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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一辈子都哄

    “棠棠,你必须休息,立刻去。”

    苏子澈第一次头大身边没带个丫环,总不能让他的侍卫来服侍,所以还是亲力亲为算了。

    “不,我要等在这里看应氏的反应。”

    “你做得已经够多。”

    苏子澈不容她再坚持,将人直接打横抱走。

    白棠把脸熟门熟路往他怀里一埋,应该是听到应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

    人心都是rou做的。

    她就不信邪,碧逑国的人,哪怕是jian细,也长了一颗活蹦乱跳的心。

    见着和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肝脑涂地的死了,还会无动于衷。

    她知道自己下手有些狠了,但是一点没有后悔。

    要后悔的人,应该是做了坏事,不能回头的应氏,而不是她。

    白旗河身上的乌香毒瘾,也是应氏带给他的。

    那么从她喂食给白旗河那一刻起,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知道会有最终的一天。

    白棠不过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尸体,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她同样看了白旗河的尸体,那是与她有血亲关系的亲人,难道她就不难过了,所以罪魁祸首应该遭罪,而不是只有她独自面对这些。

    “阿澈,我不会想睡的。”

    才见到熟悉的人,用这样惨烈的法子死在自己面前,任凭是谁,都不会睡得着。

    因为,会害怕做噩梦。

    苏子澈却将她在另一间干净厢房的软榻上,小心翼翼的放下来。

    “可以睡的。”

    掌心捂住了她的双眼,白棠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阿澈,我是不是够狠毒?”

    “和那些jian细来比,你和没蘸墨的宣纸一样干净。”

    “你又拿好听的话来哄我。”

    “你还用得着我哄吗?”

    “怎么不需要,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说来真奇怪,每一次,阿澈都能用最干净利落的法子,打消走白棠心口的阴影。

    真是个厉害的男人。

    也不看看是谁中意的对象。

    白棠心尖上挂着点小小的沾沾自喜。

    “会哄的,一直哄,一辈子都哄着。”

    苏子澈的声音格外柔软,白棠还想继续听好听的,突然没声了。

    她才要支起上半身,肩膀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

    然后,嘴唇上一暖,两人唇齿相依,他慢慢安抚,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白棠柔顺异常,只等着他的引导,让他熟练的分开唇瓣,舌尖钻过牙齿中间,找到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品,轻轻绕,时不时还逗弄一下。

    明明他的动作很轻巧,白棠的呼吸却渐渐加重。

    这个吻旖旎而温柔,他的心意,通过这个吻,尽数传达到她的心底,心底最深的地方。

    等苏子澈将手都松开,白棠平躺着,细细喘息,还舍不得将双眼睁开。

    他低头看她,睫毛颤动,好似停着一双抖翅膀的蝴蝶,叫人愈发心生怜爱。

    “棠棠,你做得很好很好,真是我的真心话,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

    在宫中长大的苏子澈,过早看穿了众人的心思。

    如果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他又怎么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在意的人。

    “你不责怪我行为过激?”

    “一点也没有,如果抓不住应氏,受灾遭殃的人会更多。”

    碧逑国主的心思何其狡猾毒辣,用乌香一步一步把大顺国人,从身体到心灵都腐蚀到千穿百孔的,他们就有了机会。

    “我替那些人要感谢你。”

    白棠睁开眼,脸颊有一抹可疑的粉晕。

    “感谢谈不上,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闭上眼。”

    “你也应该休息的。”

    “我看着你,我守着你。”

    白棠听完这一句话,没有再坚持。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相互谦让之上,不如她先休息好了。

    “别离开我。”

    尽管知道厢房周围都有他的人在把守,白棠还是不愿意独自留在屋中。

    “好,不离开。”

    苏子澈找了张椅子,就在她的床头坐下来。

    很正经的把一只手交给她:“拉着。”

    白棠抿着嘴偷偷笑,赶紧抓住他修长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边。

    还真是有默契,苏子澈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就是想要她这么做。

    结果,都不用详细说明,她都分毫不差的做好了。

    白棠没有真的睡着,这个档口,能睡得着才怪。

    她闭目养神,把刚才心口的那股子戾气,完完全全的消融掉。

    等到悬着的地方,忽然一个轻松,她真正明白了阿澈的用意。

    要是她以毒攻毒对待应氏以后,没有这一场小歇,那么戾气就会沉淀在体内,无法消除。

    这种怨毒的戾气,对身体的摧残绝对破坏力巨大。

    她学医,懂得精气神之说,戾气能够及时排解,对身体才好。

    苏子澈见着她的脸色逐渐恢复到常态,睫毛也不是颤动的十分厉害,随着她的心境,各种表象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看得习惯,看得舒服的样子。

    等白棠的双眼再次打开,在一如既往清澈如水的眸光中,苏子澈看到了自己清洗的倒影。

    知道白棠领会到了他的用意,而且做得比他想得更好。

    难怪都说她得悟性极高,否则那些学医数十载的人,为什么比不上她?

    有时候,天赋也是一种叫人嫉恨的东西。

    白家的几个长辈,对白棠能够这么快就碰触到白家医术最精华的奥义,一定是又惊又喜。

    或者说,有人惊,有人喜。

    赶走白棠的是他们,想要把人重新请回去的,也是同一拨人。

    想想也是够了,苏子澈对此事抱旁观者态度,任由白棠自己做下决定。

    如果她想回去,他自然会得推波助澜,帮她一把。

    如果她就此陌路,那么他也会将那些纠缠不信的视线斩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白棠坐起身,还没舍得松开他的手。

    “阿澈,你说应氏都招了吗?”

    “还惦记着这些呢。”

    “忙了这些天,就等着这条大鱼落网,怎么也要多牵记会儿的。”

    “嗯,的确算是一条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