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点小情绪
宁九抢道:“她是原右安伯府向家的姑娘,现在住在桃花村里,叫向晚。” 她这么一说,陈氏便明白了,“原来是向家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右安伯府,竟然就没了,竟让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住在桃花村那样的地方,这向家也真是的,哪有大家闺秀会住在那种地方的,这别的不说,礼仪规矩上也会差一些啊!” 看她一副担忧其实轻视瞧不起的模样,向晚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云霖忙去拉她的手也没拉住。 “这位夫人,我们向家如何,可跟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您要像个长舌妇人一样在这儿嚼舌头?您作为一个母亲,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桃花村又怎么了?我这个人,也野惯了,自小没人教我什么规矩礼仪的,自然是比不上您府上的姑娘们金贵,可偏偏太后娘娘喜欢,我知道,她是喜欢我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些人,一句话转了几转,也不知道有几个意思。” 向晚一副很不屑的表情,这人凭什么污蔑她们向家,就算向家有什么,那也是她们向家人之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再出来一个像潘氏一样讨人厌的人出来指责什么! “你……”陈氏身为秦安城的知府夫人,不说别处,在这秦安城还是敢横着走的,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给说教了一番,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位姑娘,我母亲不过是随便说了些为你担心的话,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这样顶撞我母亲又是什么意思?” 陈家二姑娘忍不住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发火,但是又努力忍着,一张脸涨的通红。 “首先,担心人的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其次,你母亲当真是在关心我吗?第三,我又不是她的晚辈,顶撞她能有几个意思,自然是觉得她说的不对。” “你倒是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也不屑跟你这种人说什么。” “自然,我这种人比不得姑娘你清高,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向晚丢了一句便坐了回去。 宁九看不惯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完没完了?坐下喝你的茶吧。” 向晚板着一张脸,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把玩手腕上的白玉镯子,陈氏眼尖,竟然认出那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好,常常戴在手腕上的,她远远的瞧见过几次,所以印象深刻。 她心里便咯噔一下,看来这丫头说太后喜欢她,是真的喽? 不管怎么着,陈氏心里便有些疙疙瘩瘩的,可是又不敢真正拿向晚怎么样,就坐在那儿郁闷着。 她不高兴,陈家二姑娘自然也不高兴,宁九就冲着洛氏撒娇道:“娘,你看她,惹得陈伯母她们都不高兴了,快让她走吧。” 不管是为了什么,要是向晚真的被赶走的话,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宁七了,而且,也绝对不会再登宁家的门。 云霖坐在那里,拉着向晚的手冲宁九说道:“九meimei,晚儿是我的朋友,她刚来就来给母亲请安,我们都还没说上两句话,你怎么能赶人走呢?再者,若是你真的把她赶走了,就不怕你七哥回来不乐意吗?” 宁七与向晚的关系府里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猜得透,他们是朋友,却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说是一对吧,偏两个人又互相挤兑,一点暧昧的情愫都没有。 不过向晚在宁七心里的地位,却是宁家每个人都能猜得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向晚能在宁家那么随意的真正原因。 宁九听见云霖这话就蔫了,以前她并不怕七哥的,但是七哥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整个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轻易不敢招惹他。 虽然宁九也老实了,但向晚实在没了再在这里坐着的心情,“云霖,芙儿,咱们回去吧,伯母,我还有些话要跟云霖说,就不在这儿耽误你们了。” 云芙儿也不乐意待在这了,起身就要跟向晚一起走,没想到洛氏突然说了句:“等十五的时候,府里要开梅花宴,你们白日里过来热闹热闹,晚上再去瞧花灯。” 向晚和云芙儿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都乖乖的应了下来,就跟着云霖回她的院子里去了。 待进了屋,云芙儿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好办什么梅花宴?” 云霖笑着接过墨竹手里的点心放到她跟前,笑道:“这梅花宴是老爷子吩咐下来的,他说自己年纪大了,就应该赏赏花、逗逗鸟,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了,但是我那婆母呢,就想趁着这个梅花宴,帮宁弟相看一门亲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宁夫人,瞧上了芙儿?” 向晚捏了块甜甜的枣糕放进嘴里,听人说吃甜能心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见芙儿也瞧过来,云霖便道:“这个我可不确定,但是我那婆母大概是广撒网的这个意思,听说芙儿家世不错,就也有这个意思呗,具体的还得到梅花宴那日再看。” 云芙儿顿时嗨皮了,这么说她今天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 向晚没再说话,也不吃甜死人的枣糕了,就用手托着脸在那里发呆,云霖劝了两句,她只说,让她自己静一静就好了,然后她们两个便不敢再劝了。 回去的时候,只有向晚带着清风和墨痕回去了,云霖留云芙儿在家里住两天,云芙儿也巴望着能瞧见宁七,所以就留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但是路面上的积雪还是很厚的,路难走,便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桃花村。 到了家门口,墨痕伸手把向晚扶了下来,向晚就径直进了内室,把坐在堂屋里对着他笑的展牧也给忽略了过去。 “晚儿,心情不好吗?” 展牧跟进去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问道。 向晚就扑到他怀里,好一会子才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小脑袋瓜不嫌累吗?”展牧笑着又把她拥紧了一些。 向晚缓缓的摇摇头,“要是我当时不跟潘氏对着干,不想报所谓的仇的话,祖母说不定就不会死,向家也不会被夺了爵,到现在四分五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自古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那潘氏作恶太多,连累了向家,,身为子女,你是一定要为父母报仇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向家还在的话,我又怎么会被人取笑,被人瞧不起?” 闻言展牧的脸色凝重起来,“我的晚儿自立自强,说话做事向来都不看人的脸色,这般敢爱敢恨的你,难道还怕人说两句闲话吗?用你自己的话来说,这日子是自己过的,管旁人做什么?” “这话是我说的?”向晚抬起头来,小脸在月光下映出两道泪痕来。 展牧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笑道:“不是你说的,又是谁说的?” 两人说了会子话,向晚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明月在厨房里也听清风说了这事,眉头也是一直皱着,自家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很细腻、很敏感,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是容不得人碰触的。 “赶快,把小少爷送到姑娘那里去。” “姑娘正跟展先生说话呢。”清风觉得不妥。 明月却瞪了眼,“只怕展先生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小少爷才能治得了咱们家姑娘这伤春悲秋的毛病。” 清风被她一瞪,没了言语,乖乖的从墨言那里把毛豆抱出来,然后把姑娘的房门悄悄从外面推开一条缝,把毛豆给推了进去。 向晚正赖在展牧怀里,一转头就看见毛豆睁着大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这两个人,忙不迭的把展牧给推开了。 “毛豆,找娘有什么事啊?”她蹲下看着他胖乎乎的小脸蛋,忍不住亲了一下。 毛豆却伸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稍许的不高兴,“娘是毛豆的,只可以抱抱毛豆,不可以抱抱爹爹。” 向晚闻言便扑哧笑了,这孩子敢情还知道要吃醋! 展牧登时苦了脸,也蹲下身子来跟毛豆说话,“毛豆,我是爹爹啊,难道爹爹也不能抱抱娘吗?爹爹还要抱抱毛豆呢,毛豆、爹爹和娘,是一家人不是吗?” 毛豆一张带着怒气的小脸登时垮了下来,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头数着,“之前毛豆有好几个爹爹,他们也没抱抱娘亲啊,为什么爹爹就要抱娘亲呢?” “好几个爹爹?”展牧就侧头看向晚,向晚转头看毛豆,不接他的话。 他只好自己面对毛豆这个乱七八糟的理论,“爹爹怎么能有好几个呢,只能有一个啊,毛豆你要记住哦,你只有我一个爹爹,爹爹和娘,还有毛豆,才是一家人,爹爹能抱抱毛豆,也能抱抱娘亲,就像毛豆能抱抱娘亲,也能抱爹爹一个样。” 说的绕来绕去的,反正毛豆也听不懂,睁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展牧也不管这些,抱起他来就上了脖子,毛豆又开心起来,让叫爹爹就叫爹爹,听话的很,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的那点小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