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还阴债
“呼”我盘腿打坐结束,呼出一口浊气。回到上海已经半个月了。而阿河也随着我们来到了上海,住在抠鼻家。七天后就是我为阿河父亲挑选”还阴债的日子“。而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面,我一直都在练那黑书上的“通天法眼”。叔公在书中写道,这名为“通天法眼”的法门,并不是源于师门里的,不属于道教,也不属于佛教。可此书是如何得来的在书中并未提及。 这个名为“通天法眼”的法门,将眼分成了四种,一是最为普通的rou眼。二是地眼,三是天眼,最后的一个才是“通天法眼”。但最令人觉得有趣的是,书中写到修习“通天法眼”的核心方法,竟然和佛教密宗一部分修持方法类似。就是“观想”将自己的意念全部高度集中在你的眉心正中间,深入一寸之地。在道教里称之为“泥丸宫”亦叫“紫府”。再配合书中独有的运用口诀,久而久之“紫府”中自然会出现一个光团,届时就是开启了地眼的第一步象征。而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自己主动去发动意念,不管你是闭眼还是睁眼,都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能量场。并且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最让我惊喜的是,书中提到“紫府”中的光团,其实在我小时候跟随爷爷修道后,就已经练出来了。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在意。而在经过东北的事情后,我“紫府”中的光团由原先的淡蓝色变成了一颗紫色的圆球。这种情况在书中竟然也有详细的说道,是已经进入地眼最高的阶段。这时主动运用,是可以看到鬼怪的具体形象了。我将此状态称之为“寻”。在这半个月里面,我眼前看到的一切也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每个法器外面都散发这一层光圈,大多数都是天青色,除了天蓬尺和太刀上面散发的是一圈圈类似闪电的银白色。最让我惊奇的是真武大帝的神像上竟然散发这一层浓厚的金色光圈,上面的能量十分磅礴。隐约中我看到有个人形在光圈里面,可我用尽全力去看也无法看清其真实的面目。想必以为目前的道行还不足以一窥究竟。 虽说学会了“寻”的状态,对于往后处理各种事件有这巨大的作用。但越是如此我内心对叔公说的那个未知的答案,愈发觉得恐惧。 “叮咚”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某宝上的一个名叫“蓝胖子”的女卖家联系我。因为要帮阿河父亲“还阴债”还缺个“钟馗铃”,老的法器难找,时间紧迫之下就上某宝搜索了下。一开始几天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就在我快放弃的时候,翻到了一个刚开两年名叫“兜率内院”的小店铺。 点进去后我看到琳琅满目的法器后我被深深的震撼了。这个店铺里有九成的法器都是佛教的。什么唐卡,佛像,佛珠,木鱼不说,竟然还有好几把,唐密流传下来的“金刚杵“这些稀有的法器。而且我开启“寻”一看之下,基本上出售的法器中,全都覆盖着不同的能量光圈。于是我一聊之下我就认识了这个奇葩而又有趣的店主。 “老道,老道!在吗?” “在的。怎么样了” “嘿嘿,我找到你要的铃了,速速给本仙女跪下,接图。“ “........” “叮叮叮。”屏幕上一阵响动。只见蓝胖子发来了大约十张的图片。 “颤抖吧。牛鼻子,你先看喜欢的我再给你报价!” 我点开图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青黑色,高约十八厘米,口径约九厘米,用黄铜制造,有柄、铃内有舌,就像是一个有长柄的小钟,但钟底口部不是莲花形而是平的。,顶上有一寸来长的法杵,是手执的地方。上端如剑一般的山字形造型,以象征三清之意,(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钟身上刻有用楷书字样的“雨聻”“雨泓”“雨火斗”(皆是雨字头在上与下子组合在一起的,具体样子可以上网查看)“雷火”四个字。没有任何的符文,简单而又古朴。我下意识的开启“寻”的状态,只见得图中的“钟馗铃”散发出一圈圈浓郁的黄色光圈。即使隔着屏幕,我的眉心都止不住的狂跳。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能量有多大。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道。 “胖子,我看了这个铃,蛮喜欢的,不过这价钱也很贵吧。” “吼吼,这个铃是清早期的。制式据说是大内皇宫御用道士规格去做的。如果给外面那些不要脸的卖家,估计最少也会卖你几万块钱。” “........”我想了想又继续打字道。 “这个我不懂古玩品相什么的,但是我看这铃上,能量很足,确实不错!” “停,停停!老道,别在我这装神弄鬼哈!说人话。这个铃我就给你6800,看你跟我有缘。怎么样!” “...........” “怎么样,牛鼻子!一句话要不要?不要我挂上去了。你信不信马上就被所谓的大师秒了这个铃!”胖子又催道。 “那好吧。你今天给我寄过来。我急用!”我想了想价钱,反正这次阴债我收2万,我还有1.4万进账也就不还价了。 “好勒老道。下午就给你发。哦,对了。老道我最近可能要去趟贵州。虽然就在我家附近,但是可能都不在线,你有事情给我留言吧!就酱!我下了给你打包发货去了!阿弥陀佛!阿门!无量天尊!” “......…” 七天后。 啊河和抠鼻都来到我家。我让他们在一旁先坐一会。我披上了那件旧的百衲伏魔衣,开始布置壇场。由于我租的地方空间有限,所以只在真武大帝神像前放了三个大碗,里面分别放有苹果.梨子和番茄。作为贡品。点燃了三柱香。而后我拿过一张画好的黄纸贴到了神像后面的墙面上,纸的正上方是我用混入朱砂的墨水写的“三玄法主”四个大字。左右两边写着“十万兵马听候调遣,众位真神永镇宝壇!”中间写有诸多神灵名号,在其之下画有两个中年人的头像。一男一女,皆是头戴帽子。上面画有诸多珍珠宝石镶嵌,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紧接着我拿过神像前的五雷令牌,右手刚要摇动。 一旁的抠鼻问道:“陈师傅,你这个纸上画的是什么人?看着煞是亲近。”我微微一笑说道:“看你一直对我们玄门之事很感兴趣,我就说与你吧。”“首先这张贴于墙面的纸,叫做“壇榜”也可以叫做“师牌”,而这一男一女的画像,正是我爷爷传这法门中的特色,男的叫傩公,女的叫傩母。而“傩”乃人避其难之谓,意为“惊驱疫厉之鬼”。 记得小时候,爷爷是用木头刻出这二公的头像,有真人的二分之一那么大,再刷上彩漆,栩栩如生。又在其下面插上一根竹竿子固定,两边再用竹条撑起来,再让其穿上衣服。插于壇的两边。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上门做法,再带这两个头像走,怕是要被抓起来,所以我就将傩公傩母画在了“壇榜”上这样一来方便许多!”“原来如此,真是有趣!”抠鼻不禁拍手说道。这时在一旁的阿河插嘴道:”那陈师傅这傩公傩母,有什么作用呢?我记得到教里面有那么多的神仙为何独独只画这两个呢?“ 我看了看窗外,见时间还早,距离太阳下山还要一刻钟,想了想就与他们多说一些。于是继续开口道:“其实它们最早的起源于殷商时期的傩文化,在傩文化里面,他们二人还有个称呼叫“东山圣公”“南山圣母”。相传在远古之时,洪水齐天世间所有人都丧命了,只剩下傩公傩母二兄妹逃到山顶,之后傩公为了延续种族传承,很严肃的黑着脸对meimei提出二人**繁衍后代之事。身为meimei的傩母当下就脸红了,但为了大局为重,于是二人便议计将古时候磨东西的石磨,一人拿一半,一个走到山东,一个走到山南,将石磨从山上滚下来,若是滚到山下合到一处,此事便成。若是合不到一处此事就作罢。而后来两石磨从山上滚到山下紧紧的合道了一处。于是乎二圣就成为我们人类的始祖,是此法门里的祖师爷地位,所以将二圣画于“壇榜”亦有保护坐镇这个壇场,直到此次法术结束之意。” “那...”抠鼻又开口想要发问道,我连忙挥了挥手制止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做法吧。抠鼻你搬一张凳子,去门口守着。在我做法期间不要让别人进来,切记切记。”随后我拿过桌上的一张强效“安神符”燃烧后化于水碗中,递给阿河。道:“喝了这碗符水,你再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我就结束了。”因为涉及到正事,抠鼻还是很听话的拿起凳子就坐到外面守门了。而阿河也照我的吩咐喝完符水,静静的盘腿坐在了凳子上。 于是我转过身去面对神像,再次抬起右手,“莎莎”连续晃动五雷令牌三下,欲请三十三天神来帮忙。“嘭”的一声将五雷令牌砸在了桌面上的碟文和纸钱上。口中念到:“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从吾封侯,不从吾令者斩首。急急如律令!”“呔!”念罢迅速左手拿起“钟馗铃”缓缓的开始匀速摇动。口中再次念到:“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上生神永安。”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着念咒的声音和那一声声摄人心魄的铃声。咒毕,紧接着我放下“钟馗铃”,左手拿起桌上的另一碗水,喝一口含在嘴里,而后左手五指连动,掐罡诀插于左腰间,右手拿起桃木七星剑,遥对斜四十五度南天门方向。口中猛地喷水一口于剑指方向。在此时我下意识的进入了“寻“的状态。只见得剑刺于虚空的地方,竟然裂开了一道缝。从中涌出了七个约巴掌大小的阴兵,为首的骑在一匹马上。出现后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的不禁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迅速用剑挑起桌上的那叠碟文和纸钱,放到神像前的蜡烛上点燃。“呼呼”一时间房间内阴风大作,只见得碟文和纸钱迅速化为灰烬。而后那六个阴兵的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缩小版的铜钱,为首的那个骑马阴兵手上也拿这与我一模一样的碟文,冷冷的看着我迟迟不动。我急急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我今傳妙法,解除諸冤業。望诸位速速将此文送达于酆都地府受生院!急急如律令!”话应刚落,只见得为首骑于马上的阴兵,率先冲进了虚空中的裂缝,而后剩余六个阴兵,也急急的跟其身后跑了进去! “呼!”我见裂缝关闭,松了一口气。苦笑的喃喃自语道:“在天庭没有个一官半职的,连阴兵来帮忙都不给好脸色啊。” 随后我将桃木剑放回桌上,拿过爻杯,平举过头顶。口中喃喃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咒毕,将卦的尖头朝下往地上一扔。“啪”一个平整面朝上,一个弧面向上。是圣卦!证明刚刚那几个阴兵已经帮我将碟文和受生钱送达于受生院的卞曹官,并且已经批准,将钱入库了。库有六十库对应六十甲子。每个库都有相应的曹官管理,而阿河的父亲是庚子年生的,对应第五十库的曹官。(前头阿河父亲欠下受生钱财的贯数只是为了剧情需要写的,切勿当真实欠钱方式计算。) 果不其然,卦一打完,只见得桌上香炉上的青烟变得笔直的上升,三息左右,青烟竟然在空中一阵扭曲,化成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飘到了阿河的身边。只见得那个男子,缓缓的将手伸向阿河的头顶,仿佛要摸一摸她。可在即将碰到之时,又收了回去。满脸的不舍。“想必他就是阿河的父亲了。” 我清晰的感觉到这男子没有恶意,于是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而后那个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向我鞠躬之后,就在空中散于无形。 “别走,爸爸!”啊河满脸泪痕的,睁开了眼睛,双手抓向了虚空喊道。我忍不住上前握住了阿河的双手,将她拥入怀中。 轻声的在其耳边说道:“你又做梦了,阿河.........”