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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投奔

    采苓使劲地拍打柜台,发出嘭嘭巨响,吓得那老头子一边催小伙计快点银子,一边安抚她的情绪,“您别急您别急,跟那帮子瞎子置气不值得。给,两万两的银元宝,您收好喽,再去砸他们去,赢个十万八万的,眼红死他们。”

    采苓示意福五过来抬银子箱,笑眯眯地对老头子挥小手绢,“哎,你这话我爱听。我这就赢他们去,赶明儿请你喝茶哈,走喽,赢钱去喽。”

    柜台里的伙计们呆呆地看着那美娇娘摆着小柳腰,跟着肩扛元宝箱的小厮一步三扭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半晌才回过神灭,捅捅老头子,“老管事,咱们好像忘记问人家要箱子钱了。”

    老头子身子一僵,随即叹气摆手,“算了算了,早点打发了这瘟神比什么都好。等着吧,说不定明日她输了钱又来了呢?到时一起收就是了。要紧的是里面的活计,都给我进去帮忙去”

    伙计们恭敬地应了,进库房帮忙搬银子去了。几十万两银子连夜就要送出城呢,看来晚食又要推迟了……

    第二日上午,钱庄刚刚下了一块门板子,伙计就瞅见那位姑奶奶正站在他家钱庄门口擦汗呢,一看钱庄开了门,立刻一只脚就踏了进来,嘴里嚷嚷着:“换银子换银子,昨晚又输了个精光。他祖母的,手气咋这么背呢?”

    柜上的老头子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之后,给采苓换了三万两。这回老头子记得收手续费也就是装元宝的箱子钱了。采苓也不在乎,随手从箱子拿出一只银元宝扔到柜台上,差点没砸到他的宝贝茶壶。惊得他立马抢过抱在怀里,等他抬头,只看见飘出屋子的绯红裙角,却连人家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换了五万两银子回家藏好,采苓心里淡定了。开始紧锣密鼓地筹集食品和生活用品。

    杨府原来那个住家只有在后院挖的一个地窖,专门冬天藏菜用的。已经明显有挖坑癖的采苓当然不满足那少得可怜的储藏量,她让满仓带着小厮们在三天之内又挖了两个地窖,地点都选在后院厨房附近。丰收则买了大量冰块放进去摆成冰墙,生生改成了三个大号冰窖,将近日采买的鸡鸭鱼rou用盐和香料腌制晒干后藏进了冰窖里。

    丰收每天带着大把银子出去,回来的时候牛车都是满的。车上的食材卸到厨房门口,张婆子便领着几个婆子和小丫鬟忙活开了。等满仓把地窖挖完,也分了两个小厮到厨房帮忙,整得后院一片血腥,象挂彩旗似的,到处都挂满了鱼和rou。

    八月初三,采买的任务移交给了满仓,丰收便带着人往城外东蓠居跑,每天两三千斤的粮食往城里拉。他跟阿勇说是拉去卖,实际上全部卸到一个签了一年租约的小院子里封存了,等小院的空屋装满了,便派贵九和贵十住到那院里去看守粮食。

    杨府的库房存量也被扩大了,三进的十几间房,除了留出两间厢房给内务处的小厮和一间账房,其他房子也迅速装满大米、面粉和玉米粉。这些粮食一部分是自己拿麦子和苞米去磨的,一部分是分批分次买的。

    总之,当城里因为大军开往边境的消息传开而乱起来的时候,杨府基本上完成了少夫人的任务,将所有空房子塞满了容易保存的食物。

    八月初六那天,杨府收到了镇北侯府送来的请帖,穆天北要结婚了,婚礼定在八月初八,新娘家世一般,是盛京刺史张文达的三女儿张翠娘。

    而八月初七这天,丰收从东蓠居拉最后一批粮食回来时,还带回一位客人。采苓闻讯赶到前院会客厅,望着里面的一老一小惊讶极了,“老大夫,您怎么有空来玩啦?”

    小学徒木头低着头扯着衣角不吭声,王老大夫理着胡子,愁眉苦脸地瞅着采苓,欲说还休,“那个……我儿子写信回来说最近地面上不太平,让我进城避一避。谁曾料想,不过两天的功夫,城里竟然租不到房子了。老头子没办法,只好厚着老脸来找夫人帮忙想想办法了。”

    “哦?您的儿子在哪高就哇?”问这话的时候,采苓有些自责,似乎从来没关心过老大夫家里的情况哪。

    “我大儿子在穆世子麾下,小儿子也在东北军中当军医。”老大夫下巴微扬,颇为自豪。

    采苓了然地点头,“既是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房子是有,客院也空着呢,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住我府上,大家好有个照应,人多也热闹些。”

    王老大夫就是来投奔杨家的,一听这话,推托两句,也就顺水推舟地住下了,二进的客院中,终于迎来它的第一位客人。

    作为镇北侯的旧日同袍,老大夫也接到了穆天北的结婚请柬,初八这天,两人乘坐一辆马车去了侯府喝喜酒。

    前去参加婚礼的除了地方上的官员和商贾富户,还军队上的将领家眷。没错,就是将领家眷,男人们都上战场去了,喝喜酒这种事自然要家里人出面了。镇北侯是东北军中第一人,有头有脸的将领家属都接到了请柬。

    当然,采苓觉得自家男人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够不上有头有脸,能够接到请柬不过是穆天北的原因。

    因此,采苓非常低调地躲在角落里,还叫絮儿和娟儿帮她遮挡遮挡,冷眼旁观着穆天北和新娘子拜堂入洞房。拜堂前,穆天北往人群中看了看,似乎要找什么人。她下意识地把膝盖微弯,藏得更深,默默地说你有老婆了,别再惦记着我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开席的时候,采苓也是等人家都坐好了,她才选了最后一桌的末位坐下。立刻就有人问她:“这位meimei好面生,夫家在哪里高就?”

    采苓敛眉低应:“不敢当,我丈夫是新军的仁勇校尉,因和新郎官是旧相识,所以受邀前来祝贺。”

    “哦,是仁勇校尉啊”坐在采苓身边、穿一身绿象根竹子似的妇人嫌弃地挪了挪凳子,生怕采苓身上有穷酸气熏了她。

    另外几位也是面色不善地盯着采苓,她倒好,端端正正地坐着,举手投足依足了规矩,让人挑不出一丝儿错来。而且她只听,不说话,慢慢地人家就当她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