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生了

    午饭后，外面的小雪继续的纷纷扬扬，任玉心里有点慌。何四婶和产婆却是拉着说说笑笑，赵石头没进了屋里，就是往柴房去了，更是在那边劈起背回来的柴禾来。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劈柴声，任玉是心里平静了一些。她还是忍不住，一直的抚了肚子。瞧着任玉的模样，产婆就是笑道：“我接生过咱们几个村的妇人，小娘子若是信得过，我给你摸摸肚子，看看是男是女？”

    任玉想了想，笑道：“是男是女，都是我家的娃娃。婶子若是不嫌麻烦，帮我摸摸，看看还有多少时候，这孩子舍得见了天光？”

    任玉这般说，产婆就是笑了起来，说是笑，产婆更是望了何四婶两眼。何四婶就是点了一下头，又是划道了两句。当然，何四婶的话里，也就是说明了，任玉肚子里怀的是双胎。大夫说差不多这时节，应该生了。

    产婆有了何四婶的话，就是扶着任玉，一起在屋里走到了一圈。边走着，产婆还真伸了手，在任玉的肚子上摸了一圈。等着再回了屋里的火坑上坐下后，产婆说道：“既然大夫开了方子，那就没问题。双胎的话，早生的好。”

    产婆是过来人，大夫这话，怕是担心两个孩子让孕妇吃不消。毕竟，孩子越大，这生孩子的危险就越大。民间有说法，叫七活八不活。

    现在任玉都怀了差不多快九个半月，在产婆看来，完全是生得了。这十月怀胎，可不是真说那孩子在娘胎里一定得待足了十个月。这四舍五入的，任玉肚子里的孩子，也差不多勉强能拉扯上了十个月。

    产婆有了此话，何四婶就是点了头，还是帮了一把手，把任玉给的大夫方子是拿了出来。产婆闻了闻，笑道：“这法子软和，在月子里好好养养，完全没问题。”

    “玉娘，你也听到了，这没事情的。”何四婶再安了任玉一回心，就是出了屋门，去唤了赵石头一起烧热水。把生产要用的东西，都扒拉了出来，是一一备好。

    赵石头帮了手，干完了何四婶吩咐的事情后，就让何四婶给赶顺了柴房去。然后，何四婶是做了一大碗的荷包糖鸡蛋，让任玉硬是塞都塞进了肚子里。

    任玉吃得饱饱的，产婆又是扶着她，慢慢在屋子里走了小圈子。这来来回回是折腾了有两刻钟左右，任玉是觉得肚子有些微恙，她道：“婶儿，我好像想去茅房……”

    任玉说这话时，脸色是红了一下，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她也是一个成年人，那等感觉有些急着去茅房的滋味，还是挺燥人的。何四婶听了此话，望了产婆一眼，问道：“这会不会要生了？”

    “小娘子，你赶紧坐旁边的榻上，我给瞧瞧。”产婆的话，任玉听着自然不敢反驳了。

    有产婆瞧着后，很明显的回了话，道：“四婶，等会儿你帮忙递东西，小娘子这是要生了，产道都开了两指……”

    产婆的话，让任玉更是脸憋红了，这时候，任玉可不敢再乱发话了。毕竟，对于生娃这等日子，任玉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这不陌生着，准备听了面前两个长辈的话，把肚子里的孩子是平安生下来嘛。

    产婆陪着任玉在屋里，何四婶是出了屋子，赶紧去装了热水来。

    赵石头先去了柴房，可见着是因为媳妇要生了，哪有心思啊。在柴房踏了几道步子，又跑回了屋门口候着。这会儿，何四婶刚出门，就望见了门口不远处站着的赵石头。

    “媳妇要生了吗？”赵石头急急问了话道。

    “要生了，快了，快了……”瞧着赵石头那着急的模样，何四婶是安慰了话道。赵石头听着何四婶这般说，直是点头，可点完后，见着何四婶端了热水进屋里。他也是上前一步，让何四婶给唬住了。

    何四婶是道：“媳妇生娃，石头你不能进去，你进去是添乱子。你赶紧在外面等着，有消息婶儿马上告诉你。”

    这任玉生娃的时间，那大夫开的方子，可是何四婶专门混了荷包糖鸡蛋里面的。现在，任玉真要生了，何四婶是过来，自然是守着帮忙。可赵石头嘛，这个准当爹的男人，可得依着风俗，不能进了产房里。

    赵石头在外面是急得团团转，他是来回走着，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赵石头感觉时间很慢，慢得他一直在外面都快成了望夫石，可屋里面就是半天没个动静。赵石头双手握成了拳头，想去敲了门，冲了屋里看望媳妇和娃娃。可想着何四婶的话，赵石头又是缩回了脚步。

    赵石头在外面不好受，任玉在屋里，就是更遭了罪。

    任玉从来不知道，生娃不光是一件体力活，更是一件这般疼痛超过十级的难受事情。任玉这会儿，若不是怕伤了舌头，那是咬着生娃专用的软木棍子。那么，她必然得暴了粗口话，这时候，任玉只觉得天地之间，唯有痛是让人最难熬的边沿……

    产婆还在旁边瞧着，一直注意着让任玉吸气的法子。毕竟，生产这事情，得孕妇一直保持好了体力，把力气用准了。

    “小娘子，你得随着我的话来吸气，吐气……”产婆说这话，还不忘记拿了帕子，给任玉擦了额头的冷汗，更道：“小娘，你肚子里揣得两个娃，这更得省了力气……”

    任玉已经坐了火山口，这时候，除了爆发，别无它法。所以，这娃一定是得生下来的。任玉还想着大好年华，哪能不继续生活下去。产婆的话，任玉是听从了，跟着“呼气”“吐气”。

    也许让任玉觉得，是过了天荒地久，总之，她是在面前闲过了一面白光时，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然后，产婆在旁边是高兴的道：“生了，生了，小娘子，这是生下了一个千金……”

    产婆把刚生下的小娃娃是初初打理了一下，就是递给了旁边的何四婶，那是洗了小身子，更是用准备好的小锦被包裹起来。有何四婶照料了新生儿，产婆的注意力全回了任玉的身上，因为，任玉的肚子还是鼓着的，那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在等着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