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买丫鬟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那王婆子就笑眯眯的回来了，“两位请到院子里吧，人都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随便您挑选。” 楚颜目不斜视的站起身来，先上前扶了云姨一把，才冲着那王婆子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王婆子忙笑道：“瞧姑娘这话说的，这还不是我王婆子的荣幸，要说我家的丫鬟那可是整个大漠城里最好的了，模样长的好不说，又是最能干的，就是送去了大宅院里，也是最少招惹是非的，您尽管挑回去用，保管不会后悔。” 听着她这些唠叨，云清母女两个出了屋子，就看见屋前院子里大槐树下站着两排小丫头子，都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有更小一些的才七八岁，前一排容貌身段都属上乘，后一排则要稍微逊色一些。 “这些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挑选出来的。”王婆子指着众人道。 云清点点头，走上前去细细的查看，先从前排看起，楚颜本想说不用特意要那些容貌好的，只要踏实肯干的就成，结果云姨挑选出来的两个容貌还都算是清秀的，“你们两个分别叫什么名字？”楚颜看着眼前被挑出来的两人问道。 一边王婆子有些奇怪，看两人应该是母女才对，但是为什么当娘的只负责挑人，做女儿的却来考校这些呢？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此也就把这些疑惑咽下去不提，“她们哪有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就是大丫头二丫头的叫着，姑娘带回去可以再给她们改名字。” 两个丫鬟也是点头，以证实两人确实是叫大丫和二丫。 “你们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以前又都是做什么的？”楚颜又问。 其中大丫说道：“奴婢同二丫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只因为家里穷，所以就被卖了出来，那时年纪小，不记事，现在也不知道家再哪里了。” 年纪小？再看看她们两个如今也都是十一二岁了，那么之前的几年都去哪儿了？莫不是被别的府里赶出来的？想到这里，楚颜沉下脸来对王婆子说道：“我家虽然只是小门小户，可是也希望能买到两个家世干净的丫头，这两个自小被卖，现在年纪可是不小了……” 看出她的疑虑，王婆子忙解释道：“这两个丫头来的时候才五六岁，因为年纪小不能干活，就辗转又被卖了几次，原先两人是在关内一家大户人家做过丫鬟，是因为伺候的主子走丢了，所以跟着的人都被发卖了，这俩丫头我瞧着倒也好，那大门大户里的事谁能说得清呢，主子们犯了错可不都是常常让丫头们来顶的嘛。” 这些云清和楚颜自然也都是知道的，原先在楚家时，楚颜身边倒也有几个大丫鬟，都是她娘留下的心腹，可是那时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几个丫鬟也就被卖的卖，撵的撵了，只有云姨一个还在她身边，因此她是真心想买两个好的丫鬟，不为了能帮忙做多少活，只要人踏实忠厚，至少能够彼此依靠就够了。 大丫和二丫互相对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颇为紧张的抓着衣角等待着她们最后的去处，楚颜很是为难，看了看云姨，云清转过目光去又在众丫鬟里打量了一圈，失望的摇了摇头，“就这两个吧。” “那就你们吧。”楚颜最后拍板道，那王婆子自然高兴，忙忙的打发了众人，让那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等着，又请了云清母女两个进屋，楚颜知道这是要商量价格了，也不多言，直接问道：“说个价吧，不过我来之前也是打听过的，若是这价格太高了，我们就只好去别的牙婆子那里再看看了，本来这两个丫头我们也没怎么看中。” 王婆子自然也瞧出来了她们微微有些失望的脸色，忙陪着笑道：“上门的就是主顾，我王婆子在大漠城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上了门的主顾走掉呢，两位放心，既然你们打听过市价了，也就该知道这样的小丫鬟一般都是十两银子的，我也不多要，就一共二十两，如何？” “你是个爽快人，那就这么着吧。”楚颜也觉得没有再往下讲的必要了，爽快的付了二十两银子，收了两个丫鬟的卖身契，走到屋外冲她们笑了笑，“跟我走吧。” 两个丫头都露出了喜色，她们都是穷人家出身的，以前也到过大户人家，对于那里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害怕了，如今能到这样的小门小户也好，虽然是累一些苦一些，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啊！ 出了门，云姨让楚颜去雇了辆马车来，如今她们手里也不缺这么一两二两的银子了，刚刚卖老山参得来的那五百两还没揣热乎呢，攒的那八十两这会子还剩下六十两，奢侈一下也好。 雇来马车后先去了西市，那里聚集着许多的农工，都是家里没地或者地少的人，楚颜下去先去卖了两包点心，顺便打听了一下，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一帮一帮的，若是要盖屋子的话最好就去找赵老六，他手底下有一伙是专门干泥瓦匠的，楚颜听后道了谢便在街面上拦了小乞丐，给了他一个铜板让他去找人，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就跟在小乞丐身后来了，那小乞丐指了指楚颜便拿着那铜板买吃的去了。 “这位姑娘可是找在下有事？”赵老六是个爽直性子，不耐烦跟人客气来客气去的说些场面话，平常见了人都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楚颜也喜欢这样爽利的人，便笑道：“我家想盖一处宅子，跟这儿人打听了说找你就成了。” 赵老六爽快的笑起来，“对了，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也不自夸，你只等着宅子盖起来再看就知道我今天的话所言不虚了。” 楚颜也跟着笑起来，“这样最好了，明儿你若有空到田家村来找我吧，我带你去看看要盖宅子的地方，顺便也要跟你讲讲宅子的构造之类，到时咱们再商量工钱的事，不管谈不谈的妥，我都会给你出来回车马钱。” “好，就冲你这小姑娘跟我一个性子，我就是再忙也愿意抽空过去，不过，”赵老六稍微迟疑了一下，“你家里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原来是怕自己做不得主，楚颜便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在马车旁车窗旁停下，赵老六忙跟了上去，只见楚颜隔着窗帘子问道：“云姨，我刚才说的你可听见了？咱们就这么说定好不好？” 里面传来一个不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姑娘，夫人说了，让姑娘看着办就是了，咱们也不是大门大户的，不讲究那么些。”这是大丫。 赵老六闻言便笑着点点头，“这就好办了，你们且回去等着吧，明日一早我就过去。” 楚颜冲他抱了抱拳，“那我就等着了，明儿见。” 赵老六哈哈的笑着也学她抱了抱拳，看着马车离去才摸着小胡子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云姨跟两个丫头讲着家里的事情，又说了以后不要叫她夫人，管楚颜叫姑娘，叫她云姨就是了，两个丫头不敢，低着头不说话，都看了看楚颜，见她点头才都甜甜的冲云姨笑了笑，唤了一句。云清又跟她们解释家里为何要请泥瓦匠盖宅子，又说等明儿个让姑娘带她们一并过去瞧瞧那果子谷，以后她们是要常去那儿帮忙的之类。 云姨讲这些的时候楚颜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发现大丫性格羞涩一点，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二丫性子活泼一些，但也是个爽直性子，说话不怎么经过大脑，每每当二丫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的时候，大丫就会轻轻的扯扯她的衣角，然后再替她描补一番。 “你们两个也别叫大丫二丫的了，太难听些，我跟你们取个名字吧。”楚颜说着先看大丫，“大丫改作碧桃，二丫改作春杏。” 改名为春杏的二丫忙道：“云姨刚跟我们说了果子谷，姑娘这是要给我们依着果子取名呢。” 楚颜笑着点点头，“嗯，桃和杏可是果子谷里最多的两种果子了。” 碧桃则忙拉着春杏谢了姑娘赐名，楚颜不在意的摆摆手，“家里总共就我和云姨两个，你们也不用这么多规矩，我们之所以想去买丫头只是觉得手里的活忙不过来，所以你们规矩虽然要学，但也不用太在意，主要是帮着我同云姨把家里的活干好就成。” 两人忙答应了，又转头去听云姨讲规矩，云姨说起规矩来那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一路上本就颠簸，她这么一番规矩讲下来两个丫头都有些犯晕了，楚颜偷笑，幸好她从小就听，一直听了这么多年早就免疫了，不然今天又要跟着一起遭罪。 马车驶到村口就停下了，楚颜付了钱就让碧桃和春杏搀着云姨下了车，若是她们乘坐马车进去的话也太过显眼了，本来就已经有马氏那样不安分的人在说三道四了，自己可不能再给她们制造什么饭后谈资。四个人前前后后的往村子里走，边走云姨边跟两个丫头说村里的一些事，什么人是跟自己家素来交好的，什么人是决定不能招惹的云云，好在这会子大家都下地干活去了，路面上倒也没有什么人，不过还是有眼尖的远远瞧见走出来打招呼，“云清，你这是从哪儿弄来两个小丫头，瞧着面生，不是咱们村的吧？” 云清笑着点点头，算是跟她们打过招呼了，“以后这两个丫头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说着跟两个丫头指着哪个是谁如何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