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宴
无聊的只能在外面瞎晃,数着时辰盼望着师父归来,然而有些事情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她不认识别人可不代表别人不认识她啊,上次庐舍诗会一战成名,‘女才子’的称号让她响遍整个都城,况且她师父季丞相是个多么炙手可热的人物,名声响亮,皇上身边的红人,现又和广安王交好,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人们费力巴结的对象。 不过丞相为人虽然亲和但行事十分有准则,不好打通,可阿度不一样,她身为丞相嫡传又乃是唯一的弟子,兼之丞相府的女管家,多么核心的人物。 走到哪就像金子一样吸引人,这不还没出来一会儿,她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些大家族里的人物。 “阿度姑娘啊,今年芳龄几何,可有婚配啊?” “阿度姑娘啊,听闻你在帮丞相管家,是不是很累啊,正巧我这儿有几位老手,明天给你送些过去啊。” “阿度姑娘,听闻你喜爱文墨,我府上收藏有苍山先生的《百日集》,改日派人送去哈。” 这些都是打她注意的,下面的该轮到她师父了。 “阿度姑娘,丞相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 “阿度姑娘又是管家又是服侍丞相的,太过耗费心力了,需不需要我送些人手过去。” 甚至还有一个长相颇有些女子般细腻的书面小生,拉着她红着脸问道,“阿度姑娘,丞相真的看上了广安王吗?那我还有没有机会了?” 天啊,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她好想和九泉一起买猪啊…… 待季星阑回来后,发现自家的弟子正瘫坐在一顶帐篷前,垮着个脸,眼神呆滞,像是身体被掏空。季星阑挠着个头心中不免疑虑,自己好像也没去多久啊。 此次围猎,孙深与广安王打了个平手,都是三十二只,其中不仅猎到了皇上喜爱的雪狐,更是射中了一只大麋鹿,如果真的要算起来,获胜者其实是广安王,因为他用时短。 萧衍欢喜的眉开眼笑,不仅大肆的夸赞了一番还赏赐许多珍宝,连带着季星阑捡了个便宜。 年关将至,符凡作为一国丞相,不能久呆,在一切事宜都定好之后提出辞行,这次出行虽说在政治上并未取得理想的效果,不过好在经济上还是有很大突破滴,随行使臣对此颇感遗憾,不过符凡表示无所谓,因为是他吃好玩好了,舒服的很。 这几日天气重是变化不定,一会晴一会下雪的,好在不会影响赶路。 符凡披着白狐领的大氅,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他抬手与诸位西越官员告别,视线看向季星阑时,他顿了一下,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不知季丞相是否思考清楚,以季丞相之才来北玄想必会更有所为才是,我国陛下也对季丞相欣赏的很呐。” 这家伙临走还不忘摆她一道,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不是挑拨她和朝廷之间的关系吗! 几乎是立即,季星阑反驳道,“难不成符丞相是要把丞相之位让给本相?” 符凡一怔,眼眶里蓄满深深的笑意,不知是真是假,“若季丞相愿意,又有何不可呢?” “符丞相大方,可本相却不愿意,相比北玄,西越才更值得本相留念,本相就不夺人所好了。” 符凡的笑容依旧温和,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抹笑有些僵硬也有些失望,笑容淡去他转身登上马车,北玄侍卫左右开道,车队缓缓的向城门使去,越走越远。 回去的路上,萧陌夜特意挨着她这边走,话里的讥诮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季丞相的人气还挺高的嘛,连名响三国的符凡都给拿下了。” 季星阑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大氅上根本不存在的雪花,“惭愧惭愧,也就几顿饭而已。” 萧陌夜冷哼了几下,顶道,“丞相的区区几顿饭,便轻松的化解了一场战争,若每每能如此,我们这些武将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 季星阑的笑容很假,“让一代战争吐露此言,本相心里深感不安啊,守而非攻,这场战争避免的原因在于它并不成熟,而本相恰巧抓住了这个契机罢了,无论国家统一与否,军队的强大才是最具震慑的力量,所以王爷无需忧心,您总归是有用武之地的。” 跟她待在一起越发的觉得自己变傻了。 再过几天便是过年了,府里上下一片喜庆,年货什么的完全不用季星阑cao心,全由阿度一人办的妥妥的,这几天府里各处都提前挂上了红灯笼,亮通通的,这样一看,丞相府也没有显得那么冷清了。 萧衍曾私下偷偷的跟她说过,让她参加宫中年宴,不过被她给拒绝了,她一不是王亲宗眷,而不是什么特殊之人,凭什么参皇家宴会。 哪知,到了宴会的那一天,萧衍竟大张旗鼓的派人接她,还美言其曰丞相府就她一人,太冷清了,还是过来和师兄团聚,师承同门,共为一家人嘛,总不能让他一人共享齐家之乐吧,师父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季星阑拗不过,只好作罢,在登上车舆的那一刻,她有种强烈预感,这个年她过不安静了。 年宴与往常一样,办的隆重又热闹,毕竟一年一次,好不容易都聚集在一起,自然得有气氛些。 而今年季星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萧陌夜也不例外,一口酒差点呛在喉咙里。 上位的萧衍冲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亲切的叫道,“恪之,你来了啊。” 季星阑行了个礼,说了几句喜庆的话,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很是自觉的走到萧陌夜的身旁,坐了下来。 然后,那些凝聚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变得恍然大悟起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再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变化,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扫,季星阑懵里懵外根本不明发生了什么,只有萧陌夜暗暗窃喜。 萧衍默默地收回了指向为她专门设座的手,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句,“开宴吧。” “你怎么来了?”萧陌夜给她夹了块鱼块,忍不住好奇问道。 季星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皇上点名让我来的,他是我师兄嘛,哎,这鱼味道不错。”说完伸出筷子连夹几块。 萧陌夜被她的言论给定住了几秒,他瞟着她,眼神里荡漾的那叫一个怀疑,咋看这两人都不像师出一门,估计他们的师父一定区别对待。 远在天堂的季家爷爷,打了个喷嚏。 察觉到旁边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季星阑偏头嘚瑟道,“怎么,不信啊,没办法,就是这么的有缘,我也是有人的人儿。” 萧陌夜端着酒杯小酌了几口,眸子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渐渐眯起变得幽暗。 季星阑吃的很嗨,这盘叨一块,那盘来一勺,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被萧陌夜出手按下了,“别吃太饱,宴会散后还有大餐。” 几乎是在话落同时,她放筷不吃了,擦了擦嘴,端坐着身子开始欣赏歌舞,忍不住的时候瞟上两眼,或者拿酒堵住嘴。 皇家年宴规矩多,内容乏味,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季星阑迫不及待的嚷嚷着让萧陌夜实现大餐的承诺。 出宫的路上,萧陌夜在前面走着,季星阑亦步跟随,静谧的宫道上只有两人细碎的脚步声作响,冬天的夜暗的很快也很漫长,刚来时的昏暗天色早已被墨黑取代,一轮半月高挂在天上,皎洁明亮,她似乎都能看见萧陌夜衣袖边的祥云。 突然,走在前方的萧陌夜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季星阑,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你方才在席间说你也是有人的人了,谁啊?” 季星阑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咽了一把口水道,“皇……上啊,不是说了他是我的师兄嘛。” “那我呢?”萧陌夜往前靠近了一步。 “同……僚。”季星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仅此而已吗?” 他和她除了是同僚还能是什么?虽不知他执着这个干什么,但季星阑还是很肯定的眨了眨眼睛。 萧陌夜眼里闪烁着一丝失望,然而就在下一秒,他隐去了神情,大手揽过她的身子,擒着下巴,低头压上了她的唇。 唇上的温热感令季星阑大脑一片空白,她,这是被萧陌夜那厮给强吻了? 而对方则完全不给她反应的空间,托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退离一分,他的吻很强势,像是惩罚似的重重的啃咬。 季星阑微微吃痛,轻呼了一声,趁这个时机,萧陌夜长舌趋入,如风云蚕食一般狂卷着她的香甜,似是不满足,他缠着她的丁香狠狠的吮吸,牙根处,口腔内都充斥的他的气息。 季星阑瞪大着眼睛脸色爆红,他们可还在宫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她还得树立仪表呢。 想及此处,她不得不努力的挣脱他的桎梏,然而越挣扎对方的攻势越猛烈,连她的呼吸都被剥夺了去,直到她肺中的空气快要耗尽时,萧陌夜才舍得放开。 季星阑一只手扶着胸口大把大把的呼吸新鲜空气,一只手指着那个逞凶作案的男人怒道,“萧陌夜,你……” 放肆二字还未来得及所出口,就被对方截了下来。 “季星阑,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懂,可是就在刚才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笑话。”他凝眸看着她,眸子里洋溢的不再是幽深而是一往情深。 季星阑因为太过震惊,手指一直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她没听错吧,他说什么!他居然说季星阑,我喜欢你,站在你身后的人只能是本王。 “王爷,你……是不是没吃药,还是说我出现了幻听。” 萧陌夜却难得展现出一抹柔情,他扶起她的身子,低头在她被吻的发麻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下,温声道,“这下,你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