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斗地主
“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难道只能男子轻薄女子,女子就不能轻薄男子了?”焚清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墨非瞠目,这观点太惊世骇俗。 “若是墨兄去了夜总会,倒是需要小心点儿,别被那些女子占了便宜才好。”焚清音眼中净是促狭的暧昧,要知道墨非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啊。 “你——”墨非叹气,“不说了,不说了,左右是说不过你,不过今日我来,却是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他是少数知道她是风家主事者的人之一。 “我想买你风家的产业,开个价吧。” “我们风家的产业?你是指雅诗兰黛馆还是五粮液大酒楼?总不会是耽美书局和刚开业的天上人间吧?”焚清音嘿嘿一笑,一点都不惊讶。 “自然是全部。”墨非有着强大的自信,“莫非你以为我们墨家出不起这个银子?” “那你还真出不起。”焚清音哈哈大笑,“你可知我们还有多少店尚未开业么?” “还有?”墨非眉心微动,风家的胃口果真不小。 “你们墨家想完全吞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合作啊。”她笑得十分灿烂且真诚。 “你的意思是?” “墨家是大周第一大世家,不可能只做京城的生意吧?”焚清音用折扇轻敲着自己的手心,颇有潇洒公子的韵味,“我们风家人丁单薄,顾不上其他地方,只能在京城发展,但若是墨公子看得上我们风家,我们可以在封城、历城、华州等地也开雅诗兰黛馆、五粮液酒楼。我们风家出配方和货物,你们墨家出店面和人手,五五分账。” “你们愿意出配方?”墨非十分惊讶,“不怕我们甩了你们单干?” 只要配方拿到手,他们哪里还需要被风家牵着走?墨非也是个坦荡的,否则早就自己偷着乐了,哪里还会多此一问。 “你不会以为我们就只有一个配方吧?”焚清音不以为意地大笑,“雅诗兰黛馆每年都会推出新的产品。我酿得出五粮液、战神酒,就酿得出别的酒。还有那些小吃每年我们都会推出新菜,书局的书也是常换常新,就算是天上人间的玩法都不会是一成不变。你们就算甩开我们单干,我们风家又有何惧,不过就是多个跟风者而已。更能衬托出我们风家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开玩笑,科学技术就是核心竞争力,有强悍的技术在手,永远都能够引领社会潮流。 墨非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自信,骄傲如墨家又如何甘心只成为一个跟风者。 “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儿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自然是靠我的这个,”她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要它还在,我就能永远有新的点子。将来何止是现在几间小店铺,我会让整个大周甚至整个大陆都知道风家的东西。” “那我们墨家又有什么好处?”墨非的脸色不好看了。 “你们墨家要名还是要钱?”关系到知识产权。她可是毫不退让,商标权这个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逐渐在大周竖立正版的观念,才能稳稳地把大客户抓在手里。就像一个真正有钱人,她宁愿花上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钱买一个LV的包包,也不愿意买一个质量一模一样的高仿,这就是品味和格调问题,她要走的就是高端和精品路线。 “谁不知道你们墨家是大周第一世家,难道还嫌声名不够壮?像你们墨家这么有眼光的世家可不止你们一家,与你们相比,他们更喜欢闷声发大财……” “我知道你的意思,”墨非打断了她的话,“只是为人作嫁的感觉不大好啊。” 墨家成为绵延百年的第一世家,除了本身强大的实力之外,便是处事低调,这个世上能有哪个势力敢高调得过皇家? “若不是与墨兄相交多年,我也绝不会如此坦荡,方才我所言便是底线,退无可退了,墨兄不妨回去再考虑一番。”焚清音一脸笑意地拱了拱手。 “我怎么觉得我这趟来是正中你下怀呢?”墨非以扇敲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师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把生意拓展到外地?” “不错,你选一批心腹可用之人跟着去,把那里的情况报给我们,顺道也帮我们收集消息,钱倒不是最重要的,掌门现在对消息是越来越苛刻了,消息这一关若是过不了,你我就要被逐出门墙了。” “师姐不用担心,咱们手上有天上人间,男人们到了这种地方可是什么话都容易说出口的,还能守住什么秘密?”焚炽安慰道,“只要咱们在大周的每一州每一县都开天上人间,那还有什么消息是咱们得不到的?”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么?”焚清音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还是一脸郁闷,毕竟这里不是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信息传播速度太慢,等到她好不容易搜集到可用的信息,新闻已经成了旧闻,掌门大妈如何能够满意? “你就别唠叨我了,耳朵都快起茧了!去唠叨那两个小的吧,”焚炽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连忙用手捂住耳朵,“他们俩躲在房里已经一天了,也不要小厮丫环伺候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什么?”焚清音拔高嗓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何况那两人本就是郎情妾意,万一擦枪走火了,她怎么和师父交代? 越想就越心焦,越想就越狗血八卦,当下就坐不住了,带着焚炽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段慕的房里。 只见门窗紧闭,隐隐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不要了,我好累了……”那是方小心慵懒娇憨的声音。 “再来一次嘛,好不好?就一次!”段慕一向清冷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你这人好生赖皮,一次又一次,我快不行了!” 焚炽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小段子不但下手快,还挺持久啊!” “完了!大错已经铸成!师父!我对不起你啊!” 焚炽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二逼师姐双手合十,眼眶含泪,“你演够没有?” 恐怕大周最好的戏子都得拜服在她的脚下,大喊三声“祖师奶奶”,这眼泪随时随地就来啊。 被师弟吐槽了,焚清音放下手,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 只见房内一片通明,五盏小“灯泡”晃得她有些眼晕,最让她觉得晕的是,地上那一对十分狼狈,但衣着还算整齐的少年男女。 两人脸上贴了不少白色的纸条,一脸惊慌地看着她,手里尚抓着扑克牌,她略略一扫,那分明是斗地主的牌面。 “你们在这里打了一天一夜的斗地主?”她咬牙切齿地问。 “你只说不准打麻将,没说不准斗地主啊。”段慕弱弱地反驳,莫名地觉得心虚。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对得起师姐的谆谆教诲吗?”焚炽腰杆子挺得笔直,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怎么说也应该叫上我们,四个人打八十分啊!” 焚清音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不会是又穿回去了吧?此情此景和大四时的宿舍是多么的相似!简直是昨日重现啊! 她那副被雷劈到似的模样,把三人都吓坏了。 “师姐,你没事吧?” “完了,师姐被你们给气傻了!” 焚清音荒谬地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袭长袍,看来还是没穿回去,否则自己就算再二也不可能穿这么可笑的戏服。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们,”焚清音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你们个个境界都比我高,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能向师父请罪,是我这个师姐的错……” 三人皆是一脸惶恐无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焚清音就喜欢用这招来吓唬他们,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他们却还是会觉得愧疚,大概是那时候她的右手筋脉被周律尽断的那一幕深深的把他们给吓到了,那种歉疚的感觉一直延续到现在。 “师姐,我再也不玩牌了,都是段慕这个混蛋的错!”方小心立刻赌咒发誓表忠心,还很不厚道的把一切都往自己未婚夫身上推。 焚清音欣慰地点点头。 段慕不自在地润了润嗓子,“我前日刚练成冰霜雪剑,一时有些得意,便放纵了自己,请师姐责罚。” “恭喜小师弟练成冰霜雪剑,这么大喜的事儿是该好好庆祝。”焚清音有台阶就下,也不为难他们,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扑克牌,转身瞪着焚炽,“从今往后,不准卖扑克牌给家里的人,若是我见着了一张扑克牌唯你是问!” “关我什么事儿啊!”焚炽大声叫屈。 “谁教他们三个里你最弱呢?”焚清音洒然一笑。 “这不公平!” “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呢?”她低语着望向自己的手心,段慕已经到达知命境界了,又练成了冰霜雪剑,可自己这么多年了,始终停留在炼体上境,没有任何进益,在修行上所花费的时间她并不比三个师弟妹来得少,可是那样的努力,却没有任何回报,难道天赋就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