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现实的现实
第二百三十九章现实的现实 萧瑟的风,吹起了满地的尘,在这人山人海的寂静长街上。 这长街的末端,有一座老旧到似乎被这个尘世遗忘了的木屋。 原先的近江百姓,走到这座小木屋前,总是会露出艳羡的目光,毕竟这座木屋的主人,是那个与小田家有了婚约的男人,还是那个近江女子们钟爱的男人。 但现在,物是人非。 那一夜的事,早已在近江这个并不大的土地上传开了。 就算是还穿着开档破裤的娃娃,走到这老旧的不行的木屋前,都会指着这木屋哈哈大笑,有过分的,甚至还要望着屋子里扔几块石头。 这时,这些娃娃的父母,总会急忙将他们的孩子拉开,但在拽开孩子的同时,他们的眼中,也有着同孩子一般的眼神。 这间屋子里住的,是一个刹鬼。 近江的人,对刹鬼这一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似乎早已占领了扶桑这片土地的刹鬼们,对这些长久生活在扶桑,不曾踏出过的百姓来说,那些刹鬼,就像是一个传说,一个极为遥远的传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是很多人的态度,也是整个近江的态度。 既然刹鬼们似乎遗忘了近江这片土地,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触这个霉头,自讨没趣。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刹鬼究竟是什么,但想来一定是极为可怕的东西,所以在那一夜的故事传开之后,即便是这些人看向右京时,都有些不对劲,但他们却很统一的没有去招惹右京。 只是每个人在接近这间木屋时,总是有着各式的心思。 ...... 右京坐在窗前,看着下方长街上走过的人们。 这有些寒心。 他有些心寒。 百姓的态度,他自然不在乎。 只是,对于桐圭的表现,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俗话说,人妖有别,仙凡有殊。 右京不是妖,更不是仙,他是刹鬼,虽然有常人的情感和意识,但他吃人。 只此一点,便已然决定了一切。 只此一点,便已足够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不善,都带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感觉,便已足够,桐圭对他的态度,都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右京不是圣人,更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他却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有轻微精神洁癖的人,他能够容忍很多东西,但他却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时,有着微妙的态度。 那一夜,他新婚。 他便尝到了这世间最为难熬一种心情。 这比当初在血池处,他的骨头一寸寸的碎裂还要难熬。 因为桐圭而温暖的心,在那一夜,便被冰封,如同陷入了千年的沉睡。 自小田府归来后,他便始终闭门不出。 这些天来,他再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寻桐圭,他仿佛忘了桐圭,忘了自己,更忘了这世间的一切。 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 右京自然买得起酒,可他却喝不得。 他是刹鬼,食人rou,喝人血的刹鬼。 在成为刹鬼之后,他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rou身力量,可同时,他却拥有了一项致命的弱点。 他,再也不能食人间烟火。 这对于伤心到难以言表,想要借酒浇愁的右京来说,究竟是怎样的难以明说的痛苦。 看着长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右京逐渐恍惚了起来。 他的视线,似乎回到了遥远的东边,那个如同被巨蛇环绕着的城池一般。 他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个骑在玛玛哈哈背上的女子。 为什么,连娜可都不在意的事情,她却这么在意呢? 右京手中无酒,但他却已经醉了。 他弄不明白,桐圭究竟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在他看来,作为他现在的妻子,桐圭不说接纳他的一切,但总该给他一点辩解的机会吧! 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放弃了他? 他不明白。 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挺起胸膛说,如果他们换个位置,换做是桐圭成了刹鬼,他橘右京绝对不会抛下她不管。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即便是他已经杀了不知多少个刹鬼,即便是单在京都的第四环内,在他手中死去的刹鬼流的血都成了一条河,环绕着内三环的犹如护城河一般的血河。 这是他橘右京杀出来的! 但他还是不会对桐圭下手。 再凶残的魔鬼,怎么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右京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再次看向窗外,他那许久不变得阴郁的眼神,却突然多了些惊奇。 长街上原来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但却依旧还是有条有理,层次分明的人群,忽然乱了。 就像是有一把尖刀,猛然地扎入了长街这条大鱼内,而后开膛破肚,取出了其中至关重要的部分。 一直落寞的右京,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惊异,多看了几眼。 这眼中的惊异却愈发得多了。 这些乱了的人群,不知为何,竟然聚在了这条长街的末端,也正是他这座破旧木屋的前方。 嘈杂刺耳的喧闹声,怒骂声,忽然一股脑的迅速响起,这毫无缘由的吵闹倒是令得右京有些奇怪。 他早已知晓了,小田家在那一夜后便在近江放出的消息,将他成了刹鬼的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的的确确是成了刹鬼,这一点他不能否认。 对于小田家的行为,实际上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毕竟刹鬼这种生物,实在是全人类的公敌,小田家对于外面世界的了解,自然要远多于这些愚蠢的百姓,对于刹鬼的可怕,他们自然是清清楚楚,因此在知晓了右京的身份后,害怕的公布出去这自然也无可厚非。 令他惊讶的是,为何这些一贯采取了冷漠的百姓们,竟然突然聚在了一处? 带着这种疑问,右京终于是有了些精神。 他低下了头,视线终于不再飘忽,而是沉沉的落在了这群人中吵闹的最为凶狠的那个老太身上。 “嗯?什么!”右京蓦然涌现了一股怒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