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
“你在哪座城市，哪里就是我家，这一生，只愿陪你天涯海角！” 这句话写在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陆远的眼泪一滴一滴不能抑制的落在纸上，把纸浸湿了一大片。 拿着这张纸条，陆远抹了一把额头，上面还有点血迹，显然刚才挂彩了。 这句话是谁写在这张纸条上的呢，是林晓婉的原创，林晓婉为了向陆远表达爱意，永不变心写在纸条上的，为此陆远也给林晓婉写了一句话——有你的地方，没有天涯海角，我愿陪你海枯石烂！ 两个人互相拿了对方写的纸条，大学毕业一起毕业，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反正最后是毕业了。林晓婉找到一份老板秘书的工作，陆远为了距离林晓婉工作的地方近一些，只是找了一家餐厅的服务员干活。 毕业于静海市快半年了，两个人一直感情很好，钱不多，日子却温暖如春，一起淋雨的日子，一起看星星的日子，一起尝试新鲜事物的时候，陆远总是抢在前面，林晓婉却总是心疼的哭了，当发现没事，又流着眼泪笑了。 “现在什么都没了！” 陆远把纸条揣进裤子口袋，沿着静海市的海边环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傍晚的天边一线红云，海鸥像是一只只剪影，想了好久好久，陆远冷静了下来，拿出手机先是辞去了餐厅的工作，然后拨给了林晓婉。 “喂亲爱的，今晚我买了鱼，晚上试着做给你吃，当然了，没你们餐厅做得好，你要多多担待哟。” 听到林晓婉说了一堆，陆远差点昏过去，强行握住快要掉到地上的手机，嘶哑着嗓子说：“我们分手吧。” “做饭不好吃就分手啊，你对你未来的老婆是不是太苛刻了呀？” “别闹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这就离开静海，你也不要找我，好好工作……记住，你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马上要哭出声了，陆远赶紧挂断手机，关机。然后靠着沿海的护栏狂哭不止。 海风不知情的依然那样吹过，陆远的脸上都是泪痕。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被一伙人堵在街边踹了几脚。 星海集团的人，星海集团就是林晓婉工作的地方，李星海也就是她的老板，放话了，说陆远他配不上林晓婉，以后离林晓婉要远一些，尽量离开静海市，不然的话，非但他本人得不到好处，就连林晓婉也可能受到严重的伤害，让他自己权衡。 这话说的多明白，李星海看上林晓婉的美貌了，林晓婉却不知情，星海集团势力太大，为了林晓婉的安全和未来，陆远只有这一条选择。 几个小时后，他花了一些钱买了很多瓶啤酒，边走边喝，买了一张没有目的地的火车票，未来要怎么度过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全听天由命吧。 “喝呀！” 一边喊，陆远一边仰头便喝。晚高峰车水马龙，刺耳的鸣笛从他耳边飞快过去，他沿路扔了一个个易拉罐的空罐子，左脚别着右脚走路都开始打晃了。 “都怪我没有出息，林晓婉是多么爱我，我无法保护她，把他推向了李星海的魔掌。” 陆远自言自语，李星海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知道，但他能想到林晓婉现在一定在找他，就算是李星海给她金山银山，一旦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她也会一意孤行。希望她能在找不到自己之后重新振作起来吧。 他像是跟自己说，也像是跟空气说，感觉头脑眩晕的厉害，这个时候又想起林晓婉的一颦一笑，林晓婉一笑有一对酒窝，而且她那个人特别善良，没有脾气，还不会说狠话，你当面骂她她都不会反驳，只会哭。又想起老家的父母，还有弟弟。以及自己的好朋友，想起好多点点滴滴。 林晓婉听到电话后，把手里的鱼都掉在地上了，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跑，一直给陆远打电话都处在关机当中，她快速跑回两个人的出租屋，陆远的一切都在，只有他人不在。急的她嚎啕大哭。 半夜的时候，陆远喝的快死掉了，手扶着栏杆走着。城市的另一边林晓婉哭的梨花带雨，也是手扶着栏杆在马路上寻找，风吹过，她觉得又冷又饿，不会骂人的她却大骂陆远是个混蛋。 马路上车流变得少了。 几分钟后，在环路上陆远过马路时突然迎面飞来一辆黑色轿车，天旋地转当中，陆远感觉浑身咯吱咯吱都粉碎掉了。 司机看见一个影子从自己的车前飞了出去，几十米开外。他第一件事是下车，发现车头被撞的凹进去了，所有的车玻璃都裂了，副驾驶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啊。他魂不守舍的，哪里还能管车撞什么样，这种情况人肯定死了，他驾车逃逸了。 宽阔的大街上在午夜过后车越发的少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边更是没人注意，那里躺着一个浑身跟血葫芦一样的人，身上酒气熏天，衣服破裂。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林晓婉才痛不欲生的走回出租屋，抱着枕头看着屋里的一切，也许也许，陆远真的不要她了，她心里那么想，但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屋子里翻找，终于找到那个陆远写过的纸条，看一遍哭一遍，最后紧紧的握进手里，哭声卡在喉咙里终于冲出了嘴巴。 这个时候的环路上，陆远突然长出一口气，感觉身体发酸，衣服上黏糊糊的，睁开眼睛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有点记起来了，是有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大越野车给自己撞飞了，在那之前，他已经感知到了自己浑身碎裂，就失去了意识。他最后一刻想的是林晓婉能不能幸福，她希望她好好活着。 “我还活着？”陆远从绿化带的杂草之中坐起来，想到和林晓婉已经走到尽头，又叹气道：“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应该去死。” “你只有活着才能给你爱的人幸福，你死了只能带给她痛苦。” “谁？！”陆远急了，“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