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意难测
月瑶绝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与沈衣雪一直保持这种如姐妹一般亲密的关系。她知道，卓郡王慕容长君代她这一跪，的确的快要打动沈衣雪，但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只怕是要起反作用的。 慕容长君跪得时间若是长了，只怕不是对月瑶的一番呵护怜惜，而成了刻意胁迫沈衣雪了。算此刻的沈衣雪依旧愿意称呼月瑶一声“jiejie”，可她毕竟还是天魔‘女’！ 想到此处月瑶不再犹豫，起身前去扶慕容长君，同时口嗔道：“不过才两个多月，哪里那么娇气了，阿君，你莫要让雪儿meimei为难了！” 那慕容长君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他与月瑶相识已久，自然明白对方心意，因此也不推托，只是却没有着月瑶的手起来，而是选择了自己站起，开再次向沈衣雪躬身施礼：“是在下思虑不周，让姑娘为难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沈姑娘多多包涵！” 沈衣雪终于松了口气，待到慕容长君再次扶着月瑶做好，他自己又一派云淡风轻地坐回去之后，沈衣雪才向着月瑶道：“不知jiejie到底是有何指教，竟然要如此大张旗鼓？” 月瑶一笑：“既然如此，那么月瑶便直说了。” 一说到正事，月瑶脸的笑容随即敛去，连好看的眉头也微皱了起来：“如今圣兽宗的宗主林吐‘玉’是当年你在圣兽宗时所选，而长老孔维海在剑宗与你也算略有‘交’情，想必维持这种友好的关系下去问题应该不大。我只担心林吐‘玉’或者孔微海万一将来野心膨胀，认不清楚现状，审视不清局势。指望到时候，雪儿你能给我圣兽宗留一条生路，不至于赶尽杀绝才好。” 这是月瑶第二次说起这样的话题，沈衣雪还记得，当初在‘春’仙阁，月瑶将她救下的之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如今，她居然如此郑重的将这话又讲了出来，并且还不惜下跪相求。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沈衣雪还能当她是在玩笑，可如今她如此郑重，沈衣雪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月瑶到底是凭什么认为，她沈衣雪可以主宰未来圣兽宗的命运呢？难道只是因为一个天魔‘女’的身份吗？ 沈衣雪轻轻一笑：“月瑶jiejie有命，一下怎敢不从？只是，jiejie怎么知道衣雪有那个能力去主宰圣兽宗的命运？那毕竟可是修真界的五大宗‘门’之一呀。” “你的身份，早注定一切。”月瑶摇头，失笑，“雪儿，有些事情我也看不透，更说不清，除了在人界‘春’仙阁时曾经对你说的那十二个字，其余我也所知不多。何况，是那十二个字，我也不能完全参悟透彻，只知道你便是谶言的人物，至于为何是‘魔妃’，而非‘魔帝’或者‘魔后’，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所以，你若是想着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只怕是不能了。” “不是不肯说，而是真的所知不多。”月瑶笑得无奈，“天意到底如何安排，不是你也不是我可以揣测的。如……” 她苦笑一下，目光再次落在慕容长君的身，面浮现出一丝红晕，好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如我与阿君。起初我也以为，天机‘门’的无定老人为我卜卦，说要了断的尘缘，是阿君一世对我的救命之恩。然而，时至今日，雪儿，你还会如此想吗？” 沈衣雪‘迷’‘惑’地望着月瑶，轻轻摇头，等着对方的答案。 “是你啊，雪儿！”月瑶的答案似在沈衣雪的意料之，又似在她的意料之外，“我的尘缘，是与魔妃之间的纠葛。直白些说，是魔妃在人界的一个指引者，同时也是为了圣兽宗留一条后路。阿君，反而是次要的。” 沈衣雪听得越发糊涂：“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会在人界的‘春’仙阁，是为了等我的到来？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那里？” 提到人界，沈衣雪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日所受的种种苦楚，墨山村村民的冷眼，牙婆的刁难，‘玉’如意的毒打……还有，历劫的推‘波’助澜。 月瑶望着她，摇头：“不要问我为何会知道，我只是遵从无定老人的卦象指示，再加与你相识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所做出来的推断。” “或者，那是你命注定的一劫，算不是‘春’仙阁，也会是夏仙秋仙阁之类。至于天意为何要让你有此一劫，”月瑶继续道,“那不是我能够猜测的出来的了。不过你自己可以结合你自己的经历，去想以想。” 月瑶说得诚恳，沈衣雪叹了口气，知道再问也是白问，只是，既然提到人界，又回想起历劫的种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历劫呢？他是否知道所有一切？” “这个不好说了。”月瑶道，“不过肯定我知道的要多。” 沈衣雪忽然想到了司莲心的事情，历劫不是从一开始知道，然后有意地引导着一切，让司莲心拜雪暮寒为师，跟在自己身边，最后再眼睁睁的看着司莲心的真魂回归她‘胸’前的七‘色’莲‘花’。 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朵七‘色’莲‘花’和一个金‘色’的卍字轮，算隔着化雪禅衣，自己似乎依旧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沈衣雪的心有一瞬间的‘迷’茫，自己从人界进入修真界，到底是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事，还是按照天意规划好的路线在前进？ 转而心头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如果自己的一切真的都的天意注定好的，那么自己，岂不是天意任意拨‘弄’的一刻棋子吗？ 或者，所有的人都是这一巨大的棋盘的棋子，每一步，看似是在遵从怎自己的心意，实际不过是天意算计注定安排好的一切。 沈衣雪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竟然被她自己的想法给震撼到了，目光呆呆地，半晌都没有言语。 却听月瑶的声音还在继续：“雪儿，天意到底如何，不是你我可以轻易揣测，是真的被你猜，只怕也会随着你的明了而改变，甚至完全变作你所不了解，无法掌控的形势。所以，还是一切顺其自然的好。”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顿了一顿，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面，声音突然转柔：“好像，我无从预知，为何天意会让我爱阿君，并让我怀了阿君的骨‘rou’一般。” “只是，如今我却也不想再去揣测，只愿随着天意安排，如此而已。” 说完这些，月瑶好像是松了口气，终于停了下来：“所以，在我决定离开圣兽宗，与阿君双宿双栖之前，一定要到此来求你，为圣兽宗留这最后一丝余地。”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与你说，”月瑶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在我到天魔宗来之前，曾经受到了黑鹰传来的一个消息，想要知会你知道一下。” “什么消息？”沈衣雪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忆着，猛然发现，自从自己醒来以后，不但没有看到战天剑的影子，是黑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月瑶的神‘色’更加古怪：“确切的说，是战天剑通过黑鹰传来的消息。” “战天剑？”沈衣雪失声道，“它现在何处？从我醒来一直没有见到，为何又会突然传消息于你？” “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轮到月瑶诧异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沈衣雪，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你连见都没有见到战天剑？这么说一切都是黑鹰在自作主张？” 她没有直接指责战天剑如何如何，只将责任都推到了黑鹰的身，毕竟黑鹰算是从圣兽宗出去的，如今竟然敢背着她与沈衣雪做决定，还真是胆儿‘肥’了！ 沈衣雪也察觉到了月瑶的不悦，只是心更多的却是诧异：这一把剑，虽然名声大了些，一只鸟，虽然可以口吐人言，但到底只是一剑一鸟，怎么还能被着自己折腾事情？难道是自己对它们太温和了，竟然趁着自己昏睡不醒的时候，自作主张地传消息给月瑶！ 月瑶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大殿内扫视了一圈，似乎这才发现少了什么。她的眉头皱的更紧，在再一次扫视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向这变成背景一般的莫离忧开口：“莫护法，可有看到与月瑶同来的黑鹰？” 沈衣雪闻言又是一楞：怎么黑鹰竟跑到圣兽宗去找月瑶了吗？ 似是看穿了沈衣雪的想法，月瑶解释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黑鹰想要往圣兽宗传讯，不必亲自飞去，只要通过它的那些同类口口相传可以了。我是在一进天魔宗的宗‘门’遇到黑鹰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莫离忧的身：“都这么久了，夜宗主去请战天剑，也该到了吧？为何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 莫离忧干笑了两声，心里说，你总算的提起我家宗主了，也不知道这位沈姑娘想起来没。口却是答道：“应该快到了吧，月瑶长老不必心急。”他朝着身后木头桩子一般的崔言智道：“去看看，宗主到了没有！顺便告诉他沈姑娘已经回来许久了。” 待崔言智一离开，沈衣雪才继续追问：“月瑶jiejie，黑鹰找你到底何事？” 月瑶望着沈衣雪，笑得愈发古怪，甚至还带了一丝促狭：“还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