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少年心事
同日,软香坊中迎来了许久不曾过来的明景山。 这些日子望眼欲穿的姑娘们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 “明公子,您怎这么久没来看杜鹃啊...奴家可想死您了穿越进棺材·狂妾” 一群莺莺燕燕们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或娇嗔的埋怨,或软言细语的撒娇。 明景山忽觉有些烦躁。未待作年芳255 这时,李mama扭着腰自二楼行了下来,待瞧见明景山之时,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明公子今日怎得闲过来了?怎不去二楼雅间歇着?阿九,快去给明公子泡茶!” 明景山不着痕迹的闪开了朝他扑来的一位粉衫女子,折身上了楼去。 李mama殷勤地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明公子今日要哪几位姑娘过来伺候?” 明景山顿了一顿,道:“让午爰姑娘一人过来便可——” “这...”李mama闻言脸色有碍。 明景山回头看着她,脸色微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李mama见状连忙摇头,陪着笑道:“没怎么!我这便去请午爰姑娘过来,明公子先去雅间喝杯茶水歇一歇!” “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什么耐心。”明景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的上了楼去。 李mama见他身形消失,这才赶忙去了东院请人。 可连午爰的人还没瞧见,只说了句接客,便吃了合浔一个闭门羹。 李mama拍打着房门,皱眉道:“嗳——你这丫头,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你家姑娘都还没说什么,你做得了主吗!” 房内传来合浔不悦的声音,“我家姑娘昨个儿刚发了高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哪里还能接的了什么客!要接你自己去接!” 李mama闻言脸色越发的差,谁说她不想接了,可关键人家不是指名道姓的要午爰吗! “你怎么说话的!还懂不懂规矩了,还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吃谁的,住谁的!我告诉你们,别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惹恼了明公子,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合浔满不在乎地道:“你不必再白费口舌了,我家姑娘是不会过去——” “合浔。” 午爰躺在床上微一睁眼。脸色尽是病态的苍白,出口打断合浔的话。 她略微提高了些声音,道:“李mama。你去告诉明公子,我梳洗一番便过去见他。”未待作年芳255 李mama闻言大喜,“还是爰爰你明白事理!赶紧地收拾收拾,别让明公子等急了知道吗?” “嗯。” 待门外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合浔才愤愤不满的道:“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你昨晚在冷水中泡了大半夜。染了风寒夜里又发了烧,大夫交待了一定要好好歇息才成,难道你都没听到吗!” “我觉得已经好多了,不妨事的。”午爰费力的坐了起来,掀开了被子便要下床。 合浔闻言既气又心疼,昨晚她为了套那个御史的话。百般迎合他的癖好,谁知这御史大人偏好描画美人出浴图,花重金包下午爰。只为画上一副画。 而这副画一画便画了大半夜,午爰则是挨了一夜的冻,待被合浔扶出来之后,浑身一丝冷气也没有。 合浔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口气坚定地道:“什么好多了狂妃驯邪王我不许你去。今个儿你必须得好好在房里歇着,管他什么明公子还是皇帝老子。总之都不行!” 午爰轻轻摇头,“合浔,别胡闹。” “我胡闹?”合浔一皱眉,“你觉得我是在胡闹?” 午爰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拂下,“攸允离京前,暗下曾多次同明府有书信来往——此事非同小可,明尧之掌管兵部大权,若真的存了二心,不尽早告知殿下,定会留下大患。” 合浔见她脸色羸弱,又委实不好对她发脾气,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确非同小可,但是午爰的身子,她哪里放得下心,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可你...” 午爰已起身去了屏风后更衣,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从一开始便认定了,她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更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 -- 琴艺比试,得了最优的是欧阳明珠。 众人皆无太多意外。 田连急于回去研究琴谱,比试一结束他便第一个离开了。 欧阳明珠被一干人围着,一群衣着鲜亮的小姐们说说笑笑地出了丁香院。 直待楼中的人都陆续离开之后,苏葵这才同史红药下了楼去,史红药一脸的深思,望向苏葵道:“你说泠泠她究竟怎么一回事?” 史红药有此一问,乃是因为下午的比试刚过一半,白府里来了两个丫鬟,在白泠泠耳旁说了几句话,便让白泠泠一顿面红耳赤,随后便寻借口提前回去,像是担心苏葵和史红药会多问,逃一般的下了楼去。 让史红药大呼稀奇。 苏葵哈哈一笑,开着玩笑道:“八成是她家里张罗着给她说媒了。”未待作年芳255 一提说媒二字,史红药顿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今日出门之前,史夫人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一定要将苏葵请到府里去。 甚至还为此特意请了顾青云和垂丝过去,以便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史红药扭头看向苏葵,道:“方才府里的下人来说,爹爹今日邀了顾大人过府叙话,顾夫人也一同过去了,如无意外应当是会留下用晚膳,时辰还早,不如你随我一同回府去,也同顾夫人叙一叙旧。你看可好?” 一听垂丝和顾青云也在,苏葵不假思索的点了头,“嗯。” “太好了!”史红药欢喜不已,一副功德圆满的表情。 苏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丁香院距史府并不算远,乘马车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苏葵这边刚随着史红药进了偏厅,垂丝便起了身,惊喜地道:“小姐怎么也过来了!” 虽然是已经嫁为人妇,但总还是改不掉对苏葵的称呼,私下里总还是小姐长小姐短的喊。 “听红药说你和顾大哥也在,便过来看一看。” 一提起顾青云,垂丝的眼神便越发的明亮起来,笑着道:“他同史大人嫌我和史夫人聊的尽是家长里短的,二人移到书房去叙话了——” 史夫人也笑着颔首,“可不是,他们可不是不爱听这些吗,就对家国之事情有独钟,不打紧,咱们聊咱们的误入豪门,霸道总裁赖上身!——还站着做什么,快坐啊!” 苏葵被她的口气逗笑,点头道:“谢夫人。”这才坐在了史红药旁边。 自打苏葵一进来,史夫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是越看越觉得喜爱,礼数周全且不说,又不似那些大家闺秀一样矫揉造作,却偏偏又不失贵气。 想起那日她毅然立下毒誓的果断模样,更是觉得难得。 真不愧是苏丞相府里教出来的女儿。 越想越觉得称心,望着苏葵的目光也越发的炽热起来。 兴许是这道目光太过热烈,让苏葵觉得极其的不自在,借着喝茶的动作,苏葵扭过头去,对史红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史红药也都看在眼里,未免有些为自家娘亲感到汗颜,咳了几声出声提醒道:“娘——” 史夫人闻言蓦然回神,自觉方才失态,掩饰的笑了几声,扯开了话题道:“离用膳还尚早,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咱们去后花园走一走。” 主人为大,她为来宾,苏葵自然不好拒绝。 四个人并着三名丫鬟一同出了偏厅去后花园赏花。 花园一角,某凉亭中,有白衣少年静坐,背影挺得笔直,与周遭的假山丛花融成了一副画卷。 可细看之下,便可窥见他额角隐隐冒着细密的汗珠。 一侧的小厮几经犹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少爷,您都已经坐了快俩时辰了——累不累啊?” 史行云缓缓摇首,却发现脖子略微有些僵硬,大许是坐了太久的缘故。 家丁暗地叹了口气,觉得无法理解他在这坐了大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少爷,夫人小姐过来了,还有顾夫人,那一位——像是苏家的二小姐...” 少爷对苏家二小姐有好感,是他无意间在史行云的书房中发现苏葵的肖像后从而得知。 所以,难道少爷他在这里干坐到现在为的就是制造‘偶遇’? 史行云闻言脸色现出一抹笑意,忙地理了理衣襟,又检查了一番身上可有不当之处。 家丁:“...” 苏葵一行人正说笑着走近。 却见有一身穿翠衣的小丫鬟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她走近了行礼,禀道:“顾夫人,顾大人要奴婢过来带话儿,说是临时有事要赶回府里,他现在人在花厅等着顾夫人,要顾夫人尽快过去!” 垂丝闻言只得请了辞,称改日会去苏府再寻苏葵。 垂丝这边才刚走远,便听史夫人忽而对着史红药道:“对了,你爹今早染了风寒,大夫交待的需要忌食的几种东西,我竟忘记吩咐交待厨房了!” 不待苏葵反应,便伸手指向前方的亭子道:“苏小姐不如先去亭子里坐一坐,我和红药先回去吩咐吩咐,待会儿便回来,你看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