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华锦贵人藏祸心(二)
华灯于夜静燃,洛惜颜坐在殿内。目及书页却整一个时辰也没翻过一页。 春梅在旁咬咬唇,凑到了洛惜颜的身边:“主子,您要不就睡了吧?” 洛惜颜抬头看着春梅,淡淡一笑:“我不睏。” 春梅垂眼,伸手触及了洛惜颜的肩,轻轻揉捏了起来:“主子,奴婢记得您进宫的时候就说想开了的,怎么今日又这般?当日皇上临幸别人,也没见您……” “不一样。”洛惜颜说着丢了书在旁:“我初进侯府,不知有此事,终日****却为无出而忧;进宫时,才知……太后有心扶她,思及前后形势相错,做了这个决定,我也能谅解,何况她那么爱皇上,当初便是眉眼里就藏不住的,说到底我也了然。至于选秀,这是既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这么大的一座宫殿总要住进佳人无数的。就算我一边挑,一边痛,却也不能奈何。毕竟现在我是贵妃,我要做的事是该和太后一样的,cao心的该是开枝散叶的大事。” “主子,这个奴婢知道,当日里您咽下苦楚,为选秀的事忙碌,每夜却又帐中轻叹,奴婢知道您委屈……” “委屈?这宫里谁不委屈?就是这么一个丫头不也被人委屈的欺负成那样?说到底是我自己不争气,三年无出,挂着个贵妃名却只能被人轻贱……” “主子……” “春梅,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睡不着吗?” 春梅瞧着洛惜颜那眼里的忧伤,抿了唇:“主子是不是因为觉得皇上就在自己宫里,却不在此处……” “不,我当日有心把锦衣提成大丫头,就是有借她的心思,分院的事也算我早有谋划,只是没想到弄成今日这般。但说到底,她分院,侍寝,我都是早已明知的,若是为此又有什么睡不着?” “难道主子是因为安贵人跑来说的那些话?”春梅今日在殿外,还是依稀听到了些。 洛惜颜抬了眼:“她的那些话是叫我心起波澜,可也不至于令我难睡,我难睡是因为我想到皇上这些天的神情,春梅。你伺候我三年了,在侯府还无第二人可做比,但这宫里,几个月的时间你的眼也能看清,无论是她,还是那些个佳丽,你见过有谁能令皇上动容?” “可是……”春梅似乎并不赞同:“如果真想主子您想的那样,皇上大可在知道信儿的当天就去救了锦衣,锦衣也不必受这些罪,可是皇上没去啊,奴婢就是告诉了蔡公公,也没见皇上那边有动静啊……” “你呀,没动静的话,蔡宝的人怎么会在暴室之外?没动静的话怎么会在深夜,明明都召幸了安贵人的情况下,突来我这里?皇上于我断颜三个月,三个月我哭闹,负气,伤心,他难道就不知?我被欺负成那样,他难道就丝毫不闻?说到底。我没在他的心里有过重要的位置,他一定是知道了锦衣受了大的罪,才忍不住跑到我这里,好要我出手救人,给我一个机会复起的同时,也是要我知道她在他的心里是什么位置!”洛惜颜说着眼泪便滚落,她不怕夫君辗转于绝色中,她不怕端秀将自己当作仇敌,打压自己,她怕的只有一样,她的夫君深爱着别人…… “主子,您这是何苦?您也知道他是皇上啊,身边难道能少了人?就算锦衣真的令皇上动了心,可她毕竟已非……”春梅急忙住口,看了洛惜颜一眼后才说到:“锦衣能不能得封高位还两说……” “不,她一定会封高位的!那件事恐怕对她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当时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我以为老天会给我一丝眷顾,可是今天我想了许多,当我看到安贵人在我面前忿忿的样子,在我想到她被皇上亲手抽打出殿的时候,我才知道,皇上前夜已在罚她,皇上心里已经恼了她,可为什么忽然就恼她了?” “我在外面听她自己说,皇上生气是因为知道当初她打死一个丫头……” “皇上早就知道了,他还怕是弄错来问我有这事没,我告诉他有时,他只是叹气。可是前日里却抽了她一顿,隔着三个月啊,皇上为三个月前叹一口气的事那么乱了礼数的抽她?还不是因为是她害的锦衣入了暴室!” “所以您是说,皇上对锦衣动了心?”春梅此刻已懂了主子不能释怀之因。 “对,动心,动情,看来锦衣是不会安于我这一个宫院的,她只怕做不了我的棋,而我倒成了她的嫁衣!”洛惜颜说着凄然一笑。 春梅转眼:“主子,难道您真打算和安贵人联手?她现在可是被皇上恼恨的,您可别……” “曹映秀?我怎么可能和她一路,那种人,我不屑!”洛惜颜说着铁了脸:“她当我会和她一样小肚鸡肠?就算我再不舒服也不会似她那般作恶,我洛家可没那种阴险毒辣的人,再说我洛家还有个惜玉,就算我不能有所出,她总能,洛家总有人照应着!” “可是主子,您面上还是别和她翻脸的好,毕竟人家的背后牵着太后……” “不,我必须和她翻脸,负责我再无依靠!太后那里我如何都讨不到好,不然我今次好好的怎么就被晾了。还不是太后的意思?太后终归向着她拓拔家的人,我如果再不抓紧点皇上,只怕真就被欺负的无法出声!你看看锦衣,她没别的,她就是有皇上为她动心,一个丫头不也要成主子?我此时再不觉悟些,只怕一辈子都只能成别人的嫁衣!” …… “皇上这样好吗?”锦衣一脸紧张的拽着顺帝的胳膊,好似十分担忧。 顺帝轻啄了下她的鼻子:“不过是一个小口子,没什么!”说着拿了那方白锦在手。 “不成,皇上若真要割,就割我的吧!”说着锦衣伸了手。却紧张的闭了眼。 顺帝笑着没出声,抓了一旁的小刀在手掌上划了下,殷红的血液便在白锦上滴做一团,似盛开的红梅。 此时锦衣已经睁眼,看到如此赶紧拿了旁边的帕子为顺帝捂上手,人倒一撇嘴,一搡鼻,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转,未几,便落在了顺帝的胸膛之上。 “好好的,哭什么?” “我哭我不该任性,要是昨夜没逼着你在水里要了我,今日也不必这般割手取血……”锦衣说着便是抽泣了一下。 “嗨,你啊,要是昨夜你不给我,兴许我今日来时,倒见你冷了身子了,你呀,我又没怪你,其实真要怪也是怪我自己,瞒了你许久……”顺帝说着将锦衣涌在怀里,任她赤luo的柔软在自己的胸膛上厮磨:“不哭了,不然朕要心疼的,嗯?” 锦衣听话的赶紧擦了泪,对着顺帝一笑后,便将头枕在了顺帝的胸膛上:“皇上先前与我相识算是偶然,之后与我认了兄妹,倒也算缘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一直不告诉我你是皇上呢?” 顺帝闻言眨眨眼,伸手抚摸着她柔滑的身子:“我怕告诉你了,就会看不到真情。” “看不到?”锦衣一骨碌翻起,眨巴着眼:“难道现在大哥看不到我的心我的情了吗?” “傻瓜,你,我当然看的到,你在不知我是帝王时,就已把你的身心都交付于我。一心求死,难道这我都看不到?锦衣,你听我说,其实在我不是帝王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虽是小侯爷,但我也不过希冀着能遇到一个女子,令我身心投入的去爱她,疼她,护她……” “贵妃主子真有福气,她一定被皇上您疼吧?”锦衣说着眼露一丝温和的笑,挂着点点羡慕。 顺帝微微一顿,却是一叹:“她进门的时候,是侧室的身份,我连迎亲的机会都无,天才亮,她人便被领进了府里。我一直期待着娶个心爱的女子,就算是父母定的亲,也希冀着盖头掀开的那份羞颜,可是,这些都没有,她规规矩矩的在我眼前,倒也温柔如水,娇颜似花。我和她相敬如宾,倒也算过的和美,但战事连天,我却很少有机会有她相近。一年后我父皇病逝,我心痛之余更是伤心不已。为了父皇的遗志,我征战杀场,终于得以攻下这座皇城,拥了这帝都,可是正当我意气风发,想与她在这皇宫里成就一段爱语佳话时,我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什么?” “勾心斗角的女人们……”顺帝的脸上浮现一丝厌恶,他想到了为了朝权平衡,而要他娶了表妹的娘,想到了为了阻挡表面得皇后之位,而追着他夜夜欢歌希冀能有身孕的惜颜,他甚至还忆起了那一日听见惜颜对她自己的丫鬟说,至少还有洛惜玉能进宫,洛家总算有些盼头。 这便是他身边的女人,一旦入了宫,所想不是简单的爱,却统统都成了权利与华名! “皇上……”锦衣圈住了顺帝的腰:“锦衣记得你对我说过,不要做皇帝的女人,你怕我被后宫的倾轧而湮灭,今日锦衣答你一句,锦衣不要别的,只要皇上你的爱,哪怕一辈子是个贵人都无所谓。您放心,我不争,不求,不闹,只会在这里等着,等着皇上您来好好爱我!” “锦衣!”顺帝将锦衣抱的死死地,有些激动的亲吻上她的眉眼。 “皇上,你会爱护锦衣吗?”锦衣在他的急促呼吸里问着。 “会,我会!”顺帝说着再度压上了她的身,而锦衣在他忘情的亲吻里,笑了,笑的如花灿烂…… --最近都更的比较晚,因为要带儿,只有他睡了,我才能写,亲们体谅则个!琴儿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