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蛊惑
俺曾经说,只要还有一个读者在看,俺就接着往下码。不过,貌似俺没有这份豪情了。 人老了,心灵越发脆弱,从前最不屑最拙劣最低俗的情节,甚至最雷的电视剧,俺现在也有眼睛酸涩的冲动。所以心灵不再那么强大,软沓沓的,毫无动力可言。 其实怨尤之词,本不必说的,不过自己有小纠结,不想更新又爬上来更新,所以只好自己怨念几声。 我也傲娇的么?好了,看正文,这几十字是不收费的,读者可以无视这一段牢sao了。 感谢书友可乐摇泡泡的打赏,今天的更新直接得益于你的支持。明天的更新么?你们懂得的。 ……………………………………………… 将离是从恶梦中醒过来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被即将浸入江水前的那一夜。明明没有哭,可是喉咙是哑的,眼睛疼的怎么也睁不开,明明不觉得惨痛,可是心如同被针扎了无数的细密的伤口,压上了沉重的石头,叫她生不得呼吸,死亦不得安宁。 将离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借此缓解梦里的压抑和悲痛。眼睛涨的厉害,可就是没有泪。 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却似乎有什么以不紧不缓的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将离的心上。她一动不动,微垂着头,盯着半卷在自己身上的那床牡丹花的锦被,固执的不去看四周可能从某一个地方窜出来的威胁和危险。 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平静下去,将离摊开自己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锦绸,摸了许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黑魆魆的屋子。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却绽出一个冰冷之极的笑,狠狠的朝向窗户的位置。风似乎受到了震动,吹打着窗棂上的纸。扑簌簌的发出凄凉的声响。 灯火闪了闪,噗一声灭了。屋子里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隐约可听见细碎的声响,将离放下床帐。重新躺下去,面向床壁。将手指紧握成拳,紧贴着自己的腰侧,闭上了眼。 屋外,风辄远蹑手蹑脚的远离,轻轻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开嘴暗暗的诅咒了一声。才张开嘴,风就强劲的灌了进来。呛的他胸口一片冰凉。 刚才将离那眼神像是鬼一样,亮的似乎已经穿透了窗扇,看见了他一样。那笑里,冰冷的像是蕴藏着一把利剑,但凡他的呼吸稍微粗重一点,露了行踪,那长剑便会脱鞘而出,直取了他的性命。 女人是好,鱼水之欢是足以**,可是跟一个不情不愿。又性烈如马的女子,并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是惊魂了。 这个女人……越难上手。他越是心痒,就越是非要弄到手不可。他就不信!抓不到这个女人的弱点,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屈服承欢。 将离并没有得到薄荷当初许诺的活计,她一下子成了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一日三餐,自有李嫂把精美的饭食端过来,就是她换洗的衣服,也被李嫂殷勤的拿了去。 将离对李嫂并没有特别好的印象,谁让她是风辄远的下人。可是受了她的恩,总不能冷若冰霜。 李嫂见她自己端着铜盆要打水洗衣服,惊叫一声,上前劈手夺了,道:“唉哟,我的姑娘唉,这种活岂是你能做的,快给我。” 她力气大,将离试图捍卫,没能得逞,便被她被铜盆抢了去。将离道:“李嫂,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再者说是我自己的衣服,怎么就做不得了。你快还我。” 李嫂打量着将离的手,啧啧道:“我的好姑娘唉,瞧瞧你这双小手,又白又嫩,又细又滑,那是天生要享福的命,若是被这冷水冻出了冻疮,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呢。这大冷的天,还是让我替你洗吧。” 将离拗不过她,便在一旁陪着,同李嫂闲话:“李嫂,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李嫂大手挥舞,洗着衣服,道:“这人和人,讲的就是缘份。要不怎么就偏偏叫我在门口遇着姑娘了呢。” 这几天来,将离冷眼观察,这李嫂子并非什么工于心计之人,况且那日事出突然,也实在看不出来她是有意等在那里的缘故。 她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管事,与薄荷之间似乎也不亲近,将离问过才知道原来李嫂是在厨房做活的,现下闲着没事,就被薄荷派来服侍她。 将离道:“是啊,缘份,可是凭白无故的,李嫂对将离这么好,真叫将离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嫂叹道:“不瞒姑娘说,我对姑娘热心,一来是瞧着姑娘面善,是个好人,二来也是有私心的,我这张嘴说话百无遮拦,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然也不至沦落到现在没有差事,只能勉强混饭的地步。我是想着,姑娘和薄荷姑娘情份不一般,什么时候觉得我还算勉强可以干份差事,就替我在薄荷姑娘面前美言两句……” 肯直接提出交换条件的人,倒还坦白,要比背后下绊子使心眼的不知道好多少。将离道:“李嫂帮我这么多,我自然当有所回报,只是,我和薄荷姑娘实在是没什么交情。如果有机会,我定然在她面前举荐李嫂就是。” 李嫂便千恩万谢,道:“我知道姑娘不是寻常人,你只要肯说,定然管用的。” 将离笑笑,并没有说死,闲闲的问道:“这几日薄荷姑娘可忙么?” 李嫂道:“这个,我可真不知道,我这一天,除了给姑娘拿饭,基本也不去别的地,姑娘可是有事?” 将离道:“是,你忙吧,我在这园子里随便走走。” 李嫂立刻站起来,把手上的水在自己的围裙上一擦,道:大冬天。园子里荒秃秃的,有什么好看?不如我带着姑娘去找薄荷姑娘话说得了。” 见她这么热衷于跟着自己,将离才放下的心又起了疑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受了谁的指使。专门来看管、监视自己的。 将离却也不恼,微微笑道:“也好,我对这里不熟。别乱走乱逛,反倒冲撞了主人家。不知道这府里的爷平日都做些什么?” 李嫂乐颠颠的跟着将离走。道:“这位爷啊,生的面貌那个俊啊,简直是没的说了,我就看了一眼,虽说年纪老大,可还是一眼就酥了身子……心里就想啊,我的个天啊。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我这是什么托生的,这么好命,能得见神仙?要是能让我嫁得个像爷这样的男人,就是不得好死,下辈子托生为畜牲,我也心甘情愿……” 将离只含笑不语。听是听到了,却并不当真,看上去似乎和没听到一样。 这李嫂。就是天生会装丑做怪的女人,满嘴里跑马,又仗着自己是成亲的妇人,也不顾脸面。更不怕羞,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与陈嫂又不一样。陈嫂毕竟是过日子人家,天生就是粗枝大叶的性情,倒未必揣着什么坏心思,可这李嫂却不一样,她是专门没事闲磕牙,替人保媒拉纤,逢迎拍马,从中做拉皮条的角色。 她擅会察颜观色,见将离并未发怒,便继续道:“不怕姑娘笑话,我年轻时也是顶顶漂亮的美人。嫁了个不如意的男人,整日里做些粗活,才把这腰也粗了,手也糙了,脸也黄了,人也老了。可我是个爱俏的,碰上谁家公子风流俊俏,就停下来驻足看上一歇,偶尔也敢当众抛个媚眼啥的,不为了谁能看中,只为了一解这半生的苦闷。” 将离笑道:“李嫂并不见得多老,还和一朵花一样呢,若是看中了谁家郎君,何必抛媚眼,直接上去以身相许不就得了。” 李嫂一拍大腿,道:“还是姑娘老道,说的最有道理,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一朵花吧,那也是一朵狗尾巴花,不招人待见了,只有像姑娘这样才是正当芳华的花儿啊叶儿啊的,不用抛什么媚眼,自有那风流公子如采花的蝴蝶,蜂涌着就凑上来了。说到这我倒要腆着脸问一声儿,姑娘可许了人家了?” 将离道:“没呢。” 李嫂便感喟一声道:“也好,好女不愁嫁,以姑娘这身段,这样貌,只等着拣高枝飞吧。” 将离却不接话,只是淡淡的带笑看了李嫂一眼。 李嫂也正看着将离,见她似笑非笑,白净的脸上自带了一种媚骨的风流,被她眼风这么一斜,登时就浑身一震,绽出笑来道:“不知道姑娘可有中意的?我可最擅长替人保媒了……” 将离拦住她的话头道:“也没有。” 李嫂遗憾的道:“唉,姑娘是没遇上呢,不如包到李嫂身上,如何?我包管替姑娘找?一门绝好了的亲事。” 将离却并不热心,道:“不急。” 李嫂一路喋喋不休,就到了薄荷的房门前。敲了半晌,竟是没人吱声,再问时,一个小丫头道:“薄荷jiejie有事,昨儿个就走了,说是过几天才回来呢。” 将离吃了闭门羹,倒也不急,左右薄荷是会要见她的,当下也不耽搁,一路回去。 李嫂却道:“姑娘且先自己回去,我家中还有点事,去去就回。” 将离也就不留她,李嫂便一溜小跑,和将离背道而驰。跑了一段路,看不见将离了,这才又慢慢腾腾,鬼鬼祟祟的溜了回来。 小丫头见她来了,没什么好脸色,道:“走走走,不是说了么,薄荷姑娘不在,你怎么还在这晃悠?这院子里就没有一个闲人,怎么偏你天天无所事事,小心姑娘告到爷面前把你这人撵出去。” 李嫂摸摸头,陪笑道:“是薄荷姑娘说好的,叫我今天在这等呢。” 小丫头厉了眼睛,还要再说话,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绿衣服的小丫头,朝着李嫂道:“姑娘叫你呢,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