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都记在心中
白棠又多走两步,灶房里走出一个老人家,满头银发,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姐儿,饭菜都准备好了。” “古婆婆,你回来的时候,我一点没听见声。” “我来了两天,王爷到了快晌午,才说你们要回来住,我急急忙忙去买了些食材回来,生怕时间不够,饿坏大姐儿总是不好。” 白棠对老人家也不能发脾气,对方又是这样客套。 “大姐儿,直接开饭吧,我和香菜端菜去摆桌。” 古婆婆是个有主见的人,一句话都安排好了,白棠被麦冬簇拥着往饭厅那边去。 “大姐儿,我怎么想到,原先我们院子里头的那一个?” “厉害的老人家,其实都差不多。” 阿澈既然选了这个人,肯定是觉得合适这里的。 白棠不说别的,等到饭菜摆下,她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一下子对古婆婆的戒心统统解除,这菜做的真好吃。 “王爷说大姐儿也是个行家,不拿手的千万别拿出来。” “哪里的事儿,我做的都是些乡下的家常菜,跟着混个手罢了。” 白棠将每道菜都尝过,想起阿澈的那句话,这样一个人,想必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古婆婆这把年纪,应该已经不用出来做事了。” “王爷一直很照顾我,本来是让我歇着,可我听着说这里缺少人手,一般的人,王爷又信不过,所以求着他让我过来了。” 白棠是多伶俐的人,一听这话,知道古婆婆是有些来历的。 “大姐儿不用猜,我是王爷的乳母,不过老家正好也在荀陵郡。” 白棠一下子都明白了,她是挺喜欢古婆婆做的菜,不过阿澈的乳母,等于是长辈,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任性,留一个老人家来使唤、 她边喝汤,边想通透了,等阿澈来了,就请送古婆婆回去。 这个新院子,摆设的好,地方又大,她们三个人还能照顾不过来? 以前在白家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忙乱。 古婆婆一见她的神情,又开口了:“大姐儿,我是自己想来的,王爷可没有逼迫着我过来。” 白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古婆婆想必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趁着这个机会过来看看她,等看完了,也该请送走。 这些话,当面都不用说了,免得伤了老人家的心。 白棠吃过饭,洗了澡,还留了一间屋子,用来洗头洗澡,四面的墙,贴着热灶,全部烧起来,就算大冬天在里面,都不会觉得冷。 她等着晾干头发,将卢jiejie送的那一整套取出来,拿在手里熟悉熟悉。 “大姐儿,你说古婆婆这人?” 白棠没有看身后的麦冬,麦冬都能够察觉,更何况是她。 “她应该只是过来看看我。” “看看你?” “看看是怎么样的狐媚子才能勾得着陵王大人。” “大姐儿,哪里有你这样编派自己的。” “等看清楚了,她不会长留的。” “那王爷肯定也知道她的用意。” “知道是知道,毕竟也是乳母,如果感情好的话,他很难推辞,不如等着对方先说要离开的话。” 香菜倒了水进来:“我也说,这位婆婆的年纪大了些,以前薛婆婆在的时候,我们谁也不好差使老人家帮忙做事,这一位恐怕也是这待遇了。” “大姐儿,王爷几时会来?” “说不准。”白棠边答着话,手底下可一点没停着,针尖一转,落在她平日练习的皮筒上,单单挑起一丝油皮,那三分针尖已经尽数都没了进去。 香菜起先还没留心,等白棠手中的三十二根银针,都插入精准的xue位,她有些发呆。 她知道白棠没有武功,但是下针的手法实在太快,如果这双手是用来研习暗器的话,又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去。 以前,她听另几个人说起,白棠能够一针将阿陆扎倒的故事。 她只以为是个夸大的笑话,跟着笑两声,心说怎么可能,没武功的人,怎么能够扎倒有武功的,何况阿陆的武功还这么好。 如今,眼见为实,她算是真正服帖了。 “古婆婆睡在哪里?” “她是王爷请来的,不算是丫环下人,我也不好安排,就让睡在隔壁院子的客房了。” 白棠听了麦冬的话,笑着用手指向香菜。 “她还是王爷请来的,不如让她也去睡客房。” 香菜差点没跳起来:“大姐儿,我不是王爷请来的,我以后就是你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麦冬也急了:“这话本来该是我对大姐儿说的,你怎么又给抢先了。” 白棠的耳朵被两个人叽叽喳喳够了,索性都给轰出去,耳朵清净,才能定心。 她按着本来算好的筋脉,一路施针,做个尝试。 想到哪里不对的,赶紧先用纸笔记录下来,没有万全的把握,她真的不敢下这个手。 她认真钻研医术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再一抬头的时候,月牙已经走到偏东,少说也是三个时辰以后了。 外面静悄悄的,跟在她身边时间长些,都知道,她晚上爱想事,还不喜欢被旁人打扰,那两个应该自己先睡下了。 她的主屋外面,有个小隔间,适合另外睡一个守夜的人。 特别是,她的屋里没有第二个在场的时候。 白棠悄悄走出去,果然瞧着香菜窝在小榻上头,睡得真香。 她再退回去,屋中有了流淌的风,白棠一个回头,见着苏子澈玉树临风的站在窗台前,沉默的看着她。 “你又不走正门。” “习惯了,生怕你已经睡下了,要是见着屋子里都好梦,我就回去。” “你留下一半的话,吊着我的心,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苏子澈这才笑笑,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皮筒,还有她的手札。 “一晚上都在钻研这些?” 白棠过去将手札合起来:“我怕时间赶不及。” “不会的。”苏子澈的笑容异常温柔,“我走的时候,你躲在屋子里头生闷气。” 她以为他没有察觉到的,原来,他什么都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