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邻盗斧
“我们已经看过你在派出所留下的详细笔录，所以我们这次来，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面对萧华单刀直入的问话，周红蕊沉思片刻说：“说实话，对于那次噩梦般的经历即便我不愿意再去想，可是身上无处不在的脏字却始终在提醒着我。作为女人，换谁都想尽快找到那个恶魔，并恨不得寝其皮食其rou。” “所以，你要好好配合我们。仔细想想，之前的笔录中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或者细节。” “近一段时间来，我总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就是事发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参加的一次朋友聚会。” 这可是在派出所笔录中没有见到的细节，顿时萧华和齐志斌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陷入回忆中的周红蕊，而是紧张又满含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那天是周六，下午我接到同事赵建群的电话，说他一个朋友晚上要在家里举办一次朋友聚会，意思是邀请我一起去参加。开始我是果断拒绝的，可他又请我的闺蜜史雨欣约我。好说歹说的，实在不好驳了史雨欣的面子，我才勉强答应下来。” “那个赵建群与你只是同事关系吗？” “自从离婚后，他总时不时刻意表露出对我的好感。” “他是单身吗？”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有家有口的一个人，却对我这样一个离异的女人表示好感。” “你接着说那天晚上聚会时的情况。”萧华一边催促周红蕊，一边示意齐志斌做好笔录。 “那天晚上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多，算上我和史雨欣，总共七个人。赵建群之外，他的朋友王平，王平的朋友向林，另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那两个年轻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与赵建群，或者王平是什么关系？” “记得一个叫周芸，一个叫马晴。分别是王平和向林的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吗？还有，王平和向林都是单身吗？” “不是。与赵建群的情况差不多，两人也都是有妻子儿女的人。而事后我才知道，周芸和马晴是他们两人的地下情人。” “王平的家人没在家？” “没有，王平的妻子那个周末领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听到这里，萧华和齐志斌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有用的信息，正在疑惑之际，又听周红蕊说：“当时我之所以在派出所录笔录的时候没有提及那次聚会，就是因为整个聚会上，除了赵建群总想与我套近乎外，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后来……。” “什么？” “准确说是最近两天，我突然想起赵建群在聚会开始后不久，曾经接过一个电话。现在再回忆当时的情景，总感觉他的语气和表情好像有些异样。只是不知道对你们究竟有没有用。” “你详细说说当时赵建群接电话的情况。” “由于彼此间不是很熟悉，而聚会又刚刚开始，所以我一直在和史雨欣随意聊着天。就在那时，赵建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随着周红蕊的缓缓讲述，在王平家举行的那场聚会情景，正一点点清晰地出现在萧华和齐志斌的脑海中： “亲爱的，来电话了，快接呀。亲爱的，来电话了，快接呀。再不接我可要生气了……。” 当独特的来电提示音——一个嗲声嗲气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赵建群。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什么秘密电话，还要背着我们接？” 已经站起来走了两步，本打算躲到门外去的赵建群，因为王平的一句话，只好当着大家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杨哥，我们正喝着呢……是啊，在，在呢……不是，不是，哪能呢……杨哥，我不是不想请你来，……”说到这里时，赵建群下意识瞥了一眼并没有关注他打电话，而是正在与史雨欣说悄悄话的周红蕊。“哈哈，看杨哥说的……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家还不是很熟悉……杨哥放心，下次，下次一定叫上杨哥……那好，那好，杨哥再见，再见。” “杨哥，什么人啊？看你那孙子似的神态和语气，难不成还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说不上，”赵建群挂断电话，重新坐回位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不过，在这将军城中还是数得着的人物。” “怎么，对我们还要保密啊？”有意无意间，王平问这句话时，也瞄了一眼对面的周红蕊。 “哪能呢，只是暂时还不能说，留点悬念到下次，一定给大家一个惊喜。” …… “当时也好，事发之后也好，我一直没有在意赵建群接的那个电话。只是最近几天，才隐隐觉得，不论当时赵建群接电话时所说的内容，还是他总有意无意看向我的眼神，都给我一种他向我示好，或者说想要接近我的真正目的可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感觉。还有，我感觉王平可能也是装作不认识所谓的‘杨哥’。换种说法，那场聚会或许就是针对我举行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赵建群联合王平，受背后‘杨哥’的指挥，正在给你下套？” “差不多吧。凭借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不能不让我怀疑，赵建群故意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打进电话的所谓‘杨哥’。” 难得周红蕊能把当时赵建群接电话时所说内容记得如此清楚，可是，却不能排除周红蕊有“疑邻盗斧”的可能，从而人为地把赵建群当时有意无意看向他的眼神当成了做贼心虚的下意识表现。 甚而至于，连同聚会主人王平也一起怀疑上了。 “你能确定刚才重复的有关赵建群在电话中的说话内容的准确性吗？” “能。不仅是说话内容，就是表情，以及现场每一个人的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消除萧华的怀疑，周红蕊解释道：“从小我就有一个不算优点的特长——记忆力非常好。不论是我见过的人，或者听到的话，只要我留心，哪怕是别人的一个眼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忘记” “的确，如果你真的没有记错，赵建群与那位‘杨哥’在电话中的交谈内容，非常容易让人生疑。” “是啊，听赵建群的意思，明显那位‘杨哥’不仅知道我们正在王平家聚会，而且还知道当时都是有谁在场。或者说，知道他所关注的人在场。” “你怀疑那个‘杨哥’所关注的人就是你？” “我是这样想的。当时除我之外，周芸和马晴是有主的人，而史雨欣最初应该不在赵建群的邀请之列，只是为了拉我去参加聚会，才临时起意请史雨欣出面的。” “史雨欣与赵建群是什么关系？” “表兄妹。史雨欣的母亲是赵建群的姑姑。” “小齐，拿来我看看。”萧华要过齐志斌做的笔录，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见没什么纰漏后，又还给齐志斌。 随即整理一下思路对周红蕊说道：“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条信息究竟有没有用，但是起码值得我们接下来调查一番。所以，请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赵建群、史雨欣、王平等六人的联系方式，工作单位等等信息详细提供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