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换药
依靠着化雪禅衣,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应到崔言智的经脉什么地方需要疏通,几针下去,耗费一些混沌之气,也解决了。 对于崔言智,沈衣雪施针是很有分寸的,既清除了他体内的杂质,疏通了经脉,又不过分提高。不然被凌飞宵察觉出来,别说她的伽蓝冰魄针瞒不住,只怕连崔言智也得一起拆了。 不过,算如此,也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完全结束。 望着渐深的夜色,再看看司莲心紧闭的房门,崔言智忍不住关切地问:“衣雪师妹,莲心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沈衣雪掐算着时辰,道:“最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自从白玉沉走了之后,咱们一直在折腾这些,待莲心出来,说什么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话未说完,忽然见崔言智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道:“哎呀!一天多的时间,咱们都在忙活洗髓汤的事情,也没有人去帮师父换药,不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 经崔言智这么一说,沈衣雪也是如梦初醒,自从白玉沉送了配制洗髓汤的灵药赖,自己与崔言智在这里鼓捣这些灵药,又是烧又是煮的一通折腾,刚才还给崔言智施针,早把雪暮寒给抛到后脑勺去了! 话说,雪暮寒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为悲催的师父了,被自己的徒弟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一天多,连伤口换药都不待管的! 最后,心虚的两个人一合计,崔言智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等着司莲心的,所以只好是沈衣雪硬着头皮去向自己的师父“问安”去了。 战天剑不太乐意:“崔言智是男子,帮雪暮寒换药你方便,为什么不是他去?” 对此,沈衣雪大是头痛,却又发作不得,只得耐心解释:“言智师兄担心莲心,自然是愿意等着莲心出来的,我总不好强人所难吧?” 随即叹了口气:“铭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要往男女之防去考虑,毕竟雪暮寒还是我的师父。” 战天剑:“雪儿,不是我想。而是,我有种感觉,已经另外有人出现,代替了我的天命,我的位置!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沈衣雪听它说的古怪,于是问:“什么天命?” “我也说不清楚,一种感觉。”战天剑道,“虽然我被掳来之后,一直都处于被残忍折磨之,对于这个修真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是,因为所受折磨,大多作用在真魂面,反倒让我对你的感应更加强烈了一些。” 沈衣雪点头,自己与原铭的真魂,本一体,互相感应强烈一些,也是正常的。 却听战天剑继续道:“天命注定,你我二人,是应该在一起的!” 说完这句,战天剑竟然开始轻微地震颤,发出的嗡鸣声,似乎也带着无尽的悲凉:“可是,自从我与战天剑完全融合以后,我发现,我对你的感应在减弱!” 然后,战天剑开始陷入了沉默,任凭沈衣雪如何发出神,也不肯再继续关于“天命”的话题。 沈衣雪虽然有些怪,不过很快也猜到了它的小小心思:本来天命注定,自己是要与原铭在一起的,然而原铭真魂入剑,成为了战天,自然也不再能够与自己缔结姻缘。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另外有一个人出现,代替了原铭原本的位置,这让原铭不安,却又不甘心,因此对于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都抱有敌意,怕对方会是那个代替原铭天命的人! 至于不肯再说下去,不过是它的一种自我逃避罢了。 一旦想通,沈衣雪便也不愿在追问下去,管他会是什么人,眼下自己身边危机重重,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因此只是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开口。 虽然已经是深夜,雪暮寒的房间却依旧有光线透出,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在沈衣雪开始敲门的时候,战天剑向后倒飞了一段距离,然后向沈衣雪道:“我不想进去看那人的脸色,先回房间等你。” 说完,也不待沈衣雪同意,径自绕过一旁的流苏树,进了沈衣雪的房间去。 沈衣雪的目光还没有从战天剑离开的流光移回来,雪暮寒已经打开了房门,出现在沈衣雪的面前。 光线从房照射出来,让雪暮寒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看不清他脸的神情,连目光也是一片幽深。 他的声音低低的,略微有些沙哑:“衣雪?都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沈衣雪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我和言智师兄这两天光忙着洗髓汤的事情了,把你这个师父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想起来,过来看看你”吧? 好在雪暮寒的影子正投在了她的脸,虽然有些难为情,脸红却是看不出来的。 见她久久不语,雪暮寒似乎有些明白了,也不再为难她,面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侧了侧身子,让开了房门:“进来再说吧!” 房间里,夜明珠的光线下,沈衣雪脸的红晕是无论如何和掩盖不住了。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不进来,在门口说话算了! “那个……师父……”沈衣雪期期艾艾地,说话都要结巴起来,“你的……伤口如何?让衣雪来帮你换药吧!” 终于艰难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沈衣雪的脸早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有一种诱人的美艳。 雪暮寒望着她艳丽的容颜,一时失了神,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久久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沈衣雪终于是忍不住抬起头来,于是看到了雪暮寒幽深迷离的目光,让她一时也不由跟着一个晃神。 “师父!”沈衣雪很快清醒过来,提高了声音唤道。 雪暮寒回了神,却没有因为刚才的失神尴尬,只是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么晚,你来是为了帮我换药?” 他轻抚了一下受伤的左肩,白天渗出的血迹早已风干,在纱布凝成了硬邦邦的一大块,摸着竟然有些微的刺痛感。 沈衣雪低下头去,不再开口,前两步到他身边,移开那只抚住伤口的手,指尖顿时传来一阵微凉。 努力地收敛自己的心神,沈衣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渗血干涸的纱布面。 一层层地揭开,小心翼翼,却听雪暮寒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手的伤,好了?” 沈衣雪点点头,道:“嗯,那个还玉膏倒真是个好东西,不过才三两天,我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还不是十分灵活,却开始的时候好了太多。” 纱布完全揭下,露出里面被战天剑刺的地方,如同婴儿的小嘴张开,里面还有血水微微渗出,看地人触目惊心。 沈衣雪细细将伤口清洗,在以干净纱布擦干,顺手取过药膏准备重新涂抹。 然而,在她打开药膏的时候,突然楞了一下,想要蘸取药膏的手也停了下来:“这不是还玉膏?” 雪暮寒点点头,居然笑了起来:“傻丫头,你以为还玉膏是什么?只怕是宗主师兄也得了那一小瓶而已。” 沈衣雪一怔:“只有一瓶?” 还玉膏对于愈合伤口有效,这个她体会到了。但是凌飞宵居然只送来这么一小瓶还玉膏的事情,她还是真的不知,因为当时她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哪里知道凌飞宵只送来这么一小瓶? 她一直都以为,雪暮寒也在用着还玉膏,算是伤口她的深,不如她掌心的伤口愈合快,也应该愈合地差不多,根本没有想到,雪暮寒竟然将所有的还玉膏都让给了自己。 “师父……”沈衣雪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望着雪暮寒,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叫了这么一声,再也没有了下。 “发什么呆?”雪暮寒心知道她的感激,这一声“师父”叫地也是无真心,只是他真的不需要她这一声真心的“师父”,可是却又无从拒绝,只得故意板起脸来,“还不赶紧换药?” 沈衣雪出地没有反驳对方,垂下头去,默默地将药膏以指甲挖出,轻轻涂抹在雪暮寒肩头的伤口。然后又取了干净纱布,一层层地裹着,最后扎结实。 雪暮寒也不动,任由着她将一切都处理完,面始终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言智的身体如何了?” 虽然一切都已经处理完毕,夜色也更深,雪暮寒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而是问起了崔言智的情况。 尽过还玉膏一事,虽然沈衣雪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然而若说她心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情绪让她感觉有些沉重,连最浅淡的微笑也做不出来。 如一个真正的弟子,面对着自己的师父,沈衣雪恭声答道:“是,师父,衣雪已经用伽蓝冰魄针,助言智师兄打通了被阻的部分经脉。” “部分?”雪暮寒停顿了一下,马明白了沈衣雪的意思,点了点头,叮嘱道:“不论如何,以后在剑宗尽量不要动用伽蓝冰魄针!” 之后又是一通叮嘱,沈衣雪这次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翻白眼,反而让雪暮寒一时有些不适应,说了几句也住了口,只吩咐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与言智,在宗门的早会之后一起去藏经阁,从你们的微海师伯那里借一些书籍回来。” /html/book/40/4084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