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的生死存亡
田七、大牛、海爷和疯子老汉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我瞥见水螅水母起起伏伏地漂上来好几次,忍不住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但这次终于轮到我了,我是否有他们四个那样好的运气就不好说了。因为手里的干石灰已全部用尽,而我几乎失去了阻挡鬼斗鱼袭击的最好武器,怎么办呢? 我站在岸边呆若木鸡,望着河面大片鬼斗鱼不安的躁动,以及水螅水母漂浮的巨型脊背,我彻底蒙圈了。 大牛扼腕叹息地在对面喊道:“老大说你什么好呢!你就不会留一把干石灰给自己?光顾着过瘾了吧?” 我哑然无语,站在大牛旁边的海爷却厉声呵斥大牛说:“闭嘴!他还不是为了我们四个吗?” 田七也生气地拍了一下大牛的后背说:“大牛哥你这话说的,像是风凉话啊!过绳索的时候,脚下凶险万分,就属你叫的声音最大,赖天宁一心为了救你命,他哪顾得为自己留一手干石灰?” 疯子老汉也怒目相向说:“这娃儿,你大哥还不是为了我们?死亡面前,人心都是自私的,他能舍弃最后的救命稻草,这种精神和抱负,我活了大半辈子都觉得汗颜啊,汗颜我为何不抢着最后一个过绳索!” 大牛只不过一时逞口舌之力,或许跟我逗闷子习惯了,这才说了几句惹众怒的话,他脸色发红说:“我道歉行吗?我说错话了行吗?但我有了救赖天宁的办法了!” 田七等人本以为大牛就是做做样子、道道歉罢了,没想到语出惊人地说有一个救人的法子。三个人纷纷催促着大牛说什么办法。 几个人的争执我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想着法子如何爬过绳索,时间相当紧迫,最可怕的是鬼斗鱼,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咬断绳索,幸亏绳索很粗,否则早被它们咬断了,即使这样,恐怕撑不住多久了。 大牛说有办法,我心里当然高兴,忍不住向他看去。 大牛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绳子,虽然没有挂在河面上的绳子粗,但肯定很结实。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想用这根绳子来救我? 我心里顿时凄然伤感,如果大牛真是这样想的,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办法。水螅水母庞大的身躯一旦漂浮水面,大牛那根绳子挂得再高也没用,它十几根触须手臂,可以轻松把绳子弄断,甚至把人弄死。 我叹息一声,然后向对面的大牛喊道:“大牛算了吧,何必为了我再搭上你一条命?实在不行,你们四个寻找石龙珠吧,我——我就在这边等你们吧。” 大牛蹲下身子,用刀子沿着绳索剖开一条缝隙,将炸药里面的黑火药散在里面,十几米的绳索,够他忙活半天了。 疯子老汉说:“傻孩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四个即使活着回来,也不会沿着这条路走得,天洞已毁,你守这里只能等死一途。我觉得大牛的法子不错,你等一等,我们救你过来。” 大牛做的事情,我已经看明白了,心里一热,这小子平时傻呵呵的,很关键时候竟然想到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点子。 我抽出腰间的长刀,对付河面的水螅水母,这恐怕是近身搏斗最理想的武器,至于鬼斗鱼,我想燃烧的绳索应该能暂时遏制住它们。 大牛将改装好的绳索盘起来,一头系上老虎爪,对我大声喊道:“老大,将这根绳索固定在另一根下面,离着河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你自己把握火候吧。” 我说:“行!你那头就别固定了,你能灵活调节绳子的高度。” 大牛说:“明白!” 我固定好绳索,在抓住头顶绳索的同时,将脚下的火药绳索点燃,黑火药燃烧的速度很快,我必须玩命地追赶,否则依然难以逃脱危险。 见我人开始攀绳子渡河,鬼斗鱼像是雨点般跳起来,我只能挥舞着长刀,刚开始还能密不透风,但我单手举刀力不从心,渐渐地露出很多破绽。 幸亏此时黑火药绳索烧过来,刺刺冒烟火星子,同时产生一股烟雾。鬼斗鱼猝不及防,被烧死了不少,它们视力很弱,加上浓烟的遮盖,顿时失去了我的影子。 我心里一喜,借机拼命地往前攀行。 哗啦一声水响,巨型水螅水母漂浮出了水面。 大牛、田七、海爷和疯子老汉没想到这家伙冒出来这么快,忍不住惊叫起来。 我心寒了,它之前故意躲在水下,让我们以为它没有恢复体力,实际上就在以逸待劳地等我自投罗网。 田七见我被水螅水母挡住去路,忍不住尖叫道:“往回跑吧!” 我一脸苦笑,心想,往回跑?我已经到了河中央,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水螅水母的触须几乎能覆盖整个河面,我无论怎么逃,也逃不出它的手掌心,更何况它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又怎么能让我轻易逃脱? 我心一横,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刀,这是我唯一的希望,虽然很渺茫,但至少我还能抵抗。我张口咬住刀口,倒腾着双手向前而去。 大家哑然失声,深深地被我的亡命精神惊呆了。水螅水母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我一个人一把刀,又是悬在半空无处受力,结果可想而知! 田七当时就泪崩了,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泣,她不敢看我惨死的样子。 海爷怒吼一声说:“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水螅水母不杀人了吗?我们总得为赖天宁做点什么吧?” 大牛举起河边的石头说:“拿石头砸它,哪怕分散它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此时的水螅水母已经疯狂了,将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漫天飞舞的触须几乎将我笼罩。 我气势上不能输,单刀指向它骂道:“来啊!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听说水母馅的饺子很美味呀,就是不知道抛掉水分,你能包多少个饺子!” 大牛馋涎欲滴水母馅饺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擦了一把嘴角的含拉子,喊道:“老大这时候先别想什么水母馅饺子了,先剁死它再说!” 水螅水母同时甩过来两条触须,一条卷上我的绳子,一条缠上我的脖子。 我额头冒起了冷汗,狗娘养的,这东西够精明的,我要是专心对付咬上绳索的,我就会被另一条缠住脖子,对付脖子上的,绳索就会被触须顶端的牙齿咬断,我无论怎么对付都是死路一条。 田七再次发出惊呼,声音里面流露着声声的绝望,她本不想看着我死去的,但她就舍不得见我最后一面,几番挣扎后,依然选择了陪我最后一程。 我抓住绳索,突然来了个单杠玩耍,嗖的一下道理在绳索之上,缠上我脖子的那条触须走空了,我迅速单手撑住身体,单刀飞向咬上绳索的触须,噗的一声切rou声,河面的水螅水母发出“刺刺”的声音,又快又急,大该疼得不行了。 两条触须像是收回去的弹簧般射了回去。 我倒立的身体哗啦一下恢复了原先的姿势,看似惊险,实际上有惊无险。 这招是我体力的极限,若不是生死存亡关头,我还真不见得施展地如此完美。要知道上学玩单杠,这一招单手倒立,我可是练了很久,虽然有一两次成功了,但成功率极低,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