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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闷闷

    送走了朱宣,回来又要听春暖唠叨,就她耳朵尖,听见了朱宣说的那一句:“这么多天的学都白上了。”

    玉妙想起来红楼梦里宝玉说过的一句话:虽然有钱,又不由着我花。他有花袭人,我有金春暖。

    好在春暖说完了,玉妙就看了一旁的红漆小柜子,散碎银子是放在春暖处,打赏买东西都是她。

    银票不管是大张的还是小张的,都放在红漆小柜子里。偏又放在我的房间里,又不是没房子,又不由着我花。

    玉妙闷闷地睡下来,消化朱宣今晚的表情和说的话,想起来薛夫人,自己是人人羡慕了,还觉得举步维艰。薛夫人她日子更是过得苦。

    想想有些后悔,反正是给了,管它“饭米恩,斗米仇”去,不如一下子给个痛快,现在再想从春暖处拿些银子估计要经过一番斗争。

    下次表哥再给钱自己要放起来一部分。放到哪里呢,这样想了,就四处看找放的地方,又没有。

    表哥也不喜欢周亦玉,说是个野丫头,刚刚多喜欢一个人,又不能深交。只有薛夫人是表哥同意的,难道表哥希望自己是那种说话就脸红紧张的人嘛,我偶尔一次:“那个呃,”要看半天脸色,要是象薛夫人那样,肯定又是一句:“学都白上了。”

    想来想去睡不着,到天亮时刚睡着又要起来。还要上学,春暖见她无精打采的,就以为是昨天受了王爷的训斥。

    到了上课的时候,往窗外走神儿打哈欠又被徐从安训了几句,今天真是倒霉的日子。一心希望朱宣不要在,挨先生训,表哥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

    下了课出门本来是想悄悄从朱宣房门口溜走。回去必经那道门,一个上午没有听到隔壁有声音,应该不在。

    经过当然是要肃然地看一眼,不然这学又白上了。如果在,也希望表哥在看书或写信,只要不看自己,就可以回园子了。玉妙肃然地经过门口往里看。

    朱宣端坐在榻上在看东西,听到脚步声没有抬眼说了一声:“进来。”

    “是。”玉妙答应了,回身沮丧地看了身后拿书的春暖。刚挨了先生训,春暖也知道她这会儿不敢去,也没有办法可想。

    朱宣倒没有再说她,让她坐下来,玉妙有如木雕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坐着,知道又要吃了午饭才回去。

    整顿饭吃下来,朱宣没有说一句话。玉妙就更没了话,数着饭粒儿吃完饭,朱宣才说了一句:“去吧。”

    玉妙恭敬行了礼出来,一进了园子门,就欢快起来。

    春暖跟在后面:“姑娘,姑娘,走慢一些,看摔着了。”可怜见的,上学上得懂事了,可有一点儿事情见了王爷就象避猫鼠。

    徐从安回自己的院子里吃了饭又过来,朱宣还在写信。见他来了有些意外:“怎么没有休息?”

    只要有条件,徐从安是最会养生的人。

    徐从安笑道:“妙姐儿回去了。”朱宣笑笑:“回去了。”出了门看背影就象放风了,这会在园子里不定怎么欢腾呢。

    指了对面:“坐。”徐从安坐下来就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妙姐儿说。”

    什么事情?朱宣先是愣了一下,又想起来,道:“没打算对她说。”

    徐从安语气有些急:“等了人进了府去给妙姐儿请安,你也不怕吓到她。”突然又多了一个姨娘出来。

    朱宣看了他笑:“看起来你还很疼学生。”徐从安又把话题转回来,道:“易达庆对我说,本来是说要打仗就缓下来。皇上驳了你三方策应的折子,看了不打仗了,他又跑来问你,说你订了八月十五后抬进来。”

    朱宣又笑了笑道:“我不同意,他能安心。他也是一员难得的将领。”固宠的心理也是正常。

    “那妙姐儿会怎么想?”见朱宣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徐从安有些恼火。教了妙姐儿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却明白那是象瓷器一样的姑娘。

    见徐从安认真了,朱宣慢条斯理地道:“我这么疼她,她还能怎么想。”妙姐儿怎么想,还不是与我怎么做有关。

    妙姐儿又不是那些复杂的女人。

    面对了朱宣这种态度,徐从安无话可说,道:“好,反正是你的家事。不过只有一个月人就进门了,我就不管了。我只管教妙姐儿念书就行了。”

    站起来就走了。

    朱宣继续写自己的信,象是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看了春暖送医正走,坐在房里的玉妙忽然觉得不对,自从病好了以后,因为身子骨儿“虚弱”,奉了表哥之命,医正也是来过几次。

    却不象这几天,竟然是两天一次来得很勤。开了一大堆适合节令进补的药,以前也是按着医嘱服的,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那种郑重的氛围让玉妙心惊,只有春暖还笑吟吟的:“王爷到底是疼姑娘。”

    表哥最近表情并不象以前那样亲切,也有赏赐,所以丫头mama们都没有觉出来什么。只是玉妙心里明白,表哥最近来还是照来,也是呆够了时间再走,但是态度上竟然严厉了很多。

    不再象以前那样很容易就可以逗他发笑,有一次居然发现有笑意他也忍着,笑意只在眼睛里一闪而过。

    因过中秋节,家里又开始做新衣服,中秋戴的首饰又赏下来了。还有就是,易姨娘越来越没有精气神,她与石姨娘隔天就来坐一会儿看看,石姨娘气色倒悠然了许多,易姨娘却象灯下的人影子,走起路来都飘飘乎乎的。

    夏波有一次遇到了秋巧在哭,因四下里无人,问她为什么躲在园子里哭。秋巧哭着说:“姨娘的精神越来越不好,请医生看总是不好。”

    问什么病儿又是哭了不讲,只是说精神差。又求夏波:“听说姑娘常吃补药,有吃不完了好歹求赏些下来,救了姨娘的命吧。”

    夏波答应替她说了,又怕有人看到秋巧在园子里哭生事,又吓她千万不要说出去,因中午人都午休,悄悄带了她在自己房里洗了脸才让她走。

    玉妙夸夏波办得好,把夏波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因为药都是祝mama与邢mama在管,两个人一人一天看着煨了送过来又看着喝。

    玉妙就自己去和祝mama说。到底是祝mama老于世道:“姑娘赏她银子把药方拿了去外面买去,药可不是乱送的,再说了姑娘身子与她的病又不同,免得吃了又添病。”

    玉妙才觉得自己糊涂,难怪朱宣说上学都白上了,易姨娘要是吃出了事情,自己还担不了这个责任。只让夏波送了十两银子过去。易姨娘走来道谢,竟是哭得泪流满面的,象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又不敢说。

    这个谜底是被薛夫人打破的,她借了送中秋节的礼过来看玉妙,她的病是好了。听说医正又来,问了才知道是调养身体。含糊说了一句:“是啊,身子不好,有点什么事情都经受不住的。”

    弄得玉妙拿话将她,薛夫人又不经诈就说出来了:“易姨娘的表妹要送到府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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