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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计

    第一百四十九章心计

    夜悄悄的深了,‘激’情过后的小两口已是歇罢疲惫,也终于都各自冷静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明天设伏有些早吧?”

    皇甫惜歌是怕揪出六郎后,到大满月那天也处置不清楚,什么将六郎扯到族里去闹得人尽皆知之类的到底是气话,萧家的家事最好还是关‘门’处置,除非……有谁一味偏袒他的,‘逼’她非得挣个鱼死网破不行。。。可就算要挣,又何必将禹哥儿的大满月闹得‘乱’糟糟?

    萧孟朗虽然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自己兄弟六郎,可也知道这人绝不会离萧家各房左右。‘rou’烂在锅里,荣辱都是萧家的,赶在禹哥儿大满月时将脏污烂糟提拉起来给众多外人观瞧,这事儿无论如何说不过去。总有人说关‘门’打狗,这话又何止指得是怕狗跑掉。谁人心狠手辣时愿意叫外人围观?

    小两口达成这个共识后,明间里的大钟已是敲过十二响。身体与心里的双重疲惫复又涌来,未几已是双双沉沉睡去。等皇甫惜歌再次睁开眼,是被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的,身旁的三郎已穿好衣裳立在‘床’旁,低声唤流苏进来伺候了。

    这一世每到夏季,便是萧孟朗最难熬的季节,尤其是清晨跑步,任凭满头满脸的汗水肆意流淌,长衣长‘裤’也是不能下身的。几年前他也想‘弄’个半袖短‘裤’穿穿,可内院里住着的都是‘女’眷,下人们又不是丫头便是媳‘妇’婆子……还是去年此时在郡主府的日子过得舒坦啊。

    萧孟朗一边无声叹气一边用刷牙子蘸着青盐自己洗漱,皇甫惜歌便趁机喊过流苏叫她去嘱咐吴mama,“你只和她说,昨晚商议好的事儿暂缓,待禹哥儿大满月后客人全都走了再实施。”

    稍倾吴mama便叫流苏带回了话:“……吴mama说主子这吩咐好着呢,说是请主子放心,这几日先招呼客人便好。”

    打蛇的念头确实太急切了,皇甫惜歌笑着想。就连吴mama都明白的事儿,她一个主子还要与三郎商量了半宿才觉得仓促。可谁叫这人把手伸到禹哥儿身上来了呢,当初惊闻这事儿,可是恨不得立刻将六郎与那小竹笛碎尸万段呢。

    收拾罢的皇甫惜歌到了鹤年居,何夫人已经在陪着老夫人说着话儿了。她上前分头行过礼,便又被何夫人替老夫人挽住她又拉她坐下。闲话了两句后,二夫人也来了,说是大郎与大郎媳‘妇’差人送回口信儿来,想必最晚明日头午也能到家。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微笑。看来子孙还是得放出去历练啊,俗话说得好叫做远香近臭,若是大郎两口子一直在家,还不一定闹出多少叫人头疼的事儿来,如今倒怪想的,上次回来还是过年吧,眼瞅都小半年啦。

    “大郎两口子说是还要把秀娟姨娘带回来——秀娟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叫媳‘妇’说也还是回来养着好些。”二夫人沾沾自喜道。

    何夫人不咸不淡的恭喜了二夫人两句,便依旧拉着皇甫惜歌的手说话。二夫人虽有些不快却不敢表‘露’,毕竟自家二老爷要想官运亨通还得指望眼前这两个。何况秀娟有孕无论如何是个喜事儿,三夫人已经打了主意要将庶孙带进自己院子里养着,想必出了月就得来求老夫人将那孩子记在二郎媳‘妇’名下,她到时候有样儿学样便好,还得求三郎媳‘妇’替她说话儿呢。

    稍后果不其然三夫人匆匆的来请过安便‘欲’告退,一心只惦着雅园西跨院里的庶孙,二夫人便也立起一同告辞:“媳‘妇’回去打发下人们收拾收拾安园,大郎两口子回来好直接住进去。”

    两位夫人告了退离去后,老夫人便对着她自己的妹子叹气:“瞧见没有,我们家的家规想必也没啥用处了,马上就要嫡庶不分了。”

    何夫人笑着安慰老夫人又半带调笑:“jiejie您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像您当初那般争气的媳‘妇’有几个?您嫁进来不过十来年膝下已经有了四个男丁,二郎媳‘妇’过‘门’儿小四年只生了两个姑娘,也不怪长山媳‘妇’着急呢。”

    “我倒是想要个姑娘,怎么当初就是生不出来?”老夫人也笑。什么她当初太过彪悍也好,老太爷太过厚道也好,还真不是老太爷不纳妾最主要的理由,妹子这是说对了,还得是肚皮争气啊。

    皇甫惜歌倒是真不大在意三夫人这个嫡庶不分,毕竟表面上看来与她们大房无关。何况老夫人都无奈了,她还好意思拿着萧家家规说事儿、阻止人家庶子入嫡么。

    只是三夫人是否表现得未免太急切了些?****‘奶’又不是像李秀媛那般不能再生,若是三两年后生了嫡子,却要排在个假嫡子后头做千年老2,是否太不公平?又是否会起大争端或者引发大祸事?

    于是她也不藏着掖着,只将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老夫人与何夫人闻听她这话后半晌都是沉默不语——可不是的,脱庶倒不算多难的事儿,可这长幼之分又该如何解决?这可是个大难题呢,哪个正室夫人能容忍这等事儿?就算****‘奶’认了,岂不是叫人家笑话萧府的规矩全是看样儿的?

    “好在眼下还没这么紧迫,主意慢慢想吧。”何夫人沉默过后安慰老夫人道,“实在不成便给长山媳‘妇’用上拖字诀,哪家的庶子入嫡有那么简单的?说通族里不要五年也得三载不是?”

    老夫人眼睛一亮,皇甫惜歌也微笑起来。到底是姜是老的辣,万事都有好的解决办法,单说这一个拖字,老夫人也不说成与不成,三夫人又能如何?就算她们三房分出去单过,嫡庶也不是她说了便算的,还得去族里入族谱呢。老夫人若是不点头,族里岂能听她的。

    于是老夫人便喊孙mama嘱咐小厨房传饭,又叫皇甫惜歌留下来陪她与何夫人一同用。稍倾各‘色’点心流水般上了桌,外头禀进来说是表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何夫人闻声皱了皱眉,却没逃过皇甫惜歌的眼睛。她刚到时还在纳闷,为何那表姑娘何文竹没陪何夫人一同来给老夫人请安,看这神情,课是何夫人不愿带何文竹过来?

    老夫人远在殷州,又多年没见何文竹,何夫人却是一直都住在京城,想必对那姑娘了解得更多些。否则为何明明是礼节‘性’的问安都不愿带着一同来?

    表姑娘何文竹进了屋,面‘色’还带着一抹羞红。见膳桌已经摆好,又见皇甫惜歌也端坐在桌边,她略微有些慌张屈膝道:“文竹来得不巧,打搅了姑祖母用早饭了。文竹给姑祖母请安,给三…表嫂请安。”

    老夫人之所以想将这何文竹许配给四郎,除了亲上加亲的想法儿,想必也是觉得何文竹娘家没啥负累——爹死娘嫁人,又无亲兄弟姐妹。可四郎本就是三房的嫡次子,媳‘妇’再娶不好,岂不是这辈子也别指望岳家助力了?

    皇甫惜歌暗自摇头,这何文竹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媳****选,老夫人怕是糊涂了。亲上加亲为的是知根知底,老夫人多少年都没见过她了,应该问过何夫人才决定是否留她常住,否则亲事不成再传了出去,四郎的媳‘妇’恐怕更不好找了。

    老夫人自然也将何文竹留下一同用早饭,何文竹却说大厨房已经送过了饭,她怕那早饭‘浪’费、在兰园用罢了才来:“否则侄孙‘女’也不会来晚了。干脆侄孙‘女’伺候您用饭好了。”

    话音还没落,她已站在了老夫人身后,几乎将绿萝挤得一个趔趄。皇甫惜歌便见何夫人几不可见的又皱了皱眉,想必是认为这何文竹是随着她来萧府的,如此不懂事给她丢脸了。何况那怕‘浪’费的说辞,可是连着将何夫人都捎带了。

    皇甫惜歌见状便想着明儿还要早些来,到时候倒要瞧瞧这表姑娘是依旧在兰园用罢早饭才过来,还是早早过来伺候老夫人起居用膳。若是后者,这姑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呢,虽是人畏缩了些,心计还是有的。

    何夫人心里怒气冲天。她早起后打算过来鹤年居,东厢房便已经没了人,她还以为那丫头早早过来了,谁知竟比她晚到这许多?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惦着当初她祖父与老jiejie那句玩笑话?三郎每日早起都在内院里跑圈儿,可不只是萧府人才知道,仨亲俩好的都拿这孩子的脾‘性’儿自小儿敲打自家孩儿呢。

    文竹那丫头心气儿太高,普通人家儿瞧不上,学问稍微差些也瞧不上,若这三郎媳‘妇’但凡弱些,保不齐就叫她钻了空子……想到这儿,何夫人便看向皇甫惜歌。见她面‘色’平静又挂着些无所谓的微笑,何夫人暗暗挑起大拇指。

    见人多了便学会了识人,这种脸‘色’这种笑容,不是心里有底儿又是什么。怪不得老jiejie总是偷偷夸这孩子,说再假以时日便可以放心的将中馈之事‘交’给她打理了,又说三郎小两口儿感情好着呢,这是有家传之风啊,太后当年与先帝伉俪情深那可是满朝皆知的。

    可惜啊可惜,何夫人暗叹。当年若不是听闻这孩子一昏‘迷’便是三五个月,早就请了媒人到谨亲王府提亲了。何至于自己那大孙儿后来娶了现在这孙媳,人倒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只有那中馈之事教导到如今了,还是一问三摇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