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宗主,天上掉落的馅饼
第一百二十四章宗主,天上掉落的馅饼 “公主吗?” 梅述回味着几个字,脸上冷意却陡然而增。大文学 “公主倒是有一位,我要蔷薇公主,你也能为我求来吗?”他忽的冷笑起来,声音也变得粗噶刺耳,似乎把积压的怨气在这一刻通通发泄出来了。 梅御听着,一时竟有些呆了。 他怔忪了半响,才恍如缓神般叹息一声,“你去了这许多年,就算天大的事也该烟消云散,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还是不死心。” “死心?” 梅述暴跳起来,大拍着桌子嚷道:“我若死了心,大哥就会高兴,就普天同庆,讨得所有人欢心了吗?” 他也是多喝了几杯,一时酒劲儿上涌,便不管不顾起来。 梅御气得胡子颤抖,心口一揪一揪地疼。他最这个弟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没想到今竟这般顶撞于他。为大哥,无论心还是颜面都过不去。 原本还和谐温馨的气氛,在两人的言语中忽然间变得冷起来,一种火药味儿迅速弥漫在厅堂之间。 大厅里的人多数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呆呆地看着这场兄弟反目的闹剧。 梅饭也有些惊呆了,她从未见过梅述这般狂躁,也没见过梅御这么失态,他手握酒杯,半盏残酒全洒在前襟,画出一方迷样的图案。 蔷薇公主? 到底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兄弟俩个彼此记恨十几年?弟弟逃了,远远地在万里之外却依然无法忘怀,而哥哥恐怕也为此痛苦了十几年吧。 她忽然想起那院角枯萎的蔷薇花,恍然间迎风而立的那个脸色红润的少年,他迈着轻盈的脚步从花儿之间轻轻走过,姿态轻盈,宛如风一样刮过,一瞬却又悄然无痕。大文学 多美的一个梦境,似幻觉也似真实。如果那个少年会是梅述的话,曾经栽种蔷薇的少女又会是他心念之人吗?可惜岁月穿梭,有太多的故事都掩在沧桑之中。 大夫人是最先醒悟过来的,连声劝着,直说,大过年的还是别动气的好。 梅述冷哼一声,转拂袖而去。 梅御似动了真气,连连咳嗽起来。 一顿饭再难吃下去,在大夫人的招呼下便草草收场了。 众人相继出了厅堂,各回各屋,各找各妈。不知是不是怕得了忌讳,大家都当没事人似的,刚才的事谁也没提一句。 梅饭也是个超级好奇宝宝,虽回了住所,依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正巧天端点心进来,她便问她知道点什么。 天双手一摊,苦笑道:“我的好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这么隐秘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她到梅家也有段时间了,却从未听说过蔷薇公主的名字,更何况有关蔷薇公主和两个梅家男人的纠葛了。十几年前,她还没出生呢。 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梅饭咬着手指,心像长了草一样,满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蔷薇公主。可是问过梅府里很多老人,都不知道有叫这个的。还有人居然出主意让她上西南国去问问,据说那里公主很多。 、 、 自那厅堂争执伊始,梅御肝肺就大不好,每咳嗽不止。请大夫,抓药,闹了好几才慢慢缓了起来。而梅述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天的不见人影,梅饭去求见过几次,都被伺候的下人给挡回来了。只说,二爷体不适,概不见客。 可叹两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岁了,却跟孩子一样彼此闹气。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于这样的事,就不是她这个晚辈能帮忙的了。大文学 梅饭在唏嘘感慨之余,又忍不住浮想联翩,蔷薇公主?难道这位公主下和那个整天带着朵花满处飞的霄,有什么关系吗? 、 、 就在这满府皆惊的低气压下,梅家上下终于迎来大年三十。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吧,梅述终于从自我束缚中走了出来。他仿佛破茧重生的蝴蝶,又恢复了往的幽默洒脱。 不管是强装笑颜,还是真的忘怀了,他的出现让梅家女眷都不松了一口气。 警报解除,一家子也终于有了点过年的欢笑气氛。 这正是除夕之。 除夕有守岁的习惯,俗名“熬年”。守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从掌灯时分入席,有的人家一直要吃到深夜。 在古代,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而除夕夜的餐桌也是丰盛无比,穷人家是倾尽所有,富人家更是极尽准备。 梅府是权贵之家,自然不会在吃食上吝啬,面前的餐桌上有海路大菜、山野珍馐,冷盘、炒、点心更是摆得满桌都是。除此外,必不可少的还有火锅和鱼。火锅沸煮,气腾腾,温馨撩人,说明红红火火;“鱼”和“余”谐音,是象征“吉庆有余”,也喻示“年年有余”。 在这种闹气氛下,没人再提起那的事,众人都有说有笑,两个当家男主也含蓄点头,仿佛争吵从未发生过。 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饭罢,送上一盏助消化的茶饮。梅五指挥下人端了几大盘新切的水果过来。众人随意拿了几块,边吃边聊。 本来这个时间是可以放鞭炮的,街上想必也张灯结彩闹万分。不过梅家的大家长还没发话,众人只能股挨着椅子,谁也没敢动。 大夫人看梅九一副跃跃试的样子,不由笑着对梅御道:“老爷,外面那么闹,就让孩子们出去玩吧,咱们几个老骨头在这里聊聊不好吗?” 梅御端着茶杯重重在桌上一顿,沉声道:“先不要走,我还有话说。” 看他表异常严肃,原本嬉笑的人都不由正襟危坐,几十双眼睛一齐盯着这梅家最有权势的大家长。 梅御环视一周,才慢悠悠地开口,“梅家没有继承人,这点想必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人来继承……” 说到这儿时,他忽然顿了一下,探究的眼神扫在每位千金脸上。 厅里的人大都紧张的盯着他,大夫人和二夫人大气都不敢出,梅五和梅六更是眼光灼灼,就连不与人争的梅二和梅七也是满脸希冀。不过也有例外的。 梅饭正专心的咬着一个苹果,对周围的事充耳不闻。苹果很脆生,随着牙齿与果皮的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时间,整个大厅只能听到她状似鼠虫的咀嚼声。 梅御不由微微一笑,果然是她的个,对于不关心的事,可以完全无视呢。 收回眼神,他咳嗽了一声又道:“梅家虽然没有儿子,可我梅御却有九个女儿,谁又能说我梅家后继无人呢?” 这话一出,梅五明显眼前一亮,她试探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想在我们之间选一个作为继承人吗?” 这话问得突兀,若放在从前那是大逆不道之语。不拉出去砍头,也得乱棍打死。 可是今,梅御却并没恼怒,反而点点头,颇似感慨道:“这次生病之后,忽然间想通了。这些年纵横官场总觉力不从心,自己也是花甲之人,体一不如一,恐怕再过一两年也要该老了。你们二叔是宁死也不继承家业的……。” 说到此,他忍不住叹息一声,眼光扫向梅述。 梅述假装未见,转过头却对梅饭恬然一笑。梅饭也回了他一抹灿笑。 梅御又叹一声,继续道:“我虽没儿子,可还有女儿呢。我已经决定了,等过了年就向梅家的族人提起此事,然后再向朝廷奏报下任宗主从梅家众女儿中择一。” 这话一出,可谓满室皆惊。 毕竟选出新的宗主在彩国可不是件小事,决定哪个人当上宗主,就是决定西南方的归属,影响之大不亚于诸侯国的分封裂土。 梅御这次是真的想通了。原本还有些犹豫,可这次见到梅述,却令他坚定了这一想法。他老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把持大权不放。他本来想让梅述娶一门亲事,生个继承人的,可那人的固执,一如从前。 梅述就是这样的人,不想做的事,就是杀了他也不会同意。所以,他只能放弃他了。从没为任何人屈服的他,却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弟弟。这是多么的无奈与痛心。等他百年之,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爹娘,去领这无子无后的罪状。 可,是他先对不起他的,又凭什么去责备他的不为大局? 女儿就女儿吧,谁说女人不能继承家业,梅家的创始人就是个女人。 …… 如此安慰着,心也好了许多,连带音调也高了半分。 “梅家女儿无论嫡庶每个人都有机会,至于由谁来做宗主,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看哪个更有资质。” 这话一出,真是掷地有声,几位千金听得心中暗喜。梅家偌大家业,可不是人人有份嘛。 所以,争吧。 梅五和梅六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一偏头,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梅二和梅七也是心中喜悦,这就是天上掉落的馅饼啊。她们本是庶出女儿,若真能一步登天,那可是大翻了。 梅九却咬着嘴唇,貌似纠结。到底是做宗主好呢?还是做皇后好呢? 梅家有家规,宫中之人绝不能继承宗位。鱼和熊掌,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