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乱云(十)
朱禄在外面书房里,和朱福在说话。朱福留了下来,两个人坐在房里,嘻笑了在说话。 朱福笑道:“怎么家里这些mama们,都说王妃是男孩子。” 朱禄笑道:“这种话谁不会说?福哥,你成亲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 朱福就笑骂了道:“你也订了亲了,眼睛看了别人,你自己也弄一个去。” 朱禄嘻笑道:“提这个作什么,一会儿王妃用了晚饭,我们出去喝酒去。”正说着话,如音走了来,在外面喊了一声:“朱禄。” 朱福就忍不住笑起来,朱禄脸有些红了,忙站起来出来,树下站了如音,看了他出来,道:“王妃唤你去。” 朱福在书房里看了朱禄和如音一前一后走了,笑一笑,把窗户关了起来。 玉妙坐在房里,轻轻摇了团扇,天有些闷热的,象是要下雨,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如音进了来:“朱禄来了。” 朱禄也进来了,玉妙就对如音道:“你出去吧。” 看了如音出去了,才对朱禄道:“常来看我的那位丁夫人,听说家里人是晋王府里的清客,怎么又去了表哥军中了?” 朱禄笑道:“这位丁正岩是秀才衣巾,也是一位名士,才名在徐先生和史先生之下,王爷四年前是一心想笼络他,只是说晚了一步,他功名不中,带了家小在京中要生活,就投了晋王门下。” 玉妙就明白了,表哥让我善待他,原来有这样一段故事。玉妙笑道:“我说呢,怎么晋王府中的人去了表哥军中。” 朱禄会意,王爷和晋王不好,京里人人都知道,就是晋王妃有一次在宫里遇到了王妃,也是脸一寒,倒是王妃不以为意地冲了她点点头,晋王妃才算是有了一个笑脸。 玉妙笑道:“徐先生是名士,那是当然,史先生的亲事是我许的,不是名士我也不会许了他,不知道这位丁秀才,又是怎么一个才名?” 朱禄笑道:“这位丁秀才倒不象徐先生能文会武,只是应辨机智,与别人不同。有一年京都大旱,他写了一篇条程,也是好的。只可惜了秀才衣巾,没有递上去。后来王爷看到了,起了爱才的心,让人去找他时,不想为晋王所用了。现在到了王爷军中了,奴才揣摩了王爷的脾气,一定会来信让王妃好好对待他的家人。” 玉妙就笑了,朱禄猜的一点儿也不错,就笑道:“听起来,这倒是一个实干的人,不是虚来的名气。表哥是来了信,让我照顾他的家人。咱们以后就用些心思,能照顾的到的,就照顾一下。前面跟了表哥打仗去,后面也让他放心。” 朱禄听了就笑道:“王妃说的是。不过也不能太过于明显了。晋王府中一定会有照应的,如果晋王府中不照应,或是有照应不到的地方,咱们再去,也还说的过去。如果咱们跑在了前面,倒象是有意的。” 玉妙摇了摇团扇,笑道:“你说的很是。”那就象是有意的挑唆了,朱禄是这个意思。 玉妙想了一想,才笑道:“那这样好了,那几位来拜的夫人们,有几个都是晋王府中的,咱们一般儿对待。” 朱禄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了。”看了玉妙还在想了事情出神,提醒了一句:“六姑娘明天要回家了,王妃明天去不去送?” 玉妙想了想道:“天这么热,我就不去送了吧。你去送送吧。”朱禄答应了,如音走了进来。 她在外面看了朱禄与王妃谈话就是这么久,也不怕王妃累着,就进来装着换茶,玉妙看了如音进来,就下意识地看了朱禄一眼。 朱禄觉得这一眼看得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忙站了起来笑道:“王妃没有别的吩咐了,奴才要出去了。” 如音嘴角边有一丝笑意,玉妙也笑了,道:“你去吧,有了事情我再来找你。”朱禄答应一声就退了出来。 玉妙每一次这样看了他,就感觉朱禄象是在落茺而逃。她抿了嘴儿笑一笑,轻摇了团扇,看了窗外水面上的睡莲,今天早上刚刚有一朵花苞浮出了水面,黄色的花朵在夜风中,虽然看不出来颜色,也可以感觉到那如水一样的温柔。 朱宣散了将军们,五皇子也散了从人,两个人在帐内谈了一会儿,五皇子才出来,有士兵引了送到为他安排的帐篷里去。 朱宣这里才坐下来沉思了,刚才五皇子的从人一一也见过了自己,那个辛文,白从光,朱宣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朱禄在孙家客店里看到的搜查自己的人。 朱禄回来说了以后,然后就是九老爷进来说。有一次在路上,朱寿特意指了:“王爷,就是那两个人。” 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自己一直久觅不到手的丁正岩。他今天见了我,象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不过立即就不卑不亢了。 怎么看这个人和晋王怎么不合适,还是象是我的人。朱宣并不着急,你还是自己送到我手下来了,让你自己好好体会,跟晋王的好,跟我的好? 想想将军们今天开玩笑,说我想老婆了,朱宣微微一笑,听五皇子提起来,还真的有些想了。该收到了我的信了,信里交待她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天天就淘气去了。 离京里妙姐儿身子有些显了,这又过了几时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朱宣在军中也是时时后悔了,不如早些送她封地上去,那里很清静,在京里是不得清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想想也觉得放心,父母亲,卫夫人,蒋家,贴身四位命妇,朱禄带了一应服侍的人,还有。。。。。。 朱宣又是一笑,眼前军务地图,战报章程,怎么能分了心去想妙姐儿,他收了心思,走到地图前站住了脚。 朱喜朱寿走进来,帐内无人,就走到朱宣身边,悄声道:“王爷,那些人里就是天天查我们的人。” 朱宣无声颔首了,朱喜朱寿不说话了,各自去做自己的去了。两个人都是一个想法,在京里得罪我们太深了,居然还敢军中来。 朱宣也是淡淡的思忖了,晋王这个胆小鬼,派了这些人来试刀。让我看看,是榻边利刃呢,还是一堆无用废铁。 转思了五皇子,虽然看了是个少年,可是皇子们争斗时,手段一点儿也不差,当然后面有郑贵妃,这位进宫多年的贵妃,一直荣宠不衰,当然是有相当的手段。 五皇子是附在母亲翼下呢,还是自有主张的人,这一下子可以看得清楚了。皇上有时也装作了无意中探问,卿觉得哪一位皇子可担大任?朱宣无话可回,久不在京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直是不好回话。 朱宣这会儿觉得精神来了,外面有敌人,身边有对手,不由得他不来精神。 五皇子进了军帐,看了看帐内摆设,不比朱宣的帐中差,不由得又满意了。他一行跟了有十几个人,晋王送的六个人也在其中。 见了五皇子与南平王单独谈话,就看了五皇子脸色,只是如常,没有一点儿不乐意或不好的地方。 五皇子坐下来,命行人们一起也坐了,才笑道:“刚才与南平王谈了,他也说军中得力的人不够用的,让我把带来的人安插到军中各处去。我特意来听一听你们大家的意思,都想去哪里?” 跟了五皇子的从人都说道:“我们是来服侍殿下的,殿下才是监军,我们就跟了殿下。”五皇子笑道:“好,你们就跟了我吧。” 这才看了晋王送来的那六个人,笑道:“丁先生,你的意思呢?” 丁正岩见五皇子点名问自己,不能不回话,沉思了一下道:“我随了殿下来军中,也是侍候殿下的。殿下去哪里我理当去哪里,不知别的先生有没有好的建议?” 就看了一旁坐着的吕明文,这才是晋王真正的亲随,白行光也好,辛文也好,都是退后。这位吕明文是晋王府中的家生子儿。 吕明文这才道:“晋王爷送了我们来,都是服侍殿下,为殿下分忧的。五殿下来军中明是监军,实为陛下磨练栽培的一番苦心。” 五皇子笑听了,心想,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听了吕明文又继续说下去:“只是我们来了,一点儿事情也不做,只是随了殿下左右,回去也难见陛下,既然来了,总是要为军中做些事情。” 五皇子就笑了:“你的意思是?”吕明文这才笑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最为重要。我和一位先生一同帮了看管粮草,丁先生和一位先生一同只管为王爷打仗献谋献策,白先生和辛先生只管了士兵们事情,军马,饮食,医药等。打仗,士兵最是第一要关心好的。 刚才王爷帐中,足可见王爷平时待将军们都是好的,将军们才敢和王爷取笑。王爷手一挥,笑声立止,可是王爷平时军规是极严的。 这带兵的事嘛,过严恐生哗变,过松则管不了人,这军中嘛,到处都有事情忙呢。”说到了这里,觉得自己条理分明,不由得得意地抚须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