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被未婚妻
只不过—— “这阵法也太拙劣了吧?”焚清音不屑地撇撇嘴,见识过天罡地煞大阵那样玄妙的大杀阵,又在古墓中得了上古阵法的传承,这种层次的阵法便不在她的眼中了。 “周彻请了当世最有名的几位阵师联手布置了这座大阵,传说能让整个汝阳城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整个汝阳城?”她挑眉满眼嘲讽,原来如今的阵师也就这水平,“这座大阵护的分明就是他的汝阳王府,难怪成日龟缩在王府之中不肯出门,竟然怕死到了这个地步。”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散去,夜色变得静谧,在塔顶能够轻易地看到万家灯火,尤以汝阳王府的最为明亮,隐约还有歌舞声传来,可是大街小巷却静得可怕,只偶有一队队士兵在巡逻。 “这周彻还真是好享受。”她话音刚落,身体却蓦地一僵。 “怎么了?”周律立刻关切地低头。 “你有没有感觉到暗元素?”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周律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掌控监察院这么多年,对暗元素的气息十分敏感,可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是一种很纯正,绵延不断的感觉,仿佛是从地底传上来的,但是它似乎很微弱。”她微微闭眼感应着,“它应该一直存在着,白天被浓重的人气和光明掩盖。” 这种感觉就像是纯正的黑咖啡,滴滴香醇,却不能多饮,才试着吸收了一丁点儿小柴刀已经有些饱胀了。 “这雁塔地下说不定就镇着一个大魔头。”她仔细思索着从前在书中读到的记载。 “雁塔自大周开国前就存在了,什么大魔头能一活几百年?那恐怕也不是魔,而是神了。”他摇头笑道。 “不管它是神是魔。它绝对不好惹,”她半开玩笑道,“那些魔教之人想要毁了汝阳城干脆就到这里把那放出来,保管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汝阳城。” “有这么强的能量?”周律悚然,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点点头,“那种能量太纯正了,没有一丝杂质,只是不知道是逸逃出来的气息,还是它本身就这么微弱,如果只是一抹逃出来的气息。那它的本体的能量就强到可能会摧毁半个大陆。” 周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试图确定她是在危言耸听。 “所以周彻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他的阵法太过拙劣了,竟然还借了雁塔的势,若是不启用大阵还好,若真启动了大阵,这抹纯正的暗元素进入大阵。哪怕只是这么一点,汝阳王府将会自取灭亡。成为人间炼狱。”她扁扁嘴,阵法的能量也是容不得一丝杂质的,尤其是暗元素这样足以颠覆一切的能量。 “喂,你在想什么?”发现他凝视着汝阳王府不发一言,出奇地安静,她不由得觉得奇怪。 “要么?”他突然递给她一壶酒。 “你不是说喝完了么?”她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上次他从她那儿强抢了好几坛酒。 这是她离开京城时酿的“五粮液”。其实她并不爱喝酒,酒量也极差,除了葡萄酒以外,其他的酒入口就呛,只是在这春寒料峭的春夜。高处不胜寒啊,就算裹着大氅。还是不免有一丝寒意。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酒液,果真又辣又呛,一股热气不受控制地往上冒。 “周彻的母妃是我父皇最喜欢的女人,也是我母后最恨的女人,她们两人斗了一辈子,最后都死在对方手里。我们虽然一起长大,可无时无刻不视对方为眼中钉、rou中刺,后来我发生了一些事,不得不远离朝堂,这才淡出他们的视线。现在的我没有对他们出手的必要,可他们出事我也依旧会袖手旁观,做兄弟做到我们这个份上也算可悲了吧?”周律啜了一口酒,神色淡然,但语气却萧瑟得让人心疼。 “呃,那个,人家不是说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么?历朝历代不都如此么?否则焚净派里哪来那么多皇子龙孙,你不出手就已经是厚道了。”对这一家子实在缺乏同情心,她挠挠头,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没想到这传闻中的恶鬼二皇子也不是全然的冷血无情嘛。 其实抛开他强抢民女的不厚道行为,他应该还算是个好人。 “这种亲兄弟还不如你那些师弟师妹们,他们对你很维护。” “那是,”焚清音不无得意,“你别看焚炽小气,方小心傻气,段慕傲气,可是他们对我那真是没说的,要不他们当初也不会陪我去杏林关了。” “在扶城的时候,他们差点为了你放弃进入幻灵境。” “嗯,可是如果当初躺在那儿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也会这么做的。”她语气坚决。 “你们的感情很好。” “那是……”她眼睛发亮,眉飞色舞地和他聊着在焚净山和京城的一切。 她说的起劲,他听的认真。 夜不知不觉已经深了,汝阳王府的歌舞渐歇,灯火也一盏盏灭了,因为贪恋他的温暖,她不自觉偎得他更紧了。 “如果我让你回去和你师父还有师弟妹们重聚……”纠结了一个晚上,他终于开口了。 “真的?”她倏地坐直了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惊喜的光。 “假的。”明知是这个结果,她的反应还是微微刺伤了他。 “我就知道。”她失望地有些颓然。 “但是你去一个地方有可能会遇到他们。”他又给了她一线希望。 “什么地方?” “南越。” “我们下一站去南越?”她一脸期待地揪着他的衣襟。 “不是我们,是你。” “你肯放我一个人离开?”她狐疑地看着他,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南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吧?就算你于花落阳有救命之恩,但他以为你已经死在杏林关了,你想要依附他而活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正面回答。 “喂,我干嘛非要依附男人而活啊?”她用食指用力戳着他的胸膛,“老娘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老娘?!他微微一愣,虽然知道她作风豪迈,较一般女子不同,可没想到竟然豪放到了这个地步。 “那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你要和我做交易?”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不是想重振风家么?我给你去南越的机会和尽可能的支持……” “你要将风家纳入你的势力范围?” “不错,不过你仍然有一切做主的权力,我不会多加干涉,虽然南越受魔教影响较小,但是南越花家和魔教达成了秘密的和平共处协议,所以一定要将花家连根铲除。”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厉色。 “风家是你打入南越的一根钉子?” “不,是种下的一棵树苗,风家将会在南越生根发芽,牢牢地扎根在南越,成为参天大树。” “其实我没什么雄心壮志,”焚清音粲然一笑,“不过南越那个地方虽然是蛮荒之地,水土温暑,瘴疠横行,不过我挺喜欢的。” 木灵珠在她手中那么久了,却始终没有用武之地,南越无疑是个好地方。 “明日取得焚榣手中的宝库之后,我会立刻送你去南越,据我的情报焚落他们一行也在去往南越的路上。” 相较于魔教横行的大陆,南越这种恶疾横行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这么有信心?你怎么知道焚榣把宝库藏在哪儿?”她话才出口突然反应过来,他从小就厌恶周彻和焚榣,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没在他们身边安插暗桩? “汝阳王府的地图你已经看过了,明天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破阵,让我们能顺利走出汝阳王府就可以了。”他不欲多说,一时间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那个,”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怎么说,“我去南越了,你要是再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阵法怎么办?” 他扭头,眼睛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你担心我?” “唔,我们好歹是合作对象了,于情于理我都该关心你吧。”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的失望和愠怒太过明显,明显得她不得不说些什么,以安抚他的怒气。 “呃,那个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这仍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嗯,那个,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南越看我。”她已经被逼得满面通红,想让她再说些什么是绝不可能了,她的感情就像是挤牙膏,不用力挤就绝不出来。 周律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依旧冷着嗓子,“南越那个花落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还好吧,也就是个别扭点的孩子,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对他那么有成见?”那可是个美少年啊,光靠想象她就觉得手指痒痒的,好想画啊,要是她前世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儿,估计早就改行当漫画家了…… “不是成见,”他冷冷一笑,“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敢不守妇道试试看?” “未婚妻?”她瞠目,“我怎么不知道?我说殿下啊,你不会是对着我的画像提亲下定的吧?” 竟然还有被未婚妻的?也太狗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