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遇刺
“那你想好了怎么帮他？那个叫木槿的女子身份可不是贬入奴籍这样的简单。”萧陌夜问道，反正只要不危机到她的安危，她想做什么都行。 “暂时还没有思绪。” “既是早有婚约，木槿也可算是柳家人，流放的问题便可含糊而过。不过，想让那位柳夫人同意这就有些困难呐。” “从门当户对到罪逆之家，这种身份落差对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而言，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季星阑略有嘲讽地道。 “不要以偏概全，例如本王我，才不管那些虚名，只要是本王真心喜欢的就好。”萧陌夜定定地看着她趁机又煽情了一把。 季星阑默默地把头扭了过去，废话!你找的对象可是丞相！ “过几天，我带你去汤山，那儿的温泉你还没有泡过吧。” “这阵子各部门都缺人手，政务压在了一起，忙都忙不过来，恐怕只能等到三月国考后才有时间了吧。” 萧陌夜伸手为她拭去了嘴边的米粒，心疼道，“我听阿度说，你这几天饭没有好好吃，休息的时间也不充足，政务繁重也得有休息的时间，偌大朝廷不只有你这个丞相一人，别那么拼命。从都城到汤山一来一去只需半日的时间，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就去，这几天午膳和晚膳我都会来你这儿用，当做监督你。” 这种命令式的温柔让季星阑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故作镇定道，“你总往我这儿跑，广安王府怎么办？”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搬过去呗。” “别说那么不正经的。”季星阑嗔怪道。 “广安王府于我而言，就是一座栖居的房子而已，房子随处可有，但家只有一个。”萧陌夜盯着她毫不在意地道。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季星阑眼角处似有泪光闪过，她吸了吸鼻子催促道，“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看着他家丞相害羞的小模样，萧陌夜微笑地勾了勾唇，这样的幸福时光真想永远继续下去。 萧陌夜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每天准时的来丞相府报到，不仅如此他还把家里所有的厨子都带了过来，美名其曰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得抓住她家的厨子。 日子过得很平淡，与普通人家不同的是，他们讨论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家国大事，毕竟两人都是搞大事的，格调自然要高档一些。但是对他们来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即使是日常生活，也能过出蜜里调油的滋味。 汤山计划在十日之后付诸了行动，萧陌夜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需季星阑把人带上就成。外头阳光金脆，但天气却依旧瑟瑟发寒，没有改变，这种日子，若能泡上一会温泉，的确是一次不错的享受。 这还是他们自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一起外出，所以萧陌夜格外重视，不仅在交通工具的选择上要求舒适豪华，外带吃食上也要齐全精致，知道季星阑酷爱天香居的几道小吃，他便花重金请那家的厨子随行为他们服务一天。 总之，他想给她一次美好的出行。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原本完美的计划还是出现了意外。 到达汤山，却不见接待之人，疑惑间却见一侍卫匆匆来禀，说是贤亲王在附近遇刺，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在行宫治疗。 贤亲王，先皇的弟弟，萧陌夜的叔父。 两人听闻立即前往内宫，泡温泉什么的心思早就没了。 “王叔他怎么样了？”在门口，萧陌夜拦住一名小厮，问道。 “回王爷，御医正在里面治疗，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真切。” 里屋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季星阑皱了皱眉毛，这样强烈的腥气，可见贤亲王伤势之重。 床上，贤亲王眉目紧闭，胸口处血红一片，十分醒目，离床边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呈放着的是一支沾血的箭头，那是刚刚从他胸口拔出来的。 御医正在把脉，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服侍贤亲王的侍女在一旁沥水的声音。 萧陌夜站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 “怎么样？” “好在王爷命大，这一箭偏离了心脉，出血过大，需得细心休养才可。”御医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如实道，说完，他便退到一旁开方子去了。 萧陌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离开了房间，季星阑忙跟了上去。 外面，萧莫夜招来贤亲王府的府兵问道，“行刺之人可有抓到？” 那位府兵吞吞吐吐道，“已……已全部服毒自尽。” 服毒自尽，杀手吗？ “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尚在追查之中。” 季星阑看着那位府兵的神情，眸光一动，他招来乌颜，在他耳边轻轻吩咐了几句。 “京兆尹周玄在哪？” “回王爷，周大人在赶来的路上。” 萧陌夜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盯着那位府兵慌忙而去的身影，萧陌夜眯了眯眸子，他偏头正寻找乌颜准备让他去做点什么，一旁季星阑拦下了他，“我已让他悄悄去打探了，我们静等就是。” 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功夫，期间周玄已经赶来，随他一行的还有几名御医以及皇上赐下的药品。周玄在了解情况后，便全力投入了追查之中，在他所管辖的辖区内竟然出现这档子事，受伤的还是堂堂亲王，令人惊骇，无论行凶致人死亡与否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乌颜一脸的发现了大事的样子，“王爷，丞相，属下查看过了，刺杀贤亲王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来自同一个杀手组织，现场尸体有九具，不过属下发现一件可疑的事。” “什么事？” “刺杀贤亲王的杀手中，好像逃匿了两名，并未是全部死亡。” 萧陌夜和季星阑同时相视着对方，后者思虑道,“此事以交由京兆府处理，我们不可明着插手，只能先按兵不动。” 萧陌夜同意道，“王叔痴迷音律，不喜政事，所以远离庙堂，悠闲度日，我虽很少见到他，但也听闻他为人友善，幽雅潇洒，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隐藏的本身便是不为人所告知的秘密。”季星阑像是说出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晚间时，贤亲王突发高烧，身体热的烫人，御医们围在一团，忙着降温医治，这种情况回城是不可能的，只得暂时在汤山治疗休养，萧陌夜得随行照看着，不能离开，所以，皇上那边只剩下季星阑前去回禀。 萧陌夜不放心道，“你回去时要小心些，我让乌颜跟在你身边。” 季星阑拒绝道，“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我，反倒是你要比我危险些，还是让乌颜待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萧陌夜瞟了眼九泉的小身板后，态度更加坚决，“我有武功在身，你一个文人，还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才更让人不放心。” 说来说去嫌她太弱了呗，见说不过他，季星阑只好同意。 回到城中，季星阑第一时间进宫向萧衍禀报了汤山内的情况，萧衍听闻后又拨了些珍贵药物及补品，让贤亲王好好在行宫休养，不必急于回城，并要求周玄在三日之内查清行凶之人的身份，否则革职处理。 周玄揉了揉眉心，莫非是他今年官运不顺，之前丞相的事情还没有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他这是得罪谁了啊。 回到府时，夜幕已然降临，季星阑抬头看了一眼汤山的方向，只觉得心神不宁，尤其在知道还有逃凶后，她更加的担忧，叫来乌颜，“本相这里已不需要你保护了，你去他身边吧。” 乌颜坚持坚守主子的命令，“丞相大人，王爷命令属下待在您身边，寸步不离。” “本相现在已经回府了，很安全，再说本相又不是他们的刺杀目标，他那边更需要你。” 乌颜有一点动摇，“但是王爷的命令是让属下跟着丞相。” 季星阑冷下了脸，“你不担心他吗？去他身边，这是丞相的命令。” “是。” 即使他再优秀再强大，她还是担心他。 乌颜走后，季星阑转身去了书房，她取出隐藏在墙壁里的那个盒子，打开之后，她拿着那块麒麟符，放在烛火上炙烤。 麒麟符是青铜制造的，按说它是不能被烛火燃烧的，最多也只是发烫而已，然而季星阑手中的那块青铜，在受烛火烤炙下，竟升起一股淡淡的青烟，那股青烟味道很特别，是一种她从来没闻过也无法形容的香气。 香气往四周扩散，仅仅是过了那么一会儿，屋内便多出了六条人影，不，严格来说是六条黑影。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头发是黑的，衣服是黑的，靴子是黑的，就连遮盖眼部的那块面具都是黑的，而唯一能区别他们的方式便是面具的形状以及看衣服颜色黑的明显不明显。 麒麟式的金色花纹绣在每一位的胸口上，他们犹如暗夜的鬼魅，无声无息。 不是说麒麟十二卫吗，怎么只有六个人？难道是一人代表俩？ “黯子。” “黯丑。” “黯申。” “黯酉。” “黯戍。” “黯亥。” “参见尊主。” 六人齐齐拜道。 而季星阑在听到他们的名字后差点笑了。 子丑申酉戍亥，六个不同的时辰，想出这名字的人也是绝了。 “怎么只见你们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