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添乱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经过叶蕙与管家祝伯商量之后,最终决定请宁州城东郊玄慈寺为叶天成的周年忌办场七日法会。//78xs78小说网更新快//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既然将诵经营斋之事交给了寺庙,正日子一到,文氏便带着叶蕙姐弟披星戴月赶到了东郊,娘儿仨跪在办法事的偏殿中叩拜了一场,庄严的诵经声亦是压不住文氏追思亡夫的哭声。 柱哥儿年幼,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虽然裹得严严实实被乳母紧紧抱在怀中,各种声音又怎么会不往他小小的耳朵里钻,尖利的婴儿哭声顿时和着文氏的哀哭,响彻大殿每个角落。 叶蕙亦是跪在蒲团上,以头伏地哭了一场,待听得柱哥儿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将幼弟从乳母怀中接过,又抱着他走到文氏跟前,低声道:“娘啊,弟弟的嗓子都哭哑了……” “法事既然已经做起来了,这里的事情咱们娘儿们也帮不上忙,不如您带着弟弟回冷梅巷吧,我去给我爹上坟去。” 文氏抹掉眼泪看看女儿怀中的柱哥儿,犹豫了片刻、终于一狠心:“那我们就回了,你爹的坟上你多费费心,替你弟弟念叨几句……这大冷的天,娘也怕把他带到坟前去折腾病了。” 叶蕙流着泪笑起来——她娘终于分清什么事更重要了,本来她还怕她娘非得要带着柱哥儿去坟上不可呢。 站在玄慈寺门前送走文氏与柱哥儿的马车,叶蕙又回到殿中与众位师父道了辛苦说了拜托,重新出得门来就要上车去墓地。却见远远的驶来一队人马,直奔着寺庙山门而来。 待那队人马走近了。她才瞧见带头那人竟是族长叶天元的管家福叔;福叔上得前来给叶蕙施了礼,便告诉她道:“族中差遣小的来给十六老爷周年忌送祭品。” 叶蕙吃惊之余连忙道谢:“多谢族长和老太爷们想得周到,也劳烦福叔跑了这一趟。” 去往墓地的路上,梅子便问叶蕙:“姑娘你说……族长这是怎么了?” “你是说他差人来送祭品的事儿?”叶蕙肿着眼睛笑问:“这是族中的规矩,他身为族长也不能不遵守。” 梅子有些不满的摇头:“姑娘明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奴婢是说……” “你是觉得那些祭品太丰厚了是不是?”叶蕙笑道:“我也觉得太丰厚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福叔带来玄慈寺的车队,将香烛、干鲜果品、各式元宝纸钱……每样都装了一马车。如今已是冬至月,鲜果已经卖上了天价,干果也样样都不便宜。族中这一次可真是花了大血本了。 就算鲜果都是来自自家那个果园里的果窖,可若备着腊月出售。那也是不少银子呢……这一次可真是日头从西山出来,破天荒了啊! 也罢,这会儿想这么多干什么,今儿是周年忌的正日子,就算族中有什么猫儿腻,也不该在今天跟她使;这也是叶蕙方才在梅子发问时不直接回答的缘故。 等这七天法事办完了,再看族中提出什么要求吧,叶蕙叹了口气。掀开轿厢的帘子往外张望了一回。见马车已经快到墓地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想太多未免影响祭奠时的心情,她还想好好跟她爹唠叨唠叨。叫她爹放心呢。 待叶蕙给叶天成上了坟,又重新回到冷梅巷,已经是近午时分。她才下了马车,祝伯也从玄慈寺回来了,见她正巧在前院,立刻上前道:“还请姑娘到倒座里坐一坐,老奴有话跟姑娘说。” 叶蕙见祝伯的面色不大对劲,忙跟着他进了屋。祝伯说是叫常胜去泡茶,实则她已经瞧出来了,祝伯这话实在要紧,容不得有第三个人在场,脸色也紧跟着肃穆起来。 “族长家那个福子跟老奴打听了半天,说是他们老爷听说……姑娘将老老太爷传给六房的孤本卖了,问老奴是不是真的;他说六老太爷当年是给老老太爷起过重誓的,无论家境败落到什么样儿,那些孤本与书画都不会卖掉。”祝伯低声道。 “老奴当然不能承认这个,可他却说,眼下只是他来打探也就罢了,等族长亲自来找姑娘,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叶蕙顿时冷笑出声。敢情叶天元在这儿等着她呢?今儿是她爹的周年忌日,他都不放过她们六房? 老老太爷病重、张罗给各房分家时,她年纪还很小,可她也知道,是她祖父放弃了一部分金银田地,主动要求将老老太爷手中的孤本善本并字画分到六房的——别的房头不是不懂,而是更喜欢真金白银和不动产,她祖父如此做,一是真心喜欢,二也是为老老太爷分忧。 她祖父到底发没发重誓说一定不会出手那些东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是分家分到六房的财产,那就是六房的,别人管不着。 叶天元想凭着凭空一句“誓言”来找她麻烦,她还真不怕! 只是这个卖掉孤本的消息,叶天元又是从何得知的呢?难道是万俟轩上次来,应酬时多喝了些酒,便说走嘴了? 若她在上次那个交锋中断定了万俟轩是真小人,她可能还会以为那家伙是故意走漏风声;可一来她不信万俟轩敢这么做,二来她也知道,万俟三老爷三太太会将孤本之事烂在肚子里,打死都不会对万俟轩提起。 丁香倒是知情人,可田mama昨日来宁州送祭奠礼时,却告诉叶蕙说,丁香回到海城便病了,第二日便求着万俟三太太将她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因此这也不会是丁香走漏的消息。 “难道是我错了,我最近就不该频繁置产业?”叶蕙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祝伯。 她爹头七那一日,她拼命装穷哭可怜,转眼却又在远山村买地建起了养殖场和菜园,若叫族里人仔细思量起来,定然会这么想——六房既然已经精穷了,再置产业的银钱从哪里来呢,一定是卖掉手头值钱的东西换来的。 祝伯见她有些自责,忙安慰道:“姑娘也别这么说,若是怕他们怀疑就不置产业,只能等着坐吃山空,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 花圃虽然也有些收入,可毕竟如今有了柱哥儿;柱哥儿眼下还小,家中靠着那些收入与供养银子,生活还不至于多艰难,但是他总要长大啊,长大后读书娶媳妇做生意哪样不要银子呢?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叶蕙笑着点头:“因此上我觉得我没错,只要他们一心想跟咱们家过不去,咱们怎么做他们都能挑出毛病来。” “您别为这个事儿担心了,我自有应对法子。若是族长拿着这个当借口找上门来,我就问问他,他既然敢说我祖父当初是立过重誓的,那就将那立誓的依据拿出来给我瞧瞧。” “他能拿出来还则罢了,否则我便说他是故意找麻烦,身为族长不说做点对全族有益的事儿,整日里盯着好欺负的人家不放,算什么本事?!” “他们分到的田地和产业都能赚银子,凭什么我们六房就得守着能变银子的破书烂纸过穷日子!” 话是这么说,祝伯依然还是满脸担心。姑娘这些说法儿,那是讲道理的说法,成心来找麻烦的人,谁跟你讲道理呢? 可是叶蕙又不能再多说什么。将孤本送给万俟三房、拿去讨好万俟贤妃,万俟贤妃又不知拿去讨好谁,这可是个辛秘之事,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祝伯是她很在乎的人,她不想叫他知道,再叫他多担一份心。 祝伯见她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无奈反笑,随即也就释然了。 姑娘就是这么个倔脾气,由不得他不担心,可仔细一想吧,这还真是件好事——若是姑娘还没等人上门来,早就吓哭了,这六房可能等到柱哥儿长大那一日重振门庭?早就被族里的老爷少爷们生吞活剥了罢! “姑娘累了一上午了,快回去歇歇吧,吃了午饭再好好补个眠,今儿早上都起得太早了。”祝伯便劝叶蕙。 叶蕙点着头站起身来:“您也好好歇着,别为这些小事担心了;至于玄慈寺那边,您只管打发那几个小的去跑腿就是,不用您每日都去看一趟。” 嘱咐罢这几句话,她就出了倒坐房,直奔后院去了。 今儿确实折腾的不善,柱哥儿那孩子才半岁,哪里受得了这么一番又惊又哭的,她得去瞧瞧他,万万不能叫他病了,若他回来后也还是哭,便得在傍晚弄出些井水来,给他洗个澡。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常胜端着泡好的茶进了祝伯的屋。听祝伯将方才那些话说了一遍,他立时握紧了拳头,后槽牙也咬得咯咯作响。 “你可不能不听姑娘的话,糊里糊涂办傻事!”祝伯连忙将他按坐在那里,“姑娘都胸有成竹的说不怕他们使坏,你这里怎么还急了?你听祝伯一句话,到时候姑娘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姑娘没发话之前,你再也不许盲动!” “你当你们几个混账小子做过的事儿能瞒住我?老爷头七之前,你买那么多鞭炮做什么?五少爷五少奶奶失踪之前,你们日日夜里偷着聚在一起商量什么呢?” 祝伯见他还有些上蹿下跳、急于去找族长出气的架势,立刻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只见常胜立刻就老实了,踏踏实实坐在椅子上再也不言语。 ╭╯3╰╮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