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将计就计-下
好儿点点头,把主意给说了。 “广明哥哥,等天一亮,请你找个人往我家去捎个信儿,要亲手交到我娘手上。我现在就先把信写好。” 罗广明此时已全无睡意,听好儿说出的法子,直说好。忙给好儿找来纸笔,看她有条不絮地写信。下笔即告知家人她被绑架,但已成功逃出。其二,叫家人用碎石子代替银子,依照绑匪要求送去指定地点。其三,立即找常四爷爷和村长伯,告知其中两个绑匪名字:牛十七,加兰。其中加兰是住在罗仁镇上某条巷道。另有一人非绑匪,叫曾憨,此人在不知情下把自家牛车借给了牛十七和另一个绑匪使用。 “好儿,看你写信条条道道,一点都不像个五岁孩子。”罗广明诧异地笑道,着实有些佩服,“我娘要是有个闺女像你这样聪慧多才,得三天两头去烧高香了。” “你娘没给你添meimei吗?”好儿折好信笺装进信封,用浆糊封好。 罗广明叹息道:“我娘流产了,她那会可伤心了,直到现在,有时看见别人家的闺女,她就说要是她那会不流产,她的闺女也有八九岁了。” “可能是缘分不够足吧。”好儿也跟着喟叹一声,一副老成模样和口吻,让罗广明忍不住伸手捏捏她rourou的小脸。 “好儿,哪天广明哥哥领你到我家玩,我娘看见你,一定很喜欢你。” “好,以后我去你家玩。”好儿点点头。 按照她想的主意,她先带罗广明去寻到那女人家后院,指给罗广明看她设下的标记。之后再返回红莲绣坊,罗广明把好儿安置到后院小楼上的一间客房歇息,自己回到店面里歇息。 天一放明,罗广明立即叫一伙计看着店,自己则从后院牵了马车,先赶去舅舅钱掌柜家报信完,立即掉头往落日村方向。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钱掌柜震惊得手中的筷子当即掉落地上,待听完好儿的计划,当即三两口吃完早饭,赶去云客来找韩广斌相助。 罗广明赶到温家,只见温家气氛沉郁悲愁,温氏母子仨顶着黑眼圈,气色都很差,尤其温氏,眼睛红肿,脸色极是憔悴,忙将好儿的信先交给温氏看。 一屋子的愁云惨淡和悲痛,被这封信给带走了大半,母子三人都将信看了,的确是好儿的手迹。温氏悲喜交加,又惴惴不安,看着好儿在信里说的法子,真是又担心又气又疼,这小闺女咋就这么大胆,咋就不知那得担多大危险?! 阿旺当即跑回村里找来常四叔和村长,两人看过好儿的亲笔信,又听罗广明说了经过,都笑骂这小娃儿胆子忒大,怕是投错胎了。根据好儿信中提及的几个名字,两人却一时想不出,会是哪条村的人。他们附近几条村,基本都是杂姓人家组成,纯一个姓氏一条村,往北河那边方向较多些。 罗广明告辞回镇后,万友田也继续发挥村长的决断魄力,立即召来村里所有在家的男女老小,把事情简单说了,报出那几个名字,让大家都认真仔细想想,有否认识或是听说过。 竟然是要绑架勒索钱财,大家都脸色惊异纷纷,有些人家当场就骂那些人是人渣,人家辛苦挣钱就该给你花,这是哪门子的天理云云。 “我想起来了,有次我去骡马市,听到有人喊牛十七这名字。”刘大宝忽然大声说道,又补充一句,“我是上个月二十去的骡马市。” 万友田忙道:“你可对那人有印象?知道是哪条村子的吗?” 刘大宝又想了想,“我没怎么留意,当时那人是冲我身后面喊的,我没回头,不过那喊人的汉子我倒还有点印象,嗓门特粗,张嘴就是两颗大板牙,听他话尾音好像是平尾村的。” 万友田又问其他人,都摇头说不认识这几个名字的人。常四叔道:“既然只有大宝提供的这点线索,友田,你看这样可行不,咱分派两人去平尾村询问,再各派两人往上岭村、上瑶村去找人打听,只要是这几个村里的,就不怕打听不到。” 万友田当即点头,万永林、刘大宝、吴二伯等人主动要求去打听,尔后徐大才、黑五爹、二崽子爹也加入打听队列,万友田便让他们两人一组,到几个村子去打听,又补充说不要太声张,去了先直接找各村村长或里正。 温氏母子则找了些碎石子,装进一个大钱袋里,又用布层层包裹,只等日落时分送往指定地点。 却说钱掌柜找到韩广斌把事情一说,韩也觉得好儿的将计就计不错,二人立即去报官。 镇上没有正式衙门,要报官得去江东县县衙,但镇上有个镇长,这镇长的一个职责,就是维护镇的秩序和安全等事宜,因此每个镇都有一支护安兵,人数在二十至三十之间,由镇长统管指挥。 因此,钱掌柜和韩广斌的报官,并非是去江东县县衙,而是直接去找镇长。 两人一个是云客来的老板,一个是红莲绣坊的掌柜,身后多少都有些背景,镇长自是不敢怠慢,当即让护安兵队长梁忠领上十人,直接去包抄加兰家前后院,另派十人便装去菜市场,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却说加兰那女人,早上起来后,先去后院杂物房,开门一看竹筐和昨晚一个样,放了心,重锁上门,心想饿你一晚看你还听不听话。她洗脸漱口,给家人煮了早饭,先服侍两儿子吃完目送出大门,再返回来喊醒丈夫。 夫妻俩还没吃完早饭,就听得前院敲门声如击鼓,急促粗重伴随着叫喊声,听着竟有两分心慌。 加兰心头吓一大跳,又一想不大可能跟那事有关,遂定了定心神,起身出去开门。 一看见门外站着护安兵队长,身侧跟着五名护安兵,加兰心头咯噔一下,就想将门关上。梁忠长臂一伸,手中的长枪唰地横在门档中,喝问道:“拍门老半天,为何迟迟不开门?” “民妇、民妇在后头,这不听见就过来开门了。”加兰心头慌乱,面上却还不显,扫眼身前的长枪杆,硬挤出一滴笑容,“不知忠爷大清早的,要办啥大事?” 梁忠上下一打量她,问道:“你可是加兰?” “民妇正是。”面对身高八尺长,一脸厉色的梁忠,加兰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她慌忙垂下眼皮,双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儿。 梁忠盯着她道:“加兰,有人举报你参与一起绑架案,我等受镇长之令,前来你家搜查。”说完大手一挥,转头对同僚道,“都进去搜仔细了。” 一手推开加兰,手中长枪左右一扫,两扇大门“砰”地大开,五名护安兵立即涌进院子,到处翻查。 加兰紧跟梁忠身后叫屈道:“忠爷,这是哪个混没良心的诬告我?我加兰一介妇道人家,本分做人,恪守妇道,相夫教子,那等丧天良的坏事,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去做啊!” 梁忠不予理会,一身正气地大步往里走,犀利的目光四下里扫描。 “嗳,嗳,你们这是干啥啊?”加兰丈夫见状,试图去阻拦,被一名护安兵长枪一指,立即吓得面色灰白,不敢再言语。 加兰心头卟卟乱跳,眼见几名护安兵要往后院走,她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喊痛,对梁忠说了句肚子不适要去如厕,抱着肚子,踮着小脚跑得飞快,呼的几下就冲过了前头那名护安兵。 梁忠冷笑一声,“跟紧这婆娘。” “是。”几名护安兵立即也跟着跑进后院。 加兰进了后院,不跑茅房,直冲杂物房,她突然回头,看见紧随而来的护安兵,脸上顿时僵硬,梁忠大步流星过来,似笑非笑道:“加兰,这间是茅房?” “不、不是,不是不是,我走错了。”加兰应着话,身子却没动,心头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绝不能让护安兵进杂物房,否则她就完蛋了。 “打开这间屋子。”梁忠冷冷说道。加兰点头,又猛地摇头,急道,“这屋子没啥可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给我砸门!”梁忠话一落地,两名护安兵立即合力砸开门冲进去。 加兰顿时浑身瘫软在地。 “找到这只竹筐,里面粘有些捻子果rou,但。。。不见有小娃儿。”一名护安兵禀报。 加兰一听没有人,一惊一愣,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心头竟大大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不那么虚了,“我说忠爷,我这啥娃儿都没有,你得告诉我,是谁背后污蔑我绑架娃儿?我要告他去。” “有话,你留着跟镇长大人说去。把这女人带走。”梁忠得了吩咐,只负责带走这女人,还有那只竹筐。 去菜市的护安兵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倒是抓了两个小偷,平息了一场抢占地摊风波。 加兰一路被带去镇上的公审大堂,心头直纳闷那小蹄子哪去了,当她看见红莲绣坊的钱掌柜,手牵一个小女娃出现公堂上,惊得眼珠子差点没落下,指着好儿一脸惊骇道:“你、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