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饥渴的剑（上）

    离胡亥下诏那天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帝国庞大的中枢机关的运行下，三路大军早已东出函谷关，兵峰直指中原各地。没有人知道这支由刑徒组成的数十万大军将会造就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战无不胜，是他们的代名词。

    长乐宫内，胡亥正翻阅着罗网传递回来的密报。看完密报，胡亥简直是气笑了，这群跳梁小丑，居然要会盟，真以为自己是一路诸侯了么？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不然，就是一场笑话。

    抬头，看向跪坐在自己面前研磨的李茜，胡亥笑道“看看，中原各地尽失，茜儿，你可要做好跑路的准备啊！不然，等六国军队打入咸阳，就跑不了了。”

    李茜先是一怔，半响，才疑惑道“跑路是什么？”

    咳咳，胡亥原以为深思熟虑过后她会给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谁知……“所谓跑路，就是逃跑的意思。”胡亥深吸了口气，耐心解释起来。

    闻言，李茜狐疑地撇了眼胡亥，便低头做自己的事，完全将胡亥当成了空气。

    见状，胡亥不由气结，指着李茜说不出话来。半响，才笑道“好啊，现在胆子大了，敢耍我了是吧！”

    李茜掩嘴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说啊！不然，嘿嘿，你知道后果。”胡亥气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开始威胁起来。

    李茜自然知道胡亥话中的意思，这招，胡亥可是试过很多遍。不管说与不说，对胡亥都是百利。

    “陛下不是早有安排吗，有什么好怕的？”被胡亥一威胁，李茜只能乖乖开口了，她可不想大白天的和胡亥做那事。

    见嘴边的猎物跑掉了，胡亥微微失望，但也没有太在意，追问道“怎么说？”

    “如今帝国派出平叛的军队不过是由一群刑徒组成的新军，真正的精锐还在，赢了自然最好，输了也无伤大雅，自然不用害怕了。”

    胡亥心中暗叹一声，果然聪明，八九不离十。新军，的确是用来培养韩信几人的，这几人家，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也是未来军方的核心人物，自然要花大代价培养了。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朕呢？”

    “嗯？”

    “朕可是提拔你哥哥为一路主将，你这个meimei，说什么也要有所表示吧！”说着，眨眨眼睛，意思是，你懂得！

    李茜脸一红，低声道“晚上吧！”

    “不行，朕现在就要。”

    “啊”

    ……

    会稽，原太守府府。

    自从三个月前项梁等人启禀攻占会稽后，太守府就成了临时将军府，而这个将军，正是项梁。此时，楚系人马正齐聚一堂，作为项羽知交的荆天明和高月也赫然在列。

    项梁高坐主位，看着两旁众将，心里心中很是满意。曾几何时，楚国还在的时候，军营中也是这副场景。但是，在秦国无情铁蹄的践踏下都不复存在。

    秦国，是项梁一生中的恨，他曾立志，终其一生都要灭亡秦国，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如今，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在张良和范增的谋划下，中原各地都燃起战火，而他，也借此机会起兵，攻占了会稽等地，如今，他已经有了和秦国抗衡的资本，秦国，秦二世，等着吧，楚国的复仇来了。

    心里想着，项梁暗暗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了下去。这一切都被他身旁的范增看在眼里，后者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复楚亡秦已经成了项梁的执念，宁死也要完成的目标。范增没有多做无谓的劝告，他能做的，只是倾尽全力助其完成这个目标。

    眼睛扫过诸将，项梁开口了“如今我们已经占领了会稽及其周边各县，诸位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闻言，龙且首当其冲出列“上将军，要我说，还用什么计划，只见给我一万精兵，我直接杀上咸阳，取下秦二世的人头献与上将军。”这话说得，张狂，自信，还有点天真。

    项梁只是笑笑，没有在意。龙且是他帐下第一猛将，但也只是猛将，要他出谋划策，真是为难他了。

    “上将军，末将以为，当勤练军士，以应对秦国的反扑。”这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相较于龙且，此人更偏向儒雅，正是季布。

    项梁点点头，季布饱读兵书，胸含韬略，是楚军中为数不多的智勇双全的将军。转头看向范增，见其也是点了点头，这季布，倒是一员可独当一面的良将。

    “项它，如今我军中有多少军士？”项它，是项氏一族的本族之人，也是负责cao练军士的将军。

    “禀上将军，到昨日为止，我军已招募一万多军士，再加上我们原来的兵马，如今我军已有三万多军士。”一个年青小将出列，不卑不亢道。

    项它在楚君中智勇方面都不算出类拔萃的，但他是自家人，且办事沉稳，所以项梁就把招兵这个重任交给他来半。原本，项梁打算让项羽来做的，只是，项羽这些天来心不在焉，甚至连商议大事时也常常走神。

    转头，看向一旁的项羽，项梁不由眉头一皱。这小子，又在想那个女人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此儿女情长，何以成大事。

    见项梁面色难看起来，项羽身旁的天明急忙扯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项羽顺着天明的目光一看，只见叔父面色阴沉，说不出地难看。

    草草作了安排，项梁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堂。项羽，太令他失望了，身为项氏一族的少主，不时刻想着光复楚国，反倒是常常为了一个女人失神，如何能堪重任。

    半个时辰后，项羽一人独自站在池塘便，时而望着天，时而低头发呆。他现在，只想知道虞姬的消息，只是，任他怎么打听都只得到一个结果，虞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咸阳。

    握紧拳头，项羽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虞姬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用整个秦国陪葬。这时，他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影，项羽早有察觉，但他不担心这个人会害他，因为那人正是他的好基友天明。

    “还没有虞姬的消息么？”半响，项羽开口了。

    “有”

    闻言，项羽猛然转身，一把揪住天明的衣领，激动道“虞姬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你快告诉我。”

    “少羽，你冷静点。”原本，这个消息他是不愿意说的，因为他知道，项羽得知这个消息后，会癫狂到何种程度。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总比日后痛苦的好。

    “你答应我，不管接下来你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能冲动。”虽然知道没用，但天明还是对项羽提出了这个要求。

    “好，我答应你，你快说。”本能地，项羽有种不好的预感。

    “虞姬，她嫁给了秦二世，成了秦国的皇妃。”

    这话，就如刀子狠狠地在项羽心口剜了一把，令他痛得彻骨。虞姬，嫁人了，还是他的头号仇人，秦二世。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天明，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叔父让你这么说的，他一定是见我思念虞姬过度，忽略了大事，所以让你来骗我对不对？”项羽几欲癫狂，死死的揪着天明的衣领，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失去虞姬这个结果，他只想有一个借口，可以麻痹自己，让心不那么痛。

    天明很想说不，但是他不能，如果这么说了，等将来得知真相后项羽会更痛苦。

    “项羽，你冷静点，你是项氏一族的少羽，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狠狠揪住项羽的衣领，天明怒吼道。

    闻言，项羽一怔，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说的对，虞姬一定是被逼的，我不能就这么颓废，我要杀上咸阳，救出虞姬。”

    也好，你能重新燃起斗志就好。其实天明还有话没说完。虞姬的哥哥如今已经是大秦的将军，虞姬，不是被逼的。

    帝都，咸阳城。

    长乐宫中，龙塌上，两副****的身躯正紧抱在一起。看着怀中气喘吁吁，几欲虚脱的李茜，胡亥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嘴上赢不了你，身体上赢也不错。

    “茜儿，你又输了。”嘴角微微上扬，胡亥戏虐道。

    “才没有，我还没有认输呢！”虽然被胡亥折腾得够呛，但好胜的李茜嘴上仍不肯认输，小声嘀咕起来。

    胡亥眼睛眯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翻身，将佳人压在身下“既然如此，那就再分高下。”说着一把封住佳人小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同时，身体再次动了起来。

    当二人再次休战时，已是半个时辰过后，李茜已经累得睡着了。起身穿戴整齐，胡亥走出寝宫。这时赵成迎了上来，恭敬道“启禀陛下，陈平求见。”

    “哦？让他去正殿等着！”

    “诺”

    回到寝宫内，拿下架子上的天问剑，胡亥抚摸着剑鞘，自语道“太久没有见血，你是不是开始渴望了，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如愿了。只是，你，准备好了吗？”

    似乎听懂了胡亥的话，天问剑开始颤动起来，似乎，是在表达它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