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采无双
季星阑直接懵逼了，她一边扶起柳温夏一边问道，“柳小姐何出此言？” 柳温夏执帕试了试眼泪，娓娓道来，“前些日不小心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说是北玄来访，两国和好必定会缔结姻亲，而父亲说……说和亲人选很有可能是我，小女子不愿离国远去更不愿离别父母，所以思来想去只有丞相能帮小女子，还请丞相出手相救。” 柳临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她和广安王尚连北玄来意都未摸清，这家伙就肯定了选她女儿和亲，何来的信誓旦旦？再说了，这姑娘是不是傻，她和她父亲可是政敌，政敌啊，居然找她求救，别说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消息，就算是真的，和亲人选又岂是她一人能够左右的？ 可笑！说句不好听的，这和亲公主人选你还不一定够资格！ 季星阑冷了冷脸色，“令尊大人的消息竟比本相还要灵通，本相尚还不知北玄有联姻之意，令尊就连人选敲定了，柳小姐还是请回吧，别说这个消息还不是真的，就算是，此事本相也难以插手。” 柳温夏变了脸色，不似之前那般楚楚可怜，她阴着眸子寒声道，“丞相这是不打算帮忙了？” “本相没这个义务！”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肯定是你觊觎王爷想嫁入王府，所以才不愿帮我，就你这个模样王爷才不可能看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吼完这句话，柳温夏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季星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不愧是亲父女，想像力都这么大开，她去不去北玄跟自己和广安王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什么时候觊觎广安王又什么想嫁入王府了？传闻，传闻都是胡扯！她明明只是欣赏而已！ 第二日上朝，季星阑特意来到柳临跟前，假装羞愧地道，“柳大人神通，本相近日为北玄之事烦心不已，难以揣测深意，殊不知柳大人却早定计划，胸有成竹，如此看来是本相消息闭塞，惭愧啊！对了，柳大人，还麻烦你回去转告二小姐，她所求之事本相……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柳临全程脸色青白交加，他为官数载，一直谨慎行事谁成想到养出了个坑爹的货，害的被人抓住了把柄，越想他越生气回到家后逮着柳温夏一顿狠训，并禁足三个月，罚抄女训十遍。 被惩罚的柳温夏也是憋屈的很，早知道她就不去找丞相了，不仅忙没帮成还被她出卖的彻彻底底，害的她被禁足在家，三个月都见不着广安王，都怪丞相！ 这几天季星阑总觉得怪怪的，以往她出行的时候，谈不上全城轰动吧但也至少有大批的拥趸，而今越发的觉得道路上寂寞冷清了，上朝时，总有某些同僚的视线来回往她和广安王的身上瞟，宫中那些对她一脸崇拜的小宫女们，也渐渐的不敢靠近她了，就连广安王每次看到她，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直到派人去打听后她才知道原来都城内都疯传，她觊觎广安王视他为囊中之物，而柳温夏正是因为对广安王有崇拜之心所以才受到重惩。 人民群众的力量总是伟大的！ 某次下朝，季星阑趁人不注意凑到萧陌夜身边，清了清嗓子一脸肃清道，“想必王爷也听说了那些传闻吧，以讹传讹而已，不必当真。” 萧陌夜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一直相信丞相的为人。” 季星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此次谣言的源头丞相可查清了？” 这还用查，明摆着是柳温夏搞的鬼，这娘们也是够了，被禁足在家还那么不安分，估计她那愚蠢的大脑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言一出丞相没怎么样反倒是自己被匆匆地打包给嫁了。 季星阑笑着总结出了一句话，“管教不严，祸从口出，自作自受，本相很是受教。” 萧陌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柳临圆滑谨慎了小半辈子，没想到却栽倒在丞相手中，世事难料。” 季星阑调侃道，“本相只不过是捡了个大便宜，若不是王爷的个人魅力，又何来柳温夏一出。” 萧陌夜似乎是很接受这个说法，他笑得意味不明，“如此说来丞相的确该谢谢本王，这样吧，丞相不是欠本王一顿饭吗，今日就一并还了。” 她怎么感觉萧陌夜就等着自己说那句话呢。 季星阑一脸呵呵地请广安王到府中吃饭。 丞相府的飞来亭上，季星阑和萧陌夜相对而坐，放眼周围只有一湖光秃秃的碧水与之陪衬。 萧陌夜想了想最后只得夸了一句，“此处眼界甚是开阔。” “怎么最近一直没有看到你身边的那个女弟子？” 季星阑扒动着炉子里的火炭，回道，“你说阿度啊，她忙着管家呢。” 萧陌夜一口茶差点没呛着，师父不靠谱当甩手掌柜他还能理解，挑了个不相上下的弟子，这眼光独特的哟。 如果阿度在此她一定会奉广安王为知己，明明自己是一个做学者的潜质，偏偏被安排管家，她师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放心。 这顿饭吃的让萧陌夜感觉很奇特，因为每样菜的味道都和他在天香居吃的差不多，说是丞相把厨子请回家了也不太可能，毕竟一位名厨对饭店而言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说是买现成的吧他又觉得丞相没那么缺德，所以也就没问，权当自己的味觉暂时出现了问题。 时将小雪，天气也会变得更加寒烈，无论是物还是景都将会因一场皑皑白雪改变了原貌，所以此中时节便是忆秋寻冬的最好选择，都城因此形成一种风貌，各世家公子纷纷结伴于城外寻景忆秋。 这日，季星阑下朝回府的途中正巧遇到准备出游的世家公子们，其中以柳延如，王穆两大家为首。 纷纷行礼后，居于礼貌柳延如他们便邀请季星阑参加，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答应的，带着受宠若惊和百感交集他们一行人上路了。 他们选择的地点是塞山的半山腰，那里风景奇美，既有亭阁又有溪流，实为赏观踏景的好去处，一行人一合计干脆不如曲水流觞吧。 季星阑被请到上首，她的下方是王穆，对面是廖家二公子廖陶，再下方便是柳延如，各家公子依次坐好。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她开口吟道，“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 “好。”王穆率先拍手称赞，早闻丞相文采出众，朝堂那一场激辩令听者更有酣畅淋漓之感，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一首落叶情景结合可堪称上乘之作。 酒杯流到柳延如前停下，他拱手为一礼，“在下便以此溪为题，献丑了。” “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转来深涧满，分出小池平。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 “好。” “好一个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 季星阑亦拍手称好，这个叫柳延如的的确有所才学，此首诗不输于她刚才那首。 “赤路如龙蛇，不知几千丈。出没山水间，一下复一上。” “……” 从有感而发到指定题材，从饮酒吟诗到文学辩论，这一次的塞山之游可谓是精彩至极，淋漓尽致。期间也不乏那些世家公子们刻意刁难，但一一都被季星阑强悍的文学功底及其博闻强识所折服，从生疏与偏见到渐渐的熟悉和结交，若不是身份的缘故，那些人差点都要和季星阑称兄道弟了。 熟悉之后，说话也没那么有禁忌了，其中有一名看起来颇为轻挑的公子哥对众人道，“听说醉音阁最近来了个头牌，那一手琴技真叫人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对，对，那个姑娘好像叫什么羽音，羽音梦幻，千金难求。” “这么神秘？” “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闻音逢知己。” “是你出的价钱不够高吧，哈哈哈哈……” 王穆抬眸偷偷地看着场内的唯一的女性，脸色尴尬。 季星阑倒像是丝毫不在意，她面含笑意的看着那些讨论风流韵事的公子哥，时不时还给上自己的建议。 “西越的音，北玄的舞，南灵的人，堪称三绝，这琴音绕梁嘛本相觉得还是楚阳的花月痕独领风sao，指尖余音可谓是人间精品。” 众人皆露出羡慕之色，“丞相听过？” “有幸相识。” “那北玄的舞呢？” “白纻舞。” “南灵的人？” “花间月色。” 柳延如觉得丞相这个人蛮好的，为人亲和没有架子，文采惊艳，见识独特，虽为女子之身但不失男儿的潇洒与胸襟，哪有父亲说的那么心思深沉，阴晴不定，她那个meimei完全是自作自受。 这一游便是到傍晚才尽兴，城内分别，廖陶犹豫着上前道，“三日后，庐舍诗会还望丞相能够莅临。” 季星阑想了想道，“若无事务，一定前去。” 廖陶一脸的喜色，“届时恭迎丞相大驾。” 在众人的拜别声中，季星阑坐车离去。 季星阑这边算是和这些贵族弟子打成一片，并博得了名望，可那边各家弟子回到家后，他们的当家人听闻自己的孩子是和丞相出去玩了后，一个个都不好了，一边明言勒令离丞相远点一边咬牙切齿说丞相太邪恶，荼毒良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