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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朝思暮想

    “二姑娘连句谢的话都没有,要是大姑娘说出来听听,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要哭着闹着来求大姑娘,我看二夫人再这样气焰嚣张不!”

    菖蒲也气得不轻:“大姑娘,你怎么就能够忍得住!”

    白棠以前还会气得不行,如今大概知道这些都什么人了。

    压根就没指望着白芍会谢她,要是白芍能改过性子来,和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没什么区别。

    看看方氏,再看看看白芍。

    只能有一句话来概括:上梁不正下梁歪。

    “早知道这样,让鲍婆子把事情往老夫人那里一捅,看她们母女两个的脸往哪里放!”

    白棠拍拍菖蒲的手,这是真心为她着急的,她都记在心上。

    “然后呢,你觉得老夫人会怎么处置?”

    菖蒲脸孔涨得红彤彤的:“把二姑娘关起来,好好反省。”

    “再然后呢?”

    薛婆婆到底年纪大,经验丰富些:“大姑娘的话不错,老夫人也不能把二姑娘如何,这种事情传出去,对白家的名声不好听。”

    到时候,还牵连了无辜的其他姐妹。

    还有个麻烦的,事情闹大了,横竖脱不开和阿澈有关系。

    要是白家觉得,二姑娘这样朝思暮想一个人,不如直接塞到陵王身边去,哪怕做妾也是好的。

    哪怕有一点儿的可能,白棠也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大姑娘,那个鲍婆子怎么处置?”

    “薛婆婆看着办,威胁她两句,放了就是。”

    白棠想太太平平把二叔一家送走,送出一千多里外去,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耳根子都清静了。

    盼着二叔在宫里头越混越好,官职大了,以后都乐不思蜀,别惦记这边了。

    对于这些,白棠倒是和三叔快一条心了。

    二叔一家实在太吵,太糟心。

    三婶婶凌氏,至少在老夫人面前还装模作样,不至于大家都撕破了脸皮。

    “菖蒲,你说,二婶婶用鸡血泼了我的衣服以后,我还能指望她什么?”

    菖蒲叹口气,算是彻底明白了。

    大姑娘是想息事宁人,不想让老夫人为难。

    “老夫人知道大姑娘的心思,都记在心里头呢。”

    薛婆婆将鲍婆子直接给打发了,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她在这个院子里,年纪最大,也是个火爆脾气,有时候也是真佩服大姑娘。

    明明别人看重的,她可以一笑而过。

    这也是天生的本事,她往回十几年想了想,早死的大倌儿也是这个性子。

    她将大倌儿从个娃娃照顾大的,粉雕玉琢的孩子,从来没同谁生过气,都说大倌儿的脾气太好。

    一直到他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与父母反目,到后来,再见时,已经疯了。

    薛婆婆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些都是为什么。

    等见到白棠回来,她心里头其实很矛盾,一半是见着大倌儿的骨血,应该是欢喜的,但是想到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间接的害死了大倌儿,她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结果,白棠给她的惊喜不止是一点点。

    这样伶俐的孩子,如果是像她的生母。

    那么,大倌儿舍下身边的所有,跟着一走三年,连命都送了,也不能算是傻子了。

    白棠留意到薛婆婆的目光,不闪不避,站在那里,任由薛婆婆看个够。

    “婆婆想到我亲爹了?”

    “大姑娘,应该称做父亲。”

    白棠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婆婆,要教的规矩在及笄礼之前都学好了,如今没有人要看着这些,你让我随心点。”

    薛婆婆想板脸都板不起来:“好,好,不说这些,免得大姑娘觉着年纪大了嘴碎,不讨人喜欢。”

    “婆婆,我不记得亲爹的事情,你同我说说?”

    薛婆婆很有耐心,挑着大倌儿小时候的事情,同她说了不少。

    白棠听得很仔细,有时候还插嘴问几句,薛婆婆越说越带劲,才发现自己的记性很好,那都是多久以前的小事,居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真的是得了疯病?”

    白棠轻声问道,薛婆婆口中那个儒雅博学的大倌儿,就算是爱妻生女儿难产死了,毕竟还有个小的,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疯了。

    疯了就代表什么都不记得,不认识任何人,不知道任何事。

    他真爱妻子,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是,是得了疯病,连老夫人都不认识。”

    薛婆婆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连带着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认识,她偷偷的跑去后院,整晚整晚的和他说话,一点用都没有。

    隔着一道门,薛婆婆只能听到大倌儿的呼吸声,那么急,那么促,完全是陌生的。

    就像是同一个壳子,里面完全换了一个人。

    她还是不忍心,还是每天晚上都去。

    这些事情,多久没人提起了,一说起来,撕心裂肺的。

    如果连她都不想说,那么大姑娘就更加不知道了。

    “还好,回来就熬了几个月,就走了。”

    早些走,少受点罪。

    白棠轻轻叹口气道:“白家世代相传的医术都不能治好他吗?”

    “一碗一碗的药煎了送进去,被打翻的,泼掉的,剩下的灌下去,一点用处都没有。”

    白棠见薛婆婆整个人都抖个不停,知道是不能问下去了。

    尽管,她想知道的再多些,但是这样子问一个老人家,她于心不忍。

    “这都是命,都是命。”

    薛婆婆用帕子将眼睛一挡,呜咽着说道。

    白棠反过来又安慰了几句,想着把话题扯开。

    “二叔一家子该启程了吧。”

    薛婆婆没好气的啐了一口道:“灶房那边大鱼大rou的都给送过去了,吃撑了才走的,都快要出城门了。”

    她觉得大姑娘有一句话没错,走了才好,走了清静。

    “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麦冬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一路扯着嗓子喊。

    薛婆婆将她一拦:“说多少次了,走路要轻,说话要低,大姑娘好好的在屋里,哪里就不好了!”

    麦冬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姑娘,二爷一家子又回来了,又坐车回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白棠吃了一惊,好不容易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