的肩上。 佑仁吃了一惊,那姑娘杏目圆睁,双手护在胸前:“登徒浪子,你要做什么?” 佑仁眨巴眨巴眼睛,被蹬懵了。那姑娘顺手抓起身边的石子砂砾,扔在佑仁脸上。 佑仁迷了眼,呀了一声,捂住眼睛。那姑娘两下爬起来,对着佑仁拳打脚踢。 佑仁一边躲一边说:“姑娘,别误会!!!不是!!!我以为你溺了水了!” 那姑娘不依不饶:“你才溺了水,本姑娘好好的在水里睡觉,溺什么水啊,你这个坏蛋,白长的这么俊俏,竟是个采花的。” 佑仁一边躲一边解释,那姑娘紧追不放。她手里抓起一块大鹅卵石,咣的一下,砸在佑仁的头上,佑仁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那姑娘呼哧带喘,手叉着腰:“敢占本姑娘的便宜,让你知道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那姑娘见佑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悄悄上前,踢了两脚:“别装死啊!”见佑仁没动静,她蹲下身,佑仁的额头被打破了,往外渗血。 那姑娘慌了神,赶紧拿出帕子,将他的头给包上,一边包一边说:“你别死啊,你若是死了,我是要吃官司的。” 她将手放在佑仁腋下,将他拖到树底下,又拿出水壶给他灌了些水。****了个帕子,给佑仁将脸上的血迹擦去,一边擦一边嘟着嘴嘟囔:“谁让你非礼我来着,我没想着打死你。”她伏下身,在佑仁胸前听了听,眼神缓了些。 那姑娘站起身,绕到石头后面,拿出一个包袱,将湿衣裳换下。她拎着包袱走到昏迷的佑仁身边:“你自求多福吧。”看了看周围,她一眼瞥见佑仁的马,对佑仁说:“正好,本姑娘走累了,你的马就算是赔偿吧!”说完哼了一声,径直走到马跟前,卸下佑仁的包袱。 她手伸进包袱中摸了摸,眼睛一亮,从包袱中摸出一包银子,笑逐颜开:“正好我缺盘缠呢!”说完,将银子塞进自己的包袱里,将佑仁的包袱扔在他身旁,牵着马缰绳走了。 过了好久,佑仁醒过来,一咧嘴,头疼欲裂。他一摸头,额头上包了个帕子。再往四周看,一个人也没有,佑仁愣了半天,突然惊叫:“我的马!” 他一把扯下裹在头上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菲”字。他拿起身边的包袱一摸,面色一沉,气的直跳脚:“臭丫头,别让我再碰见你!” 佑仁气鼓鼓的背上包袱,走路回潞州。佑仁身无分文,从小未曾愁过吃喝的他,这次知道了什么是饿,什么叫做风餐露宿,这一路走的,鞋都磨破了。 整整一天滴米未进,他在一家当铺跟前踌躇了很久,五脏庙的抗议已经到了顶点。他咬了咬牙,走进当铺。 当铺的伙计看看头上血迹斑斑,灰头土脸的佑仁,一脸的嫌弃。佑仁打开包袱,拿出两件长衫:“这个值多少?” 伙计用手捻了捻,均是上好的锦缎。他讶异的看了眼佑仁,问:“这么好的料子,哪儿来的?” 佑仁不想跟他废话,问:“甭管哪儿来的,值多少?” 伙计鼻子里哼出几句话:“料子是不错,就是旧的,也就八两吧!” 佑仁墨眉一竖:“什么?八两!” 伙计觑他一眼:“当不当?” 佑仁的肚子咕咕直响,他一咬牙:“当!”八两银子到手,佑仁冲进一家酒楼,不管不顾的点了一桌子的菜,吃饱喝足之后,拿着剩下的六两银子,进了客栈,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要了间上好的客房,第二天出门,荷包里的银子剩下四两,又过了一天,剩二两,等他走到潞州的时候,荷包里只剩一文钱了。 他又累又饿,头昏眼花,远远看见穆府门前的两个大灯笼,眼泪差点掉下来。穆府的门口,家丁正在门前洒水,佑仁狼狈的走上来。家丁一看佑仁,认了半天,愣了一下:“公...公子?” 佑仁头上裹着个帕子,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家丁刚想说话,佑仁对他一瞪眼,恶狠狠的说:“不许问!不许说!”家丁瞪着眼睛,忙点点头。 佑仁一瘸一拐的往府里走,家丁在他身后喃喃自语:“我家公子是遇上劫道的了吗?”佑仁听见了,张牙舞爪的怒吼:“遇上女山贼了!”家丁吓得一缩脖子。 一路上遇到家丁丫鬟,看见他就跟见着鬼似的,佑仁一路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不许问!” 回到自己房间,丫鬟忙给打来水。梳洗完毕,丫鬟奉了茶。他坐在桌边拿起茶壶,对着壶嘴狠狠灌了一壶茶。吓得丫鬟嘴张的老大:“公...子...” 佑仁对着她,一瞪眼:“再来一壶!”丫鬟的下巴都要掉了,慌里慌张点点头,出门去倒茶,正好碰见佑仪。 佑仪见丫鬟的脸色有异,问:“怎么了?” 丫鬟说:“小姐,咱们家公子怕是病了!”佑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走进佑仁的房间。 佑仁坐在桌边正运气呢,看见佑仪进来,哼了一声。佑仪看见他头上的伤:“哥,你怎么了?” 佑仁手里狠狠攥着那方帕子,一言不发。佑仪忙从抽屉里拿出药,给他擦上:“你碰见劫道的了?” 佑仁哼了一声,佑仪一边帮他包扎一边说:“跟你说要小心,谁让你平日里不好好练功的?!” 佑仁站起身:“我去给爹娘请安!”说完,将帕子猛地拍在桌子上,一拂袖去给穆文锦请安去了。 佑仪拿起那方血迹斑斑的帕子,手指轻轻抚过“菲”字,喃喃道:“女人的东西,莫不是…让女的…劫了…色?” 吃罢晚饭,佑仁靠在后院的凉亭里乘凉,佑仪走过来,坐在他身旁。佑仁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对佑仪说:“看着章楠被困在那人身边,真是让我火大。” 佑仪问:“蓝衣好吗?” 佑仁摇摇头:“他俩都不好!” 佑仪叹口气,问:“你怎就受了伤了。” 佑仁眼中一丝愠怒:“碰见一个不讲理的。”他一五一十的跟佑仪说了事情的经过,佑仪咯咯的笑了:“想来那姑娘一定是貌美如花呢,否则你穆大公子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佑仁脑海中浮现出那姑娘的面容,咂摸咂摸嘴:“跟你和蓝衣比,差一些!” 佑仪啐他:“呸,有你这样的吗?你当是买食皿呢!” 佑仁切了一声:“买食皿,除了观,还要摸、敲,能一样吗?” 佑仪笑他:“将来得找个厉害嫂子,好好的治治你。娘给你说的那几家姑娘,你倒好,拿着人家姑娘的画像,跟小厮品头论足,什么这个眉毛太稀了,那个嘴唇太厚了,又是脖子太短了,脸太长了,竟没有一个你能瞧上的!” 佑仁捻了片西瓜放进嘴里:“画像都美化了的,还那样的丑,见了真人,还不给吓死啊!再说了,我们几个好友里,阿琛要迎你过门,还有章楠的蓝衣,那更是一等一的美人,我哪能让他们比下去。” 佑仪看着夜空:“好久未见到蓝衣了,怪想她的,好想去看看她。” 佑仁正色道:“现在不行,有闲庄里有杨溥的细作,我都不敢露面,跟楚师叔联络都很小心呢!” 他问:“今天吃饭的时候,听娘说,阿琛家已经下聘了?!” 佑仪脸一红,微微点点头:“明年过完五月节,就成亲。” 佑仁叹口气:“希望章楠和蓝衣也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