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深
元嘉有些吃惊,看着他失落的眼眸,心中竟也微微有些难过。 她轻轻开口,“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从前臣妾不知道,有所冒犯,如今知道了您的身份,又怎能再对皇上无礼。” 魏凰焱脸上神色复杂,许久才慢慢说道:“元嘉,你与皇兄是不是以前就认得?” 元嘉大惊失色,颤抖着双唇说道:“皇上……” 魏凰焱脸色灰败,摇摇头止住她的话,“元嘉,你如今已是朕的妃子,朕不管你以前与谁有情,但是你要记住,你只能是朕的妃子!”他无视元嘉眼中的惊惧,右手贴在元嘉的心房上,坚定地说道:“这里,不能有别人,只能有朕!即使现在没有,朕会等,能等,等到终有一天,这里满满装的,全是朕!” 他深深凝望着元嘉许久,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元嘉浑身的力气就像全部抽掉一般,再也支持不住,软倒在地。 魏凰焱离去后,卿云阿锦冲了进来,见元嘉坐在地上不禁慌了神,卿云慌张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小姐你脸色好差。” 元嘉摇摇头,脸色苍白,她就着阿锦的手站了起来,阿锦将她扶坐在了床上。元嘉缓了缓神,对她们说道:“叫宫里的人把嘴巴管紧,不要出去乱说。” 阿锦说道:“知道了,小姐进宫以来,还没有见过咱们宫里的宫人呢,你现在要不见见?” 元嘉想了想,点了点头,“见,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伺候的人是什么样,总得知道。” 卿云担心地问道:“小姐的身体可吃的消?” 元嘉摇摇头,“无妨,没那么娇气,去吧。” 阿锦转身去传唤昭阳宫的所有宫人,卿云将元嘉的衣饰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站在她的身边。 不多时,阿锦已将所有的人带来上来。众人第一次正式拜见昭阳宫的新主子,不知新主子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心中都不禁有些忐忑。 大周朝的规矩,凡是在妃位,每宫可配备一个掌事宫女,一个掌事太监,另有四名宫女,四名太监,两名厨子,两名教养嬷嬷,十名侍卫。 侍卫是不能进内殿的,只在外殿向新主子磕了头,仍旧在昭阳宫四处把守,内殿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齐声说道:“昭阳宫所有内侍向岚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黎元嘉正襟危坐,面上淡然。待得众人三叩首完毕,轻声说道:“免礼,平身。” 众人站了起来,此时从众人中站出一位年纪在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官,面容姣好,身材修长。她向元嘉福了福,恭谨的说道:“奴婢覃瑛,是昭阳宫的掌事宫女,娘娘宫里共有侍者十四名,这是掌事太监张顺,”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太监走了出来向元嘉磕了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这是宫女涵蓉、雪雁、碧春、倚秋。” 四名年纪较轻的女孩子站了出来,一起磕了头,元嘉仔细看了看,涵蓉、雪雁年纪在十四五岁,还天真纯善,碧春、倚秋年纪倒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也眉清目秀。 元嘉点了点头。 覃瑛继续说道:“这是伺候洒扫的太监张广、王保、小喜、小禄,张广与张顺是亲兄弟。” 四名太监也站了出来一起磕了头,张广、王保大概二十上下,小喜小禄略小点,看模样几个倒也忠厚老实些。 覃瑛又指着两个年纪约有四十上下的年老宫人说道:“这两个是娘娘宫里的教养嬷嬷,陈嬷嬷与秦嬷嬷。” 两个嬷嬷走上前,一起磕了头,其中秦嬷嬷满脸笑容,口中说道:“岚妃娘娘好模样,如今又得皇上圣宠,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老奴能在娘娘宫里伺候,定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阿锦暗自撇嘴,如此jian滑的老奴才。 元嘉只微笑说道:“嬷嬷能有此心,本宫很是欣慰,请起吧。” 剩下两个厨子均是三十上下的中年妇女,也过来磕了头。 元嘉见所有的人都报过名字,便轻笑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拘礼。本宫不是一个严谨的,但只有一条,平生最恨背主弃信之人,如果叫本宫发现有卖主的,宫中自有掌刑姑姑与掌刑太监,断不会轻饶他。” 众人齐声说道:“是,奴才一定小心伺候。” 元嘉说道:“这两个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卿云与阿锦,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她们自幼与本宫一起长大,深知本宫习性,你们有不清楚不明白的,多向她们询问。” 众人恭敬向卿云阿锦见了礼,卿云阿锦同样回礼。 元嘉见差不多了,低声说道:“赏吧。” 阿锦一人发了一个红包,众人谢过均退了下去。 元嘉对卿云说道:“你老持稳重,下面的人要看紧些,都是陌生不知脾性的,你要好好观察教导,如果有那种偷jian耍滑的,就换了。” 卿云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元嘉一脸疲累,卿云忙为她铺好软枕,将鞋脱了,将她扶躺在床上,轻声说道:“小姐先休息一阵吧,离午膳的时间还有一阵呢。”顺手为她盖上锦被。 元嘉点点头,将双眼闭上。 朦胧中,她仿佛看见魏凰铎缓缓向她走来,满眼的温柔,他的笑就像三月的春风,吹的她的心都仿佛酥了一般。她痴痴的走向他,“子骞……你来接我了吗?” 魏凰铎柔声说道:“元嘉,你父亲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已经是我的晟王王妃了。” 元嘉心中喜悦至极,正要飞奔过去,眼前突然一变,魏凰铎满面痛苦之色:“元嘉,你为何骗我?” 元嘉惊恐地摇头,“我没有……子骞……” 魏凰铎一把抓住她,她吓得大叫:“子骞……”眼前的魏凰铎竟然变成了魏凰焱,魏凰焱眼中一片血红,“元嘉,你是朕的!你的心里只能有朕!” 魏凰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元嘉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盛怒的皇帝一把抽出身上的佩剑,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 魏凰铎充耳不闻,眼见那把明晃晃的佩剑斜刺而下,“哧”的一声插入了魏凰铎的后心。 元嘉惊恐的大叫一声:“不要!” 耳边此时传来阿锦焦急的呼声:“小姐,小姐醒醒。” 元嘉幽幽的醒来,却发现满头都是虚汗。她虚弱的问道:“我怎么了?” 阿锦低声说道:“小姐做梦魇住了,梦中在喊晟王的名字。” 元嘉沉沉叹了口气,阿锦将她扶了起来,又打了来水,细细为她拭面净手。 “什么时辰了?”她望了眼窗外,灰蒙蒙的。 “酉时三刻了,小姐想用点吃食吗?卿云去取了。”阿锦倒了盏清茶,递给元嘉。 元嘉摇摇头,一点味口也无,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心中仍旧惊悸不止。她烦闷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夏日的夜晚来得迟,此时天际一片昏黄,沉闷闷的,一丝风也没有。 “痛痛快快的下场雨吧!”她闭目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