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河老爷子和高晓飞两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特别是高晓飞，那张凶悍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那位OL美女递给他一双手套，他戴上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这块镇纸拿在手掌心，凑近了仔细观察起来。 曹冲有点莫名其妙，这块镇纸真是在景区门口几十块买的纪念品，充其量也就是石头重了些，拿来压文稿的时候比较好用。小黄来到家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石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红色，而且上面雕刻的孔雀，也是活灵活现，仿佛有了生命。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曹冲看见高晓飞那么慎重的模样，忍不住回过头来，跟江老爷子搭话起来。 江河深深的看了曹冲一眼，只看得他心里发毛，才出了口气，问道：“实话给老爷子说吧，我可不信你这小子居然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曹冲无奈苦笑，自己要是知道的话，早拿出去卖了，还能留到今日？ “老爷子你可别逗我了，赶紧说说吧，我哪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江河见他神色不死作伪，心内倒是更为诧异，如此重宝，主人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不过也是，这小子随手将这东西揣在兜里，没有半天爱护的神情，显然是不明白这东西的价值。恩，这小子刚才倒是为自己说过话，又把爷爷的真迹退而不收，看起来确实顺眼，自己还是点他几句，免得他被这高晓飞套了进去，吃亏可就不好了。 江河喝了一口茶，徐徐问道：“曹老弟，你可听说过鸡血石没有？” 曹冲惊讶：“鸡血石？就是那个鸡血石？” 江河放下茶碗，又看了一眼高晓飞手中的镇纸，按捺住自己心内的冲动，耐心的给曹冲讲解了起来。鸡血石，是辰砂条带的地开石，因鲜红色似鸡血的辰砂（朱砂）而得名。鸡血石同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并列，享有中国“四大国石”的美称。主要用作为印章或是工艺雕刻品材料。中国最早在浙江昌化发现玉岩山鸡血石。后来又发现了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的巴林鸡血石。20世纪90年代又在贵州、陕西、甘肃、四川、湖南、云南等地发现了鸡血石。 鸡血石由于产量相当有限，市场价格经久不衰。自明初开采出第一块鸡血石到现在，这种观赏奇石的名头，早已经蜚声全国。许多文人雅士，都以拥有一块高品质的鸡血石印章为荣。 不过最近一些年，由于鸡血石的价格居高不下，但产量却极为有限，因此，很多人萌发了造假鸡血石的念头。很多不法商人，用昌化石加上化学颜料强行染色，当作鸡血石贩卖，很多人在市场中都吃过这个亏。尤其是科学越来越发达的今天，伪造的手法也是越来越先进了。 “原来鸡血石，这么有价值啊？” 曹冲也是听得一脸懵逼，江河说了半天，他也明白了自己手上这块镇纸，只怕已经不是几十块的大路货了，在这后面加五个零只怕都不为过。他唯一疑惑的是，这个东西是怎么从一块普通的石头，变成鸡血石的。 “确实是鸡血石，而且还是品质极高的鸡血石啊。” 高晓飞看完了镇纸，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了桌子上，脱下手套。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开得很大，高老板却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鸡血石一向以鲜红为最高，朱红暗红次之。你这块镇纸，是天然的鲜红色，而且是通体鲜红，光是石料的价格，就已经可称之为天价，更何况这雕刻手法更是不俗，江老爷子，你来上上手？” 江河一愣，自己光看这石头材质了，却完全没注意到这镇纸上居然还有雕刻，此时也是兴趣盎然，戴上手套，细细看去。 这一看，整个人的心神都好像被吸了进去。说来也奇怪，那上面的雕刻极为简单，但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孔雀图案却极为传神，特别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让人望去几乎不舍将视线一开。 愣了好一阵，江河才苦笑着将这物件放下了：“曹老弟，这是重宝啊重宝啊。” 曹冲内心却在偷笑，哪里来的重宝，你们去恩施景区门口随便看看，满大街都是啊，当时自己买的时候还被朋友笑脑子有坑呢。 高晓飞也是坐在那苦笑道：“传说中，这鸡血石乃是九天凤凰的血液沾染过后形成的，虽说后来科学证明不过是硫化汞的功效，但这镇纸看上去，简直真像是神血的产物了。” 曹冲愣住了……凤凰血？卧槽！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石头一夜之间就会大变样！它是沾染了小黄的血液啊！还有，那普通的机器雕刻的图案，居然会如此传神，那是因为，凤凰本身就是百鸟之王，天生神兽。这孔雀也是鸟类的一种，被神兽血侵染之后，自然带上了一丝凤凰的神韵，因此显得格外的有神。 原来……小黄弄点血出来，就这么值钱啊。曹冲腹黑的笑道，这要每天给小黄放点血，自己还不得成为世界首富啊？ 在家里正在煤气炉上尽情跳舞的小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也是奇怪了我一个天生火系神兽站在火里面居然还会感觉冷？小黄撇撇嘴，肯定是身体太虚了，赶紧把火弄大点。 曹冲虽然如此想，但他也明白这不可能。虽然对文玩市场不太了解，但是却也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现在鸡血石价格如此之高，全是因为市场上的数量太少。如果自己大批量的拿出鸡血石贩卖，必然会导致市场价格跳崖式的掉落，那就得不偿失了。 高晓飞看曹冲一直沉默不语，也是有点挠头，他搓着手，说道：“我本来想曹专家对字画类的东西好像满有研究，应该很感兴趣，所以今天特地带了江大山的手书，本来就是想和曹专家交换这鸡血石的。” “哦？交换？”江河和曹冲都是一愣，江河随即笑道：“高老板是个讲究人啊，居然愿意为此大费周章。” “哪里算是什么讲究。”高晓飞也是苦笑：“那天匆匆一瞥，原以为这副书法已足够换取这块镇纸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仔细一看，品质比我想的还要高出一大截，那这卷书法，可就抵不上咯。” 虽然高晓飞说的是自己爷爷的书法，但江河也不得不承认，这副《念奴娇》确实比不上这镇纸。如果没有上面的雕刻，说不定两者的价值还相差不大，但那寥寥数笔却极有神韵的雕刻手法，确实是让这物件价值至少翻了一倍。就连江河内心也是暗自奇怪，这物件看起来不像是古代产物，可今年来，也没听说过有到底如此神雕境界的大师啊？ 江河也是有心促成这一笔交易的，本来爷爷的真迹，自己想收藏下来，财力就有些问题。而高晓飞的为人，也是让他佩服。江河与高家的长辈本就是熟识，自然知道高晓飞祖上有多么的显赫，他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强取豪夺，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这块镇纸，但高晓飞却用心的准备了自己的藏品，希望能以收藏圈的规矩，去换取这个物件。实在是讲究人啊。而这个小朋友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让江河也是心生好感，有心帮他一把，要是能和高晓飞扯上关系，这以后的路，也就好走了许多。 江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这位小友姓曹吧？不知道名字是？” 曹冲连忙客气：“老爷子，你称呼我一声曹冲便是。” “恩曹冲，好好，倒是和神童同名啊，今天你称不了大象，但这一宗买卖你要能做成，也算是青年中难得的机遇了。” 江河摩梭着面前的桌面，说道：“高老板说的没错，他拿出的书法，现在我预估市价应该在三百万左右，而你这块鸡血石，如果不算雕刻的话，也能卖到三百万。但是如果加上雕刻的话，价值就远远超过了。不过嘛，鸡血石升值的空间已经不大了，而我爷爷的手迹存世极少，估计几年后这两样东西价值就差不多了。所以，小友你看，要不要和高老板换一下呢？” 曹冲点点头，却在那沉吟不语。 高晓飞怕他不同意，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价格低了，我可以出一些现金作为补偿。”他看得出来，曹冲应该还是很需要钱的。 曹冲听到这话，倒是一愣：“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江河继续劝说道：“我觉得就换了吧，高老板找这东西，也是一片孝心，小友你成全他的心意，我这也自有一番感谢。” 曹冲连连摆手：“我真不是这意思，我真不准备卖这镇纸啊。” 江河顿时一脸沮丧，而高晓飞也是哭丧着脸坐下了。他们自己多少也想的到，如此珍品，对方肯定是不舍得出手，要自己收藏的。高晓飞喝了口茶，重重的叹了口气：莫非自己真的找不到合适的鸡血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