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直道
这大日头的,人再咋的高兴也顶不住晒。 桂长生摸遍了这一片的河蚌,才歇了下来,动手帮衬的将河蚌给拿回去,一来一回的人也折腾累了。 胖婶陪着杨氏唠了好一会一直没有回自个屋里去的意思,她瞧着那一桶桶从河道里边弄回来的物什也稀奇的很,想着问道问道是个啥玩意。 等河蚌都弄回来,桂长生累的浑身乏力,坐在堂屋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三郎几个总算是搬完了,干脆的坐在地上也不愿起身。 “长生啊,你这是弄的啥回来,婶子瞧了好一会也没瞧出个名堂。”胖婶先前还担心着这桂长生瞧见她,又得是吵起来呢,可等了好一会子,也没见着桂长生给个啥脸色给她瞧,这才好声好气的问道。 桂长生瞧了胖婶一眼,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意,打肿的脸被汗水一沾上,那可真是疼的很,听了胖婶的问话,道。“这些可都是吃食,是河蚌。” “河蚌是啥?”不止是胖婶,就连杨氏和三郎他们也没听着过这说道,一听这是吃食,几个人更是惊讶不已。 “长生,你说那些像石块的玩意是吃食?”胖婶朝木桶里边看了一眼。“俺是瞧了老半天了也没瞧着是个能吃的玩意。” “三郎,去拿刀来。”三郎点了点头,站起身去厨房拿来了菜刀递给桂长生,桂长生出去外边拿来了一把茅草,将木桶里边沾满淤泥的河蚌擦拭了一番,这才见着了河蚌的真面目。 “这般一瞧还真不是石块。”胖婶这般一说,赶紧凑了过去,就连三郎、四妮和五郎也都干巴巴的凑近了瞧着。 桂长生笑了笑。“四妮,去厨房拿个碗过来,五郎去外边再扯些茅草将河蚌上边的泥给擦擦。” “唉。”两人高兴的应道一声,各自去忙活。 桂长生这才拿菜刀从河蚌口切开,刚一切开,里边便流出了一些许水,而里边并没有淤泥,而是河蚌rou。 瞧着这玩意,胖婶脸上惊讶的表情显而易见,连忙道。“长生长生,这玩意咋吃?” “炒着吃,煮着吃都成。”对于吃不上rou的地方,河蚌rou也算是开荤了,河蚌不是海鲜,引起过敏的现象比较少,但是,到底是河道里边的东西,不能经常吃,少吃香多吃伤。 即使是为了活命,也不能一个劲的糟蹋自个的身体。 “嫂子,这河蚌吃起来啥滋味呢?”四妮拿来了碗,瞧着桂长生将生蚌rou从壳上剃下来放进碗里,瞧着那小脸笑起来的模样,桂长生心里也高兴,道。“像吃rou般。” “真的呢?” “那是当然,嫂子还骗了你不成。”虽然杨家村那边有座山,以往日子好过活那会子,打猎的人也不少吧,更何况她是个女人,上山打猎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 听了这话,大伙忍不住动了动喉咙,桂长生瞧着胖婶那个劲,道。“婶子,若是想吃的,俺们这多的很,等整弄出忙活成吃食了你吃吃,觉得好吃的,你拿些回去弄。” “唉,成。”胖婶听了这话,也帮衬着动手,将木桶里边的河蚌拿出来擦干净淤泥。 杨氏双眼瞧不见,自是不晓得桂长生说道的河蚌是啥样儿,不过,听着这忙活劲儿,该是个好玩意。 “长生这回从娘家回来倒是变了呢,往回瞧着俺,都是不对付的很,哪能像现下这般处着。”胖婶是个直道的,心里有啥说啥,憋是憋不住。 桂长生也只能讪笑着应道。“往回不该,这人脑袋瓜子糊涂,好在也想透彻了,人啊,总不该都是那么过活着。”在现代享受安逸之前,也是靠着心里的那点想法一步步过来的,即使是到了自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还是她,这是永远都没法改变的事实。 “那倒是,现下你心思好了,也顾着三郎他们几个,这大郎爹和大郎都去了,若是知晓的也该安心了。”胖婶说完这话,连忙拍了拍自个的嘴。“瞧俺,哪壶不开提哪壶。” 瞧着胖婶自个拍自个拍了一嘴的淤泥,桂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婶子,你可得悠着点,手上都是淤泥。” 被桂长生这般一笑,胖婶不但不恼,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茅草房的笑声洋溢,炎热的天儿也凉爽了不少。 杨氏瞧不见,但也掩饰不了这会子心里的高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意,她杨家总不该一直的挨着那般苦日子过活,现儿大媳妇心思好了,往后也就好了。 “四妮,屋里的野菜吃完了没?”桂长生用水将河蚌rou洗干净,又让五郎去将灶头里边的活给生起来。 “还没呢,今儿响午用了一半,还有整干净切好搁在碗里头放着。” “成。”桂长生往锅里添了水,又去拿了梁子面出来,在厨房里边找一遍,这才发觉少了啥。“俺们屋里的盐都给用完了?” 从外边抱着柴禾进来的三郎点了点头。“个把月前就没盐了,现儿盐贵实的很,俺们也买不上。” 听了这话,桂长生擦了擦脸上的汗意,没盐可不成,即使好些吃食都用不着盐,可有些物什没盐不成,勾不出味。 胖婶听着这话,连忙道。“俺屋里有,俺这就去拿些过来。” “唉,那就多谢婶子了。” “多谢啥,俺还等着吃这河蚌rou呢!”胖婶说完,晃着胖墩的身子回去自个屋里拿盐去了。 瞧着胖婶那样,桂长生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不得不说,古代人的淳朴让人心里充满了暖意,说起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人都是一样的吧,有好有坏,遇到好的人自然就好,遇到不好的人也难免心里作难罢了。 “嫂子,你咋知晓这河蚌能吃呢?”四妮总觉得自家嫂子不一样了,不但对他们好了,还知晓吃食的事儿。 被这般一问,三郎和五郎均是抬头瞧向了桂长生,也是想听道她说道一番,四妮觉着的,三郎和五郎自然也是这般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