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身世暴露
第227章身世**** 三日后,皇帝率领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通过困猴谷,到达天门镇。 陇西侯所部和江守义所部接受了皇帝的检阅。 皇帝对这次出征开局很满意,阅兵完毕后,赏将士们黄金万两、纹银两万两,并赐下美酒、肥羊,大犒三军。 西北守军的将士们没想到竟是皇帝亲自带大军过来给他们解围,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不少将士激动的伏地痛哭。阅兵场上“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方圆数里内都能听到。 高成和扶青风等人没有出席阅兵现场。大部队赶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便带着高家的隐卫和老罗头派给他们的小分队悄悄的离开了。陇西侯世子李浩天童鞋率部x入敌军后方,却至今下落不明。高成他们此番乔装打扮潜入敌后,就是去寻找李浩天。 营地里,杀猪宰羊,酒rou飘香,洋溢着欢声笑语,比过节还要热闹。 庆功宴上,皇帝很高兴,大夸特夸了一番江守义年轻有为、陇西侯老当益壮,都是国之柱石,交频频向列席的将军们祝酒。就连高静也没有漏过。而他自己也喝了不少。 尽管经过了长途跋涉的劳顿,眉眼之间难掩倦容,但是皇帝的兴致很高,一直和众将士喝到散席。 最后,他喝高了。 王公公带着两名内侍把他扶进了主帐。 服侍皇帝安置后,王公公打发走了帐内的内侍,自己又仔细的替皇帝掖紧被角,这才抽身离开。 不想,皇帝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王公公吓了一大跳。回首一看,只见皇帝的一双眸子通亮,在灯下熠熠发光。 “他是谁?你看他像谁?”皇帝一字一句的问道。 酒宴上,王公公注意到,皇帝一直在暗中打量江守义,当时心里就画了不少问号。现在,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他立刻明白了皇帝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像,他却一脸诧异的问道:“陛下,奴才愚顿,您说的是谁呀?” 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在郭府,曾经参观过郭家的宗祠,代表先帝在神威将军的画像前上过香。他是太子的贴身内侍,有幸一睹神威将军的遗画。 先前倒不觉得。可是,这才小半月见,当再看到那小子时,他差点叫了出来。穿着那样的铠甲,佩着那柄无名剑,那小子竟象是从画像上走下来的年轻时候的神威将军。 可是,这里面牵扯到那桩公案。圣心难测,他又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所以,如果皇帝自己不点明,他是“想不起来”滴。 皇帝叹了一口气,松开他的胳膊,枕着双臂,翻眼望着头顶的帐篷,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回答他:“像,太像了。眉眼和神韵都象足了他。尤其是穿上那身铠甲,拿着那把无名剑……” 提到“无名剑”三个字,他的眉毛突然拧成了一团,翻身坐起,盯着王公公问道:“你说,罗威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不然,这老头儿怎么舍得把剑送给他?”罗威视郭怀如父。当年,他回朝后,得知郭家出事,罗太老夫没有伸出援手,差点闹到要休妻。事后,虽然被儿女们苦劝了下来,罗威却主动请缨镇守边关。为了这件事,老头儿自责了十几年。这些事,他是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郭家后人,老头儿是绝对不会以无名剑相赠的。 问到这份上了,王公公也装不下去了。双眉紧皱,他故意装出一副试探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是说,江将军和郭府有关?” 皇帝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不要以为朕没看出来昨天,刚看到他时,你在车辇旁,嘴巴张得都能生吞下一个梨了。” “奴才该死”王公公装模作样的“扑腾”跪倒在榻前,叩头求饶。 皇帝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吧。装什么装你那点小心思,这么多年来,朕还不清楚吗?当年,若不是有你暗中照拂,也走不出冷宫。”说到这里,他满脸戚色,不知不觉中眼圈变红了。 皇帝是皇宫里唯一的主人。王公公自然知道他的那些小动作逃不过皇帝的眼睛。当年,除了想报答阿雅之外,他也是摸透了皇帝的心思,这才敢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处处照顾阿雅母子的。 他就不信自己猜错了自家主子的心思。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皇帝终于要着手了结那桩公案了。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白忙活。 王公公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给皇帝叩了个头:“陛下圣明。”这才爬起来,垂手侍立在榻前。 皇帝看着他,问道:“你说,老头儿是什么时候找到猪宝的?” 那日,李贼伏击他时,江守义冒出来救驾。他看到江守义使的高家箭术,腰间佩的又是无名剑,心中就有了猜疑。事后,他派了最得力的暗卫去查访江守义的底细。可恨的是,罗威和高成遮掩的天衣无缝,暗卫们至今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王公公张嘴结舌的看着他。这个问题……打死他,也不能回答。 这时,只见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脸色嗖的阴沉了下来,浑身阴冷逼人。 一时间,帐篷内寒冷彻骨。王公公觉得自己仿佛是掉进了千年冰窖里,小心肝吓得扑扑乱跳,后背上的冷汗呈瀑布状。据他多年的经验,皇帝这副样子,肯定是猜疑到什么了。 而接下来,皇帝好象被气得不轻,没有再理会他,重重的躺回榻上,瞪着帐篷顶,双目赤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圣上到底是在猜忌什么?要不要给太子报个信?或者是如实报告圣上?王公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里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权衡再三,王公公又是“扑腾”一声,跪倒在了榻前。 这一次,皇帝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公公的额头上立马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他惶恐不安的跪伏于地,一个劲的告罪道:“陛下,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皇帝这才幽幽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犯了何罪?” 王公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继续伏在地上,颤声答道:“奴才、奴才不该瞒着陛下,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闻言,再次坐了起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又问道:“你们到底是对朕隐瞒了什么?” 于是,王公公把萧焱偷偷去兵部祭祀郭家,却无意中撞到了同样去祭拜的江守义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后,皇帝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兴趣盎然的望着他,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帐内一片死寂,貌似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王公公差点被如大山一般压来的冷气流给冻得喘不过气来。这件事要是再不说出来,让皇帝自己给查出来了,指不定会给太子带来什么样的祸事呢?毕竟皇帝还没老到再也生不出儿子的地步。 过了半晌,皇帝终于长叹一声,沉声问道:“你是说,焱儿是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了江守义的真正身世?” 王公公却有如嗅到了春暖花开的气息——屋子里的温度终于触底,开始止跌反弹。 万幸的是,皇帝还肯听他解释。 王公公不敢再玩心眼,老老实实的答道:“陛下圣明,是的。”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皇帝厉声问道,“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王公公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打起了摆子:“禀,禀陛下,奴才……当日,太子回宫后,奴才奉命去东宫请太子。正好撞见太子在敷药。奴才便问,太子是怎么受了伤。太子当时的样子很沮丧,犹豫再三,才告诉奴才。说在兵部见到失散多年的郭家小公爷了。太子说,当年的事,他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愧对郭家。现在郭家的事还摆在那儿,他不敢把郭家小公爷的事上奏圣听。可是,瞒下来,又觉得无法面对陛下。所以,太子说,他不知道该怎么上奏圣听。” 说到这里,王公公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皇帝脸色微霁,注视着他,目光如烛,问道:“然后呢?”语气明显的放软了许多。 王公公暗道:好险。 差不多算是过关了。幸好,事发后,他料到了必有此番情景,所以,早早的想好了说辞。今天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没个章法。 心里一横,王公公咬牙,“梆梆梆”的象小鸡啄米一样的叩起头来,大哭道:“陛下,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是你不让焱儿说出来的,对吗?”。皇帝看着他,柔声问道。 王公公没有回答,帐篷里的叩头声更加响亮了。 皇帝渭然长叹,说道:“你,平身吧。朕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不想让我们父子间再生了嫌隙。” “陛下……圣明……”王公公闻言,伏在地上,象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总算消失了。祖宗咧,这事终于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