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山
“完了，完了，神仙要落败了。” 叶凡低声说道，声音之中已经有了哭腔。 而比之还要小上一岁的诺凡尘却来了精神。站起身从脚下拿起一块石头。 “妖孽休要猖狂。看我降魔之蛋。” 说着，诺凡尘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 可意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诺凡尘这一个石子，让火凰的攻势化为乌有。 光球消退，但半损的巨剑却依旧朝前撞了过去。 “哇！” 火凰喷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原来，方才他与清风道人斗法，都将精气神三者融一，贯通在法术之上。诺凡尘的无心之举，恰好打破了这种平衡，使得火凰功亏一篑。 “小子，本尊若不将你生食，如何消我心头只恨。” 火凰怪叫一声，化作一道乌光，飞向诺凡尘。 但清风道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一时之间，金色与乌色两道光芒，不停闪烁在四周。 片刻之后，两人终于收手。 老道立身在诺凡尘和叶凡身前，手中长剑依旧横立于前。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八卦道袍已经破碎不堪。 但火凰的情况却更是糟糕，火凰手扶着古树。眼中充满嗜血的光芒，仇恨地看着诺凡尘。 “真是笑话，我堂堂火凰魔尊，竟然败在一个孩童的石子手中。” 火凰不甘心的说道。 老道也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诺凡尘。 诺凡尘听了火凰的话，高兴得大跳起来： “小凡哥，你听见没？是我打败他的。哈哈，我比神仙还厉害。” 此时的诺凡尘早就没了恐惧，想着自己以后就是虚渺村的孩子王了。当然，除了小凡哥，剩下的人都得管自己叫老大。 叶凡也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清风道人冷哼一声，朗声道： “火凰，如今你已无再战之力。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火凰哧笑一声，大骂道： “你这岸然道貌的牛鼻子，什么是魔，什么是仙。我火凰一生行事不问因果，只问本心。” “出道五十年，我火凰从未伤及无辜性命。当然，对于那些打着伏魔旗号的名门正派。本尊，向来手下不留情。” “今日本尊栽在这里，我无话可说。但想要本尊认伏，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火凰强撑着重伤的身体，站立起来。黑气瞬间再次蔓延全身。 就在这时，古庙深处却震荡起来。 “吼！” 一声如雷鸣般的嚎叫让众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不好，这……” 老道脑海中闪过所读的典籍，终于记忆其这声音的主人。 “这竟然是地魔封印之地！” 清风道人顾不得身体的压力，掏出一把符篆，口中念念有词。 “疾！” 清风道人一声大喝，符篆燃烧。 而当他再次回过头时，火凰魔尊却早已没了身影。 “也罢，命定之事。老道也强求不得。而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加封地魔。” 老道长袖一挥，卷起震惊中的诺凡尘和叶凡腾空而去。 片刻之后，古庙之前聚集了五位身着道服的老者。 “清风师弟，你确定此地就是地魔封印之所？” 开口的，正是如今天行山天云峰的无痕道人。 “掌教师兄，本道绝无半点虚言。数日之前。本道察觉到此地有魔气涌动。但静待于此，原来是火凰魔尊借助此地的地魔之气修复伤势。说来惭愧，本道这一身伤势，也是拜其所赐。” 清风老道振振有词，将事情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火凰魔尊也是身受重伤了。真是遗憾，若是能将其留下，我仙门定然士气大震。日后屠魔，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无痕道人轻声说道，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递给清风老道： “师弟也不必自责，你先恢复伤势。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加固这封印。诸位师弟，这次就不要藏私了，也刚好印证下我们数十载的修行，到底有和成效。” “师兄所言大善。老道早就想和天水峰的水月师太一较高下了，如今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一老道开口说道，手扶长须。 “哼，那就来试试。真当我天水峰怕你天雷峰不成。” 雷火道人讪讪一笑，没有搭话。倒是一旁的年纪稍微年轻的道人开口说道： “几位师兄师姐有此美意，小弟自当奉陪。而且会竭尽全力，免得堕了我天火峰的名头不是。” 这是天火峰的焚世道人。 至于清风老道，自然就是五峰之中的天清峰的峰主。 五峰向来同气连枝，严格来讲，分数一个宗派。只是随着各自修为有成，而自立山门而已。 五峰之中，天云峰为首，这已经是几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 诸位道人虽然心中多有猜测，却也从未摆在明面上演说。 无痕道人一直呆在一旁，并未理会几人相互之间的谈话。等到清风道人调息结束，才开口： “诸位师弟，请！” 四人谁也不敢怠慢，纷纷使出看家的本事。 无痕道人当仁不让，五行之术从手上喷发而出。 五行之术以土最为厚重。以金最为锋利，以火最为霸道，以水最为柔和，以木生机勃勃。 如今要加固封印，自然要以土为主。 而又以五行相生，一股无限的生机再次喷涌而出。 清风道人道家真言不绝于耳。 雷火道人布下雷霆符篆，于无形中遁入虚空，笼罩住古庙。 水月道人则布下水幕，防止无心之人误入其中，解开封印。 至于焚世道人则相对清闲，他所擅长的法术并不擅长封印，反而更倾向于攻伐。但他也觉得就这么干看着不好。便将无穷地火上拔，以便日后魔教中人想要解开封印之时，让其有来无回。 几个时辰之后，几位老道都身疲力尽，但脸上却都挂着笑容。 唯独落痕道人却一脸愁思。 “掌教师兄，如今封印已经加固。为何还愁眉不展？” 水月道人不解道。 “诶，师妹有所不知。方才我五行之力有所感应。如今地魔已经复苏，体内生机再现。纵然我们已经加固。但这封印，恐怕不会太久。长则百年，短则三十年。恐怕地魔就会破封而出。” 落痕道人款款说道，言辞中颇为谨慎，毫无夸大之意。 几位道人闻言，都是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雷火道人率先开口： “既然如此，老道就不多逗留。这就回山门之中闭关修炼，同时尽可能的培养出天才弟子，以便应对日后的劫难。” 落痕道人点头，其余几位道人也是纷纷效仿。相继回宗。 “清风师弟还不回山门，若不是还有心事未了？” 场中此时只剩下清风道人和落痕道人两人。 清风道人长袖一甩。沉睡中的诺小熠和叶凡凭空出现。 “这，就是那两个孩子吗？” 落痕道人方才已经听过清风道人的解释，此时见到他们，心中自然来了兴趣。 “好，不错。赤子天成的道心，的确是一个好苗子。这个更是了不得，身具五行之根。正好可作为我门下弟子。不若这二人便由你我分带，希望他们能在日后大捷中有所贡献。” 落痕道人手扶着叶凡的身体，开口说道。 清风道人点头同意。他的本意也是如此。白日里两个孩童出现在祠庙，晚上更是再次出现。尤其是诺凡尘，更是莫名其妙地出手，击溃了火凰魔尊。 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命定之数。 道家讲究因果，既然有此因。那么他定然全力培养他们，如此才符合天意。 “如此，师弟便多呆几日。待二人了却凡事，再将其带往山门。为兄这就去知会天下仙门，让他们有所防范和准备。” 说完，落痕道人双手背负，腾空而去。 五日之后。 艳阳如火，普照了天行山。 虚渺村外，聚集了两家人。 “娘，放心吧，小尘可厉害了。这次去山中修行，将来一定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到时候，咱们家也出了一个神仙。你们想想，多有面子啊。” 诺凡尘趴在母亲的怀里，哭着说道。 孩童毕竟是孩童，虽说心中向往传说中的得道之人。但面对离别，还是忍不住心生不舍。 “哼，臭小子，这次去了，一定要认真学习。莫要丢了我诺家的脸面。不然，老子一定要打的你屁股开花。” 诺凡尘的老爹挥舞手中的柴刀，朗声说道。 但声音之中的不舍，却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但叶凡却表现的沉稳了许多。 “爹，娘。孩儿此次前去，不能尽孝。还望二老好生照顾自己。待孩子学成归来，定衣锦还乡，奉二老颐养天年。” 叶凡的话让清风道人更是多看了一眼。如此年纪，如此心性。当真了不得。只是脑海中浮现那夜他丢下诺小熠独自抛开，心中难免有些为难。 饶是他修道多年，也很难猜出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毕竟，人心，才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东西。 …… 离别的愁绪并未影响两个孩子太久。顽劣的心性再次一展无遗。 在空中飞行之时，诺凡尘几次乱窜，若非清风道人反应及时，不知掉下来几次。 最后，清风道人索性降落下来，一步一途，带着两个孩子步行上山。 最终，叶凡被落痕道人接引到了天云峰上。 分开时诺凡尘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让叶凡和清风道人一顿安慰，最后才好转起来。 “那小凡哥哥，你要经常来找我玩啊。我们还要一起烤红薯吃呢。” 诺小熠天真的说道。 叶凡笑着摸了摸诺凡尘的小额头，然后转身追随落痕道人而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八年时光转瞬而去。 天清峰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正踩着脚下的长剑，翱翔在天清峰顶。 “哇哈哈，御剑术小爷我练成了。这下子老头子肯定无话可说了吧。” 这少年正是诺凡尘，几年的清修，非但没有磨去他的凡心，反而越发顽劣不堪，常常惹的清风道人吹胡子瞪眼。 “也不知道小凡哥哥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也不错，从小小凡哥都是最聪明的。” 诺凡尘躺在峰顶的草坪上，嘴中叼着一颗耗子草，放荡不羁的自言自语。 “混蛋小子，我的清风鹤呢？” 忽然，山顶传出一声怒吼，正是清风道人。 几年的时光，并未在清风道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他皱眉的次数多了，发火的时候多了。 “哦，你说的是那只大肥鹅吧，被我烤了吃了。话说，味道真的很不错。恩，巧克力味的！” 诺凡尘嬉皮笑脸的说道，丝毫不顾忌清风道人的怒火。 良久之后，山顶传来一声惨叫，真是诺凡尘被清风道人拿着长剑追杀。 清风道人欲哭无泪，最后垂坐在山巅： “孽徒，这个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