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教书先生
两天后那几个抢了楚颜点心吃的女孩子们果真都发了红疹子，因为是在吃过点心两天后，自然大家也都没有怀疑到楚颜的身上，就是当真怀疑了，楚颜也是不怕的，那天可有不少路过的人可以为她作证的。 在江家得了十八两银子，楚颜一分都没花，再加上卖野山参的五十两，之前家里还有十几两的银子，这么算下来也有七八十两了，楚颜想去找村长问问那块土山的价格，可偏村长去了镇上儿子家，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他两个儿子都自小就读书，如今都在镇上给人做账房，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这几日天倒还不错，也没再下雪，反而难得的出了太阳，云清领着她把被子褥子都翻出来晒在院子里，然后趁着晌午头坐在外面太阳底下做针线，楚颜也没再去打猎，只是雪妞时不时的会去山林里叼一两只野物回来，这就够一家人吃的了。 又过了两日，云清去找田大牛家的拿花样去了，楚颜正坐在太阳底下做鞋子，动作流利顺畅，还带着三分优雅。瞧着鞋面上艳红的折纸梅花，田雪莲忍不住赞道：“这花绣的真好，怪道我娘成日里夸你呢，说你是个心灵手巧的。” 楚颜抬头见是她，忙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了，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把鞋面丢给她，“我正不乐意绣了呢，正好你来了，还差两片花瓣，你绣出来我看看。”这是要教她呢，田雪莲忙忙的接了，冲她感激的笑了笑，紧张的搓了搓手，就认真的做起绣活来，一边绣还一边问上两句，她也是有底子的，这村里人家，哪个姑娘家不得在冬日闲下来的时候给父兄做几双鞋？楚颜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窍门之类的告诉了她，她也就很快的就把那两片花瓣给绣完了。 楚颜进屋把云姨做的小点心端了出来，又抓了几把自己从镇上买来的瓜子，放在两人旁边的一个小杌子上，两人边吃边说些闲话。 “你这成日里也不出门子，可不知道咱们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听说是个秀才，学问好着呢。”雪莲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了给旁边眼巴巴瞅着她的雪妞一块，对于毛绒绒的雪妞她很是喜欢，但是雪妞却不是随便跟人就能熟识的，现在也只是楚颜在所有它不敢咬人，所以雪莲此举也有些想讨好雪妞的意思。 楚颜看在眼里忍不住的发笑，但对于村里突然多了个教书先生她还是觉得挺好奇的，“莫不是个老学究？觉得再考无望就想寻个地方赚些束脩过活？” 闻言雪莲嘻嘻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可那人不是个老学究呢，反而是个年轻人，而且长的很是斯文秀气，别提多好看啦。”塞外不比京里，对女子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更何况她们不过是村子里的姑娘，但是这些话还是说不得的，让人听了去可不好。 楚颜忙制止她，好笑的点了她的额头，“莫不是你这么早就想着要嫁人了？等回头我把你这话跟文婶子说去，让她给你找那秀才提亲去！” 雪莲红了脸，忙着去捂她的嘴，慌张的说道：“我说错了，这不是跟你说嘛，若是在旁人那里我是断断不跟如此的，你千万别跟我娘说去。” “好，好，不说，不说。”楚颜笑嘻嘻的逗她。 雪莲这会子瞧出来了，脸上的红晕消散了几分，瞥了她一眼说道：“说到说亲，今儿个我家里可是来了个媒婆，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有这些空闲能来寻你玩的。” “哦？文婶子当真要这么早就把你给嫁出去，你还有两年才及笄呢，不是有些早了嘛！”楚颜好奇道，雪莲跟自己一样大，今年才十三岁啊！ “胡说什么！”雪莲拍了她一下，“我们家还不至于这么早早的就把我给嫁出去，是我哥，那媒婆是来给我哥提亲的。” 远哥儿？楚颜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啊，远哥儿今年有十五了吧？” “嗯，十五了，”雪莲说着转头看她，“我不想我哥这么早就娶妻，最好是在等上一两年，颜儿，你……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啊？” 楚颜不在意的说了句：“挺好的呀，人好长的也好，那天我们去镇上碰见马氏和田青兰了，我瞧着那田青兰对你哥可有想法。” 雪莲哼了一声：“我们家可不敢要她那样的，我哥要是娶了他可不得被她欺负死，以后家宅也别想安宁了，”说着话锋一转，“我倒觉得颜儿你挺不错的，长得好，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咱们合得来，我爹娘也喜欢你，若是你能嫁给我哥……” “打住！”楚颜忙打断道：“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还没想过要嫁人呢。” 雪莲毫不气馁的跟了句：“那你什么时候想？” 闲闲的瞪了她一眼，楚颜慢条斯理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想，也许这辈子不嫁人了也说不定，我现在就想着跟云姨把日子过好，至于那些事等以后再说吧。” “那不是你不喜欢我哥，只是还不想嫁人？”雪莲闻言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看着她圆圆的可爱的脸庞，跟她哥哥却是长的一点也不像，她的容貌随了文婶子，而远哥儿简直就是文叔的翻版，可见年轻的时候文叔长的还是挺不错的，自然文婶子也好看。不知怎么地思绪飘到那里去了，楚颜忙拉回来，忙道：“其实也不是，我同你一样，把他当哥哥，我常在想我若是有个哥哥的话应该也是他这样子的，但却从未想过要嫁给他，雪莲，不是你哥哥不好，而是不是合适我的那个人。” 雪莲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原还以为咱们能成为一家人呢。” 楚颜忙哄劝道：“现在咱们也很好啊，而且远哥儿一定能给你娶回来一个好嫂子的，放心放心，也就是你觉得我好，田青兰她们却觉得我哪里哪里都不顺眼呢。”说着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雪莲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副无奈的样子。 云姨推门进来，看见她们两个如此便笑着问道：“两个丫头在说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没什么，雪莲在跟我说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村里不少人都要把孩子送过去念书呢。”楚颜忙抢在雪莲开口前说了，生怕雪莲一个不留意说出来让云姨多心了。 云清闻言呵呵笑了笑，“是啊，我也听你牛婶子说了，听说那人七岁的时候就成了秀才，这么多年因为家里出了事所以一直没有再考，不然怕是早就当官去了。” 七岁？啧啧，这在整个大云朝都少见，这人儿时定然是个神童了，楚颜一边惊讶一边接过云姨手里的花样子看着，还算镇定的。雪莲却是没有这份沉着，早就跳了起来，“哎呀，怪不得呢，原来这么厉害，早知道昨儿个我也跟着一起去瞧热闹去了。”说着竟然真是一幅捶胸顿足的模样。 云清见状笑道：“无妨，以后都在一个村子里，人来人往的，还怕看不见不成？” 雪莲闻言想了想也是，便小声怂恿楚颜道：“等改天咱们一起去学堂里瞧瞧。”那学堂是村里闲置的一个小院子改成的，里面也就三间正房，但是对于村里那十几个孩子来说倒也足够了。 “好啊。”楚颜点头答应，对于这个秀才她也有些好奇了。 两人便算是说定了，正好门外田远来了，隔着柴门就喊：“雪莲，娘唤你回家做饭去呢。” 雪莲忙脆声应道：“这就来。”说着忙站了起来，“云姨，你们忙吧，我就先回家去了。” 云清忙让楚颜送出去，客气道：“有空多来坐坐，颜儿自己在家也无聊。” 雪莲应着往外走，楚颜跟在她身后往外送，及到门口处看见田远，便笑着打了个招呼：“远哥儿回来了？” “嗯，刚刚才回来不久。”田远冲她笑了笑，“赶明儿我想去抓野骆驼，你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楚颜一听便来了精神，有了骆驼，那她以后去镇上可就不用再搭牛车这么麻烦，骆驼可以负重，直接骑着去就是了，而且野骆驼的脚程也不慢，她满心的欢喜，“可是明儿一大早？你打听到哪里有了没有？” “打听到了，所以明儿才去，你明天只管早起等着，我让雪莲来叫你。”见她高兴田远也高兴起来，嘴角都含着笑。 雪莲忙插话道：“哥，也带着我吧？” 田远斜了她一眼，“你要去也可以呀，若是爹娘同样我就带你去。” 雪莲顿时耷拉了脑袋，爹娘怎么可能会允许嘛，还是楚颜好，她有功夫傍身，云姨管她也没有那么严。兄妹两个说着话走远了，楚颜笑着回了院子，跟云姨说道：“云姨，我们明天去逮野骆驼。” “就你跟远哥儿？”云清洗了手正准备做饭，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事，要是危险就不逮了呗！”楚颜也赶忙去帮忙烧火，“我是想着若是能弄头小骆驼回来，以后再去镇上不是就方便了嘛。” 云清点点头，“是会方便许多，可是你也要小心些，带上雪妞一起去。”久居塞外的人都知道，雪豹和狼是野骆驼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