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意(上)
第七章心意(上) 男人,什么时候最帅? 就像是品读着哈姆雷特的读者,一千个中有一千个想法。 可在女性眼中,大多都是一个想法。 为自己的女人亲自下厨,拿起了锅勺,动起了瓢盆,做着饭菜的男人最帅。 右京,此时正是在下着厨,做着菜,可他的模样,实在是不敢令人恭维。 连山口惠子也是如此想的。 一向倾慕右京的她,此时都是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 原来虽说破旧但被她打扫的好歹算是干净整洁的厨房,在右京进了十五分钟之后,就已经变了模样。 像是家里有老鼠乱窜?不,严重的多,整齐的厨房摆设,在短短的一刻钟内,便犹如被猪拱过一般,凌乱不堪。 整个厨房,此时飘荡着热气,但却并非是食物的香。 地上,几根零落的烂鸡毛,尚未凝固的血迹,似乎昭示着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一场惨痛的血案。 狭窄的灶台上,原本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现如今早已东歪西斜。最让惠子揪心的,是那柄躺在了灶台上有着淋淋血迹的菜刀。 缺了个口的木桶旁,右京正弯腰摆弄着,鲜血淋淋的无头老母鸡。 木桶正在向外冒着滚滚热气,将此情此景衬托的竟然有些像是在做梦。 可不正是做梦嘛!惠子看着此时的右京有些头疼。 平日里淡雅脱尘的右京,此刻却挽起了袖子,将那老母鸡在母桶里烫着,拔毛。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手上零散着地黏着一些鸡毛,残着些血,亦或是注意到了却也毫不在意,因为他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在那木桶中散出的热气中,他笑得有些灿烂。 惠子看着从未见过的右京,低着头耐心无比地拔着一根根的母鸡毛,看着这样认真的右京,忽然笑了。 许是水的热气冷了?为何她的笑有些凉 惠子挽起了袖子,上前准备替右京接过这活,却被右京忽然转头的凌厉眼神吓到了。 “你要干什么?”右京警觉地问道,像是护食的犬。 惠子连忙摆手道:“我就是准备帮你干,不干什么,你去休息吧。” 右京重重地摇头,像是个孩子,转过身去,一声不吭地继续一根根地仔细拔着。 惠子没有办法,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右京。 只是他能做好吗? 良久,右京终于是咧嘴笑了起来,高举着无毛的老母鸡,像是个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将军。 只是,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离桐圭前来,时间不多了。 右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手上的动作显然加快了起来。 只是速度快了,出错还会远吗? 砰砰,接连的几声,这个家本就为数不多的碗就在地上盛开了几朵灿烂的花。 举着鸡的右京,站在这些花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有句话怎么说的,鹤立鸡群?不对,鸡在右京手上呢。 惠子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头:“好,右京先生,那我不动手,我来说您来做总行了吧。”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上一秒还在混乱中盘旋的右京忽然见到了希望,不禁向着惠子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但此刻的惠子却没有理会右京的目光,像是自语般的说了起来。 “先把摔碎的碗收拾干净。” “快,把鸡切成块,然后放在锅里,加上水和盐,再加佐料调味中火熬制两个小时。” “快,把菜洗了,然后切碎,放在锅里炒。” “你倒是快点啊,右京先生,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 不停发号施令的惠子,在右京家帮工数年后,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指挥右京的快感。 看着在自己指挥下忙碌的右京,惠子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嘴角就微微上扬了起来。 咚咚。 “嗯?” 右京和惠子二人同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 但当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在这间破旧的木屋内响起的时候,忙碌着的右京,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这身打扮,像是求助一般的看向了惠子。 惠子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厨房,带上了那一扇开动时吱吱呀呀的门。 吱吱,吱吱。 ...... 木屋外的桐圭,轻声敲着门。 依旧是一袭粉红和服的桐圭,许是第一次去到男子家中,白嫩的脸蛋上满是羞意,不停地向着四处张望着,有些害怕别人看到。 “怎么还不来?”有些焦急的桐圭嘟囔起了嘴,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加快,依旧是轻轻地敲着右京家的门。 哐当。 门终于被打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探出了头来。 “嗯?”桐圭呆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右京家中竟然有一个女人。 她嘟起的嘴立刻恢复,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请问,您是?”探出了头的女人的开口,打断了桐圭的神游。 “那个,请问这里是右京家吗?”桐圭浅笑,优雅开口。 只是她是忘了对右京的敬称还是什么? 惠子就算再蠢,此时也知道,面前站着的,正是她倾慕的右京所倾心之人。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扫视桐圭,这有些无理。 可谁在乎呢? 桐圭笑着看着同样扫视了一遍这个妙龄女子,从她的神态桐圭自然可以感受到,她对这个木屋,右京的家很熟悉。 而这样的一个女子,右京竟然从不曾对自己说过。 桐圭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只是眼神中有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的情绪正在蔓延。 惠子也是如此。 二人的目光,终于对上,有些奇怪。 桐圭笑得很灿烂,但却紧紧地盯着惠子,惠子忽的觉得桐圭的眼睛很好看,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与这样好看的眼睛对峙着,她却有些难受,眼神有些飘忽,有些闪躲。 于是二人就这样的奇怪对峙着。 门外,门内,像是两个世界。 一道门槛,似是一个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